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明笑意僵在臉上，他臉色漸漸漲紅，發燙。
沈茹視線若有似無的往他下半身瞟。
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弄得蔣天明一身的火氣。
“不複婚拉倒，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知怎麼地，陳寶梅總覺得他的聲音變尖了不少。
陳寶梅抿緊嘴巴，低頭，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他們離得太近，蔣天明還是聽到了陳寶梅用力壓製卻仍壓不住的笑聲。
他惱羞成怒，“老太太，你還笑？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陳寶梅抬頭，五官硬生生皺成了一團。
“我沒有笑啊，你覺得很好笑嗎？你覺得哪裡好笑了，說出來我們大家聽聽？”
蔣天明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他可不好意思當眾說自己不行。
原本想來搭兩句話，順便嘲諷一下沈茹離了他窮得連輛車都要貸款買。
誰承想沈茹一句話就讓他破防了。
蔣天明待不下去了。
他怕再待下去沈茹下一秒就會抖出他不行的事，於是扯了個借口走了。
陳寶梅納悶兒道：“他怎麼改叫我老太太，不叫我媽了？”
他跟沈茹離婚都那麼久了，一直沒改過稱呼。
之前讓他彆那麼喊，他還厚臉皮繼續叫陳寶梅媽。
現在居然主動改了，真是稀奇。
沈茹攤開手，“估計他真的不想跟我做姐妹吧。”
陳寶梅差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辦理好手續，得再等幾天才能提車。
陳寶梅載著女兒開出店裡，在門口又碰到了蔣天明。
他確實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的，看到陳寶梅她們，蔣天明彆扭地彆過臉去。
沈茹朝他揮手，“姐妹，拜拜。”
蔣天明臉都綠了。
陳寶梅一腳油門踩了出去，她朝沈茹笑罵道：“你彆逗他了，小心他惱羞成怒報複你。”
“他不敢的。”
還有琪琪在呢。
蔣天明雖然剛才說得豪氣，但沈茹知道他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
老本總有啃完的一天，說不定以後他還指望自己撫養琪琪呢。
“你也說了他是不敢，不是不想。”
蔣天明那種人，真惹毛了他沈茹隻有吃虧的份。
妞妞手臂快痊愈的時候，警方那邊打來電話，說沈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沈皎是未成年，她唯一的直係親屬又半死不活的躺醫院裡，連醫藥費都付不上，自然也賠付不了妞妞一分錢。
陳寶梅無所謂了，張月蘭有錢便罷，她家裡都被燒得一乾二淨，陳寶梅也不費那個心思去要那一兩百塊錢的藥費了。
他們一家人已經自食惡果，兩條人命，一個傷一個瘋，陳寶梅覺得這輩子上天還真挺公平的。
隻是這沈皎真不耐折騰，妞妞被盧大建和張月蘭折磨了那麼久都還好好的，她就回去了一個多月就不行了。
看來還是她們家妞妞性子堅韌。
沈茹車取回來，請陳寶梅幫助她練車。
她一個人開有些害怕，陳寶梅現在也算是個比較有經驗的老司機了，陳寶梅坐邊上偶爾還能指導一下她，她心裡也踏實點。
母女倆就找人少的地方來回練車，休息時提起了沈皎。
於是陳寶梅問沈茹：“精神病能治好不？”
“看情況的吧，有些能治好，有些治不好。”
陳寶梅翻了個白眼，“跟沒說一樣。”
沈茹哭笑不得，“我說的是事實！精神病也不是一直是神經病，有的正常服藥就不會發病，平時就跟正常人一樣，根本就看不出來。”
陳寶梅冷不丁又問了句，“精神病傷人是不是不用負責？”
“是的吧？監護人有連帶責任？”
沈茹對這個也不是很清楚。
陳寶梅有些鬱悶。
這麼說來，沈皎以後乾啥事兒，都不需要負法律責任了？
她要是治好了病，應該會被精神病院放出來吧？
陳寶梅總覺得她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看來自己還得隨時關注一下她的動向。
省得她哪天又偷跑出來，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琢磨著，要不要再給妞妞報個跆拳道，武術班啥的。
沈茹：“說來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狠毒的小孩，也就是法律保護了她，要不然她早被拉去吃花生米了。就她這樣的，以後出來肯定也是個危險分子。”
“不過她弄死了張月蘭的老公和兒子，張月蘭現在肯定恨死她了。”
陳寶梅：“張月蘭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還會管她啊。”
說到這個，陳寶梅忽然道，“張月蘭是沈皎的親媽，也是沈皎的監護人，她應該能管沈皎的吧？”
如果張月蘭早點好起來，是不是就可以把沈皎接回去？
沈茹：“沈皎還背著兩條人命呢，估計出來了也是被關進少管所，不會那麼容易出來的。”
沈茹這麼說，陳寶梅稍稍放下心來。
她決定還是抽時間去醫院看一下張月蘭，聽說張月蘭被送到市中心醫院治療，也不算太遠。
陪沈茹練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沈茹還是開得跟烏龜背了一棟大房子一樣慢。
大閨女膽子比她還小，陳寶梅累了。
“今天不練了，你陪我去醫院看看張月蘭。”
“張月蘭？”
“媽，你去看她乾啥啊？”
沈茹不解，他們家和妞妞的事情不是早解決了嗎，怎麼忽然想起去看她了。
“好奇啊，去看看又不會怎麼樣。”
陳寶梅想看她恢複的情況如何。
沈茹拗不過陳寶梅，隻好陪她去了醫院。
去醫院的頭一段路車不算多，陳寶梅就讓沈茹自己開。
到車流多路況複雜的地方，就換了陳寶梅開。
母女倆車停到地下車庫，到醫院大廳問張月蘭的消息。
“讓讓，趕緊讓讓！”
醫生護士拉著一張奇怪的病床，焦急地往電梯這邊走。
陳寶梅正在跟工作人員打聽張月蘭住哪個病房，沈茹忽然衝過來拉住陳寶梅。
她激動到語無倫次，“媽，媽，林女士，孫老頭”
“剛剛那個是林女士和孫老頭！”
陳寶梅被她這神經兮兮的模樣弄得滿頭霧水。
“什麼林女士孫老頭，你遇到認識的人了？”
沈茹：“哎呀，就唐總那個養了十幾年的情人林女士，還有她後來做護工榜上的孫老頭！”
她壓低聲音湊陳寶梅耳邊：“剛過去的病床上，拉的就是林女士和孫老頭，我都看見了，倆人上下連一起，分都分不開！我聽醫生說是馬上風，那老頭都口吐白沫了，救護車剛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