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雪梅出來上了洗手間,找了一圈沒找到白筱帆,遠遠走過來就看見了。
白筱帆站在一個男人對麵,路雪梅走過去,“不是要去洗手間嗎?”
聽到路雪梅的聲音時,盛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到路雪梅站定在自己麵前,盛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視線落在路雪梅挽著白筱帆的那隻手上,“小梅?你……”
路雪梅這才看見了盛賢,愣了一下說,“阿賢,好巧,你也在這裡吃飯?”
盛賢的視線落在路雪梅和白筱帆身上,“這是……你女兒?”
白筱帆長得像父親,氣質像母親,那天晚上請白筱帆到家裡來吃飯,盛賢沒仔細看,現在母女兩人站在麵前,這麼仔細一看,氣韻簡直一模一樣。
路雪梅點頭說,“是,我女兒,白筱帆。”
路雪梅又問白筱帆,“你怎麼認識這個叔叔的?”
白筱帆看路雪梅跟盛賢打招呼,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路雪梅所說的‘阿賢’啊!那個釣魚場的阿賢,給路雪梅手帕的阿賢!
白筱帆笑了聲,路雪梅說,“對啊,這位就是阿賢叔叔,媽在釣魚場認識的朋友,沒想到今天這麼巧,筱帆,叫聲叔叔。”
白筱帆看著盛賢,嘴角揚起,“盛叔叔。”
路雪梅忽然想起,“你們怎麼認識的?”剛才看見白筱帆跟盛賢聊天來著。
盛賢低頭,臉漲成了青紫色,捏拳咳嗽了聲。
白筱帆看出了盛賢的尷尬,原本不打算說,可盛延走了過來,遠遠就看見了仨人,落地有聲的喊了句,“爸,你也在這裡吃飯?”
路雪梅不耳背,她身體健康,耳朵好著呢,自然也聽到了盛延這一聲‘爸’,路雪梅立刻明白,扭頭看了看盛延,瞬間反應過來。
盛延!盛賢!
原來盛延是盛賢的兒子!
路雪梅想到了什麼,笑裡有些尷尬。
在釣魚場的時候,路雪梅還跟盛賢說了壞話,沒想到盛延那個爹,白筱帆吐槽的那個刻薄老男人,就是盛賢啊……
盛延走過來,看見白筱帆肩膀輕顫,憋笑呢,“什麼事笑得這麼高興?”
抬頭一看盛賢,臉色又紫又紅,活脫脫像是被染紅的茄子,盛延不明就裡,白筱帆搖搖頭,“回家再跟你說。”
盛延說,“爸,一起吃飯吧。”
盛賢原本想拒絕,路雪梅也客套說了句,“是啊,要不要一起。”
路雪梅也就客套客套,畢竟尷尬著呢,沒想到盛賢直接應下了,盛賢那些朋友也跟著一起過來拚桌。
盛賢那群老朋友,全都退休了,都是清廉的品德端正的人,老了又退休了,個個都是老頑童,也落座後菜上來了,盛賢一改往日爽朗,悶頭吃菜,這些老泥鰍一眼就看出來是什麼原因,調侃起了盛賢,“市長啊,你這是老房子著火了啊!”
畢竟那天盛賢敲打白筱帆,這群老泥鰍都在,看出了盛賢故意敲打白筱帆呢,今天又變了樣,多半是因為親家母的關係。
可不就是老房子著火了,沒救了麼。
盛延難得見自家父親被調侃,以前隻有盛賢調侃人的份,哪有彆人調侃盛賢的份,盛延一邊給白筱帆夾菜,一邊喜聞樂見看戲。
白筱帆心知肚明盛賢尷尬的原因,她憋笑厲害,盛延看她忍著,壓低聲音問她,“笑什麼這麼高興?那天你在家吃飯,爸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
白筱帆用肉堵住盛延的嘴,“吃飯。”
吃過飯,外麵下起了小雨,盛延去開車,一群人站在外頭等,盛賢主動走到了白筱帆身邊,看了看雨,想著怎麼開口,白筱帆裝作不懂,也沒開口先說話,盛賢頭一回這麼擰巴,想自己當領導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跟人低三下四說話。
“長輩說話有點重了,你彆往心裡去。”
白筱帆裝作聽不懂,“盛伯父言重了,您那天說的話對我很受用,我能明白您對您兒子的良苦用心,同理,您也應該能明白我對我母親的良苦用心。”
盛賢被一句話嗆住了,想自己當領導多年,隻有他嗆人訓斥手底下年輕人的份,被這麼嗆還是頭一次,白筱帆這小妮子,說話軟綿綿的,學習也特彆快,還記得他那天的一番話。
盛賢嘴角的肉僵硬地抽動了兩下,那群老頑童還看著這邊呢,盛賢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尷尬得想找個縫鑽進去,可算體會到了當時白筱帆的心境。
他沒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居然還沒一個年輕姑娘雲淡風輕,這姑娘要是能進體製內,也是不得了,高低是個市委女書記。
盛延送白筱帆和路雪梅回去,路上給盛賢發信息:爸,筱帆家庭是比較普通,她人不壞,並不像某些人添油加醋說的那樣。
其實盛賢並不是那種老古板的人,相反更看重人品,盛延回家這麼多次,都沒說動盛賢,就猜到了肯定是有人嚼舌根,不是盛杳,那會是誰,問了家裡阿姨才知道王將來家裡作客過,多半是王將添油加醋說了些什麼。
盛賢才對白筱帆印象不好,以為是白筱帆婚內勾搭上了他,實際上真實情況並非如此……
盛延送白筱帆到樓下,他還有事要辦,目送白筱帆上樓了,手機屏幕亮起,盛延低頭看到盛賢發來的信息。
盛賢:誰說這白筱帆不好,這白筱帆可太好了,爸有眼不識泰山,親自做一桌菜。
盛延勾唇,回複:老房子著火了還能做菜?
盛賢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