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老六,是三哥走了眼!”
“小心老大那個廢太子!”
“你三哥彆無所求,煩請新皇給我一個皇子的死法!”
話音落下,葉琅琊眼中再無之前半點的凶殺之意。
他伸手直接拿過赤龍匕首,輕巧的在自己的脖頸抹了一刀。
刹那間,一縷殷紅的血色飄然飛起。
大乾皇朝皇三子葉琅琊,長平帝,薨!
看著地上那已經冰冷的屍體,葉天策眼神中帶著一絲傷感。
自幼年時,他便與其他皇兄皇弟馬場習武,天祿閣習文。
三哥葉琅琊母族富貴,最是大方,他的第一把木劍,第一匹小馬便是三哥所贈!
兄友弟恭,一直如此。
可不知何時,這純粹的兄弟情誼便變了。
葉天策目光遙望天際,豁然想明白了。
似乎是自己第一次領軍,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得勝。
當天策軍橫行天下,當自己大乾軍神之名流傳大乾的那刻,天家的皇家情誼,早已分崩離析。
帝皇!
多麼至高無上的二字。
但同樣,這二字也便固定了皇者將孤獨地坐在那峭壁懸崖之上,獨自看太陽東升西落。
這便是為皇者的詛咒,即便葉天策是陸地神仙,仍舊無法避免。
“皇三子,葉琅琊,謀逆篡位,罪不可赦,貶為庶人,移除皇氏族譜!”
“屍體入王侯墓,不得遷入皇陵!”
葉天策頒布了入主皇城後的第一道詔令。
不是他不願意給葉琅琊一個好的結局。
隻是,若是給葉琅琊完整的皇子厚葬之禮,那他逼殺葉琅琊,可就不是誅殺叛逆,而是成了兄弟相殘,皇城對掏!
自己這三哥,臨死之前還給自己做局!
“是!”
話音落下,便有侍衛聽從命令,前來帶走了葉琅琊的屍體。
……
與此同時,皇城外,一間偏僻的院落之中。
一頭戴草帽,鷹鉤鼻,美人尖,目光如炬的男人看著手上密信,一時間手上青筋暴起,周身散發著無窮儘的冷意,仿佛時刻都要擇人而噬一般。
“廢物,葉琅琊真是個廢物!”
“十二萬大軍,更有李家的全力支持,可就落得了這麼一個身死的下場,直接將十二萬大軍白白送給了老六!”
“本身老六的帶兵之力,即便是自小從戎的父皇都感到禁忌,現在,十二萬禁軍在手,雖比不上那三萬恐怖的天策軍,但仍舊助老六成器了!”
男子拳頭憤憤的捶打在桌案之上,刹那間,桌案四分五裂,化為道道飛屑。
聽到這聲音,自房間外,兩道身影飛馳進來。
“少主?”
“何事動怒?”
兩道人影,神色焦急,無儘罡氣環繞其身,竟然全是宗師境界高手。
“沒什麼?”
“隻是,為我這個六弟感到欣慰罷了。”
男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頭頂的草帽摘了下來。
男子不是彆人,正是大乾皇朝的二皇子葉清茗,出生時自帶麒麟異象,天生神力,武道天賦卓絕。
十歲入一品,二十歲入九品之境,為了積累底蘊,遍讀儒釋道三家絕學經典,如今已然腳踹天門,成為宗師之境。
隻是,宗師境界,亦有不同。
葉清茗的宗師境界,尋常十位宗師不得近其身,哪怕麵對天人境界的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葉天策一指斬殺兩位宗師境界高手,他莫不是突破天人境界了?”
其中一人看了一下那密信,憂心忡忡的道。
“不可能!”
就在此時,葉清茗直接道。
“老六就算天賦異稟,但是帶兵之前,從未修行過,宗師境界便是他的極限。”
“李家不過是世家出身,講究權謀勢,對於武學沒有什麼深究,那兩名宗師也不過硬堆資源的產物罷了。”
“老六能殺,我亦能一指擊殺!”
葉清茗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自信以及無儘的霸氣。
聽到這話,那兩名宗師信服至極。
“如今,葉天策重掌十二萬禁軍,皇城氣運加身,已然做大了!”
“少主想要竊取大乾龍氣,絕非易事!”
另一人再度開口,語氣中滿是不甘的。
葉清茗在宗師境界徘徊久矣,需要皇朝龍氣破境。
以葉清茗的境界積累,宗師境可與天人境強者交手,一旦破入天人境,陸地神仙不出,這世間再無人奈何的了。
原本葉琅琊占據皇城氣運,身後有世家支持,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世家,隨手可破。
可如今,竟然輪到了葉天策掌權。
那可是葉天策啊,毫無修為,憑借三萬天策軍便可橫行無忌,壓得天下勢力低他一頭。
而現在……
“不,刺王殺駕,照樣可以!”
就在此時,葉清茗臉上滿是自信。
“老六一路順遂,自掌兵之日,便一路建功立業。”
“雖然被父皇壓了一手,但其心中狂傲之氣,從未斷過。”
“如今,他剛掌權皇城,清流名臣,世家大族,便已經夠他頭疼。”
“他絕對想不到,剛除掉老三的餘威未散,竟還有人敢刺王殺駕。”
“我要老六死在他的自信,死在他的傲氣上!”
“回宗門調人,五名宗師,我不信老六不梟首!”
“是!”
……
與此同時,皇城之中。
葉天策一身玄色龍袍矗立於武極殿中,剛殺三皇子,他還並未登基,如今不過是以監國皇子身份統禦朝堂。
階梯之下,是上百朝臣。
在平定三皇子謀反尾聲的時候,葉天策簡略的過了一下自己三哥這些時日以來政策。
兩個字形容,便是妥協!
為了獲得文臣武將的支持,武勳放權於軍政,文臣放權於朝堂。
甚至搞出了一個察舉製的政策,這政策一出,不出幾十年,大乾不再是葉家的天下,而是世家武勳之天下。
一切,都需要全部翻到重來。
“六皇子,察舉製乃是國策,你卻要廢除,這種朝令夕改,豈不是讓天下諸國笑我大乾朝堂言而無信!”
“我反對廢除察舉製!”
有文臣上言,緊接著大批文臣走了出來。
武將那邊,也是躍躍欲試,畢竟,察舉製一出,武勳安排更加的合情合理。
他們武將也能大大得利!
隻是,在座武將,有一個算一個,當看到葉天策那張臉時,小心思都憋住了。
葉天策在文臣眼中,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他們這些建功立業,殺敵報國的武將眼中,堪比神明!
看著這些跳腳的文臣,葉天策淡漠一笑。
“我入主大乾皇城,隻為了改天換地。”
“既然改天換地,那便無不可殺!”
“既然如此你們反對察舉製,那好,我便送你們去和製定這察舉製度的家夥去見麵爭辯!”
“有結果,記得托夢跟我來說一聲……”
殿內一片死寂。
王閣老的胡子抖了抖:"外邦虎視眈眈,我大乾不可朝令夕改啊"
"錯誤的製度沒必要堅持。"葉天策打斷他,目光掃過殿內眾人,"執行察舉製,寒門無貴子,世家控朝綱。不出幾十年,大乾不再是葉家的天下,而是世家武勳之天下。
本王要改,改科舉,改考棚,改得這天下有才者,不必跪在世家門前遞門生帖!"
文臣們嘩然。
有人扯著嗓子喊"國策不可廢",有人拍著朝笏罵"亂臣賊子",連王閣老都顫巍巍舉起拐棍,作勢要砸禦案。
"夠了。"葉天策突然起身。
他的氣勢如驚濤拍岸,殿內燭火應聲而滅,隻剩窗外的陽光斜斜切進來,在他臉上割出冷硬的棱角,“本王入主皇城,不是來當守墓人的。”
他走向王閣老,玄色朝靴碾過滿地的朝笏碎片,"多言者誅!"
王閣老的拐棍"當啷"落地。
他望著葉天策腰間的赤龍匕,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天牢裡的傳聞——那時候,六皇子被關在石室,每日有人送毒酒,可他不僅沒死,還在牆上刻了首詩:“我有三尺劍,可斬九重天”。
"退朝。"葉天策甩袖轉身,”三日後,科舉新製上殿。"
殿外的陽光正烈,照得簷角的銅鈴泛著金光。
葉天策站在階上,望著遠處的宮牆,忽然想起葉琅琊臨死前那句沒說完的話。
風卷著幾片碎紙從他腳邊掠過,上麵隱約可見"清茗"二字。
他摸了摸袖中那枚從葉琅琊屍身上搜出的青銅印,指腹碾過"弑君"二字。
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冷笑——看來,今晚的禦花園,該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