就在這時,雷達屏幕上,代表他們漁船的光點周圍,突然亮起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
那些紅點正從四麵八方朝著那三艘小船聚集!
與此同時,前方被霧氣籠罩的海麵上,一片巨大無比的陰影緩緩浮現。
“是……是船!!”
“有人來了!!”
“救命啊——!!”
那三艘小船的慘狀,比陸野預想的還要糟糕。
與其說是船,不如說是三個漂浮在海上的破爛木筏,船舷和甲板上,密密麻麻地附著著一層不斷蠕動、閃爍著詭異金屬光澤的東西。
定睛細看,陸野頭皮也微微發麻。
那根本不是什麼單一的海怪,而是一片由無數指甲蓋大小、形似藤壺,卻長著細密尖牙和微小觸須的怪異生物組成的“活潮”!
【變異藤壺群(微型)】
【危險等級:低(個體),高(群體)】
【特性:群居,快速繁殖,分泌強腐蝕性粘液,懼火】
【說明:海洋中的蝗蟲,單獨一隻毫無威脅,但當它們形成規模,足以吞噬鋼鐵!】
這些玩意兒數量龐大到令人絕望,正瘋狂地啃噬著船體,速度快得驚人。
其中一艘小船的吃水線已經低得危險,眼看就要徹底散架沉沒!
“完了……完了……船要沉了!”
“救命啊!拉我們一把!求求你!”
“陸野……”沈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見過血腥的手術場麵,但這種密集、黏膩、仿佛無窮無儘的微小生物帶來的視覺衝擊和心理壓力,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太多了……我們還是先撤吧?這根本殺不完!”
陸野眼神銳利,飛快地掃視著戰場。
他沒有看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藤壺,而是盯著它們包圍圈的中心——那三艘破船掙紮的海域。
係統不會平白無故刷出這麼多怪。這種低級怪紮堆的地方,要麼是刷新點,要麼……就是有它們守護的好東西!
富貴險中求!
“撤?”陸野嘴角勾起一抹略帶瘋狂的弧度。
“來都來了,空手走多虧得慌?再說,見死不救,我心裡這坎也過不去。”
他猛地一拍大腿:“有了!”
“白月!”他扭頭吼道。
“把我們存著的備用石油,那兩大桶,給我搬出來!”
蘇白月雖然不明所以,但立刻執行命令,很快兩個沉甸甸、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鐵皮油桶被她連拖帶拽地弄到了甲板上。
“陸哥,你要乾嘛?”蘇白月有些不安地看著那兩桶珍貴的燃料。
“乾票大的!”陸野擰開其中一個油桶的蓋子,濃烈的石油味瞬間彌漫開來。
“沈姝,你也來幫忙!”陸野不容置疑地將另一個油桶推到沈姝麵前,“沿著我們自己船的邊緣,往下倒!動作快!”
沈姝愣住了:“倒……倒石油?陸野你瘋了?!這可是燃料!我們自己的船也需要……”
“彆廢話!照做!”陸野厲聲打斷她,自己已經抱起一個油桶,傾斜桶身,粘稠的黑色液體如同瀑布般沿著漁船的船舷傾瀉而下,在水麵上迅速擴散開一層油膜。
蘇白月咬了咬牙,也學著陸野的樣子開始倒油。
沈姝看著陸野堅決的眼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抱起油桶,將黑色的“生命線”倒向船外的海水。
這一幕,直接讓遠處還在苦苦掙紮的幸存者們看傻了眼。
“???”
“他在乾什麼?!”
“倒……倒油?他瘋了嗎?!那是石油啊!!”
“我的天!這得多少油?!他不要命了嗎?!”
在這個燃油就是生命的生存遊戲裡,每一滴油都恨不得掰成八瓣用。
特彆是陸野這種明顯經過升級、體積不小的漁船,油耗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這種將大量石油直接倒進海裡的行為,在他們看來,無異於自斷生路,簡直是瘋子中的瘋子!
很快,陸野的漁船周圍,形成了一圈厚厚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油汙帶,將漁船與那些密密麻麻的變異藤壺隔離開來。
“夠了!”陸野扔下空油桶,抹了把臉上的油漬,從口袋裡掏出那個他用慣了的打火機。
“哢噠”一聲,橘黃色的火苗在海風中搖曳。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沈姝和蘇白月,都聚焦在那一小簇火苗上。
陸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卻冷冽如冰。
“都站穩了!”
他手臂一揚,將燃燒的打火機如同投擲飛鏢般,精準地甩向船舷外側的油汙帶!
“呼——轟!!!”
火苗接觸油麵的瞬間,仿佛點燃了整個世界!
一道橘紅色的火牆猛地升騰而起,將漁船牢牢護在中心!
海麵瞬間沸騰,發出滋滋的爆響!
那些沾染了石油、或者靠近火牆的變異藤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在高溫下迅速卷曲、碳化、爆裂!
一股難以言喻的焦糊味,混合著濃烈的石油味和某種蛋白質燒焦的古怪“香味”,撲麵而來,嗆得人幾欲作嘔。
火借油勢,油助火威!
原本密密麻麻、令人絕望的“藤壺之潮”,在這道突如其來的煉獄火牆麵前,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
它們本能地畏懼火焰,瘋狂地向外圍退散,試圖遠離這片死亡區域。
原本令人窒息的包圍圈,硬生生被這把火燒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乾得漂亮!”陸野興奮地低吼一聲,迅速回到駕駛台,操控著漁船,頂著火牆的餘威,小心翼翼地在被清空的“安全區”內轉了一圈。
火焰仍在燃燒,但已經無法阻止那些驚魂未定的幸存者靠近陸野的漁船。
“得……得救了……”
“嗚嗚嗚……我們活下來了……”
“謝謝!謝謝恩人!!”
一個滿臉汙漬、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甚至直接在搖晃的木筏上跪了下來,朝著陸野的方向“砰砰砰”地磕頭。
“大恩人啊!您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這條命就是您的了!以後您但凡有任何差遣,我萬死不辭!”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紮著馬尾辮、臉上雖然又是淚水又是汙漬卻難掩清秀的姑娘,顫抖著從自己僅剩的背包裡掏出了一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