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大夥兒快看啊！”
“吳師傅今天這臉是怎麼了？"
“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難不成是被人給揍了？”
“嘖嘖嘖，這傷得可不輕啊！”
有人咂著嘴調侃道。
“該不會是跟人乾架了吧？”
“瞎說什麼呢！”
旁邊立刻有人接茬。
故意提高嗓門。
咱們吳師傅可是出了名的能打。
誰能把他揍成這樣？
依我看啊，八成是半夜翻牆偷看隔壁小寡婦洗澡。
結果被人家逮個正著。
讓人家抄起擀麵杖給收拾了！
“哈哈哈！”
工人們頓時哄堂大笑。
食堂裡頓時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幾個年輕工人更是拍著桌子起哄。
“哎喲喂，吳師傅這傷得講究啊！”
“可不是嘛，這傷疤都是英雄的勳章！”
“吳師傅，您給大夥兒傳授傳授經驗唄。”
“這傷是咋個光榮負傷法？”
吳果柱的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
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攥著飯勺的指節都泛白了。
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裡那股邪火越燒越旺。
恨不得抄起菜勺就給這幫兔崽子一人一勺。
可轉念一想，自己好歹是個老師傅。
要是在食堂跟小年輕們乾起來。
這張老臉往哪擱？
“他娘的，都給老子等著”
吳果柱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低著頭快步往打飯窗口走。
這一低頭不要緊，正好看見排在最前麵的劉建國。
頓時像找到了出氣筒。
那股子邪火“噌”地就躥上來了。
“劉建國！”
吳果柱扯著嗓子一聲吼。
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你他娘的跑這兒來乾啥？”
話一出口才發覺不對，這問得也太蠢了。
來食堂不吃飯還能乾啥？
可話已出口，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犯渾。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啊？”
你覺得我現在到食堂來乾嘛。
難不成還是來上廁所的不成？
劉建國看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吳果柱把手中的菜勺一橫。
“劉建國，你不是軋鋼廠的工人。”
這午飯你就不要在這吃了。
聽了吳果柱的話，劉建國也不氣惱。
這就是個棒槌。
“吳果柱，你在逼逼叨叨的。”
“信不信我現在進去揍你一頓？”
“你……”
吳果柱有點慫了。
他現在臉上的傷還沒好。
而且他相信，劉建國這麼說了，那肯定乾得出來。
在四合院被揍就算了。
要是在廠裡被揍，絕逼半天時間就要傳遍整個廠子。
但是他不要麵子的嗎？
就在這時。
後麵的林軍坤走上前，很是公正的“勸慰”道。
建國啊，你這很快好成工廠裡的工人了。
也不急著一時。
要不你先帶囡囡去吃點好？
後麵這麼多人排隊等著。
僵持在這耽誤大家時間不好。
好一個林軍坤。
果然是老銀幣了。
這一通下來，好像錯的在劉建國一般。
周圍的人有些奇怪。
林軍坤說好像有些道理，但總感覺那裡不對味。
不過林軍坤是八級鉗工。
而且一直以來在軋鋼廠的名聲都很好。
何況大家也知道林軍坤和劉建國是一個院子的。
大家也沒有往其他方麵去想。
林軍坤這老狐狸，表麵上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背地裡卻處處給他使絆子。
想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壓他？
門兒都沒有！
嗤笑道！
“林軍坤，你還真好意思腆著臉來說。”
我父親出工傷，廠裡打算給賠償。
我和妹妹都還沒有開口，你就幫忙給推辭了。
你這拿彆人的錢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事情，做的還挺熟練啊！
“要不是我知道了，估計廠裡都不知道這事呢！”
嘩……
工友們聽了劉建國的話，頓時議論開了。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這事情做的可不地道！”
“何止不地道，簡直有些缺德。”
用人家賣命錢給自己買名聲。
這樣的事都乾得出來，以前真沒看出來……
即便周圍的工人們並不完全清楚事情的原委。
但此刻投向林軍坤的眼神都充滿了異樣的審視。
在這年頭，動彆人的賠償金可是最遭人恨的事。
俗話說“動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這道理誰都懂。
“哼！”
“簡直是一派胡言！”
林軍坤臉色鐵青，額角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他強撐著最後一點體麵，重重地冷哼一聲。
轉身就往食堂外走。
隻是那背影怎麼看都透著幾分狼狽。
連平時挺得筆直的腰杆都不自覺地佝僂了幾分。
走出食堂大門後，林軍坤的臉色越發陰沉。
他非但沒有反省自己昧下賠償金的缺德行為。
反而把所有的怨恨都記在了劉建國頭上。
都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他在全廠麵前丟儘了臉麵！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食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呂文言氣喘籲籲地跑進來，焦急地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
向幾個工人打聽了什麼。
片刻後，他的目光鎖定了還在打飯窗口的劉建國。
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
三步並作兩步就朝這邊快步走來。
劉建國同誌是吧，沒想到您這麼年輕。
還沒吃上吧，那正好！
宋廠長讓我來請您過去商量點事。
他正在小食堂等著您了。
呂文言姿態放的很低。
他是搞技術的。
這年頭，特彆是有些知識。
對實力高於自己的人，還是有一種天然的尊敬。
劉建國知道，肯定是自己剛才乾的事。
傳到廠領導耳朵裡。
他也沒矯情。
剛才看到這大鍋菜的樣子，他就沒食欲了。
不過還是一伸手，從裡麵的盆裡麵撈出來一個雞腿。
塞在囡囡的手裡。
看吳果柱還想要說話。
劉建國湊近吳果柱耳朵邊說道。
“彆叫喚，彆說哥有好事不照顧你啊！”
“老吳啊，你見過'妖精打架'沒？”
見對方一臉茫然，他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
就在庫料房裡。
我剛才來食堂的路上，可是親眼看見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溜進去了。
“你現在要是趕過去，說不定還能看場好戲。”
說完，牽著抱著雞腿啃的正香的囡囡。
跟著呂文言向小食堂走去。
呂文言想還有事，對吳果柱說道。
“吳果柱，對了。”
宋廠長交代讓你去小食堂準備幾個拿手小炒。
說是要招待貴客。
“得咧，我一會過去。”
吳果柱答應一聲。
猶豫了一下。
將勺子扔給旁邊的何樺。
從後廚出來。
看沒人注意自己，偷摸向庫料房走去。
在這沒有網絡沒有錄像的年代。
真實的“妖精打架”。
“見過沒！”
對於還是光棍的吳果柱來說，有著巨大吸引力。
小食堂。
看到劉建國帶著囡囡進來。
本來還坐著和旁邊人說話的宋廠長。
親自站起身迎了上來。
我說建國同誌啊，你有這樣的本事，你還瞞著我。
不是老叔我說，對於這一點我要批評你。
思想覺悟還不夠！
雖然這麼說。
但宋廠長看劉建國的眼神，充滿著熱切。
其實在房間裡，除了宋廠長和呂文言。
還有廠裡的其他幾位領導。
這排場是給足了。
還沒等劉建國開口拒絕。
宋廠長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考慮囡囡的情況。”
我有個提議！
你可以作為我們軋鋼廠的專家顧問。
平時工作時間你可以自由定。
如果廠裡有機器壞了或者是技術問題。
你抽時間幫解決，怎麼樣？
宋廠長拋出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