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梅惦記養豬場的事，發了條信息告知沈茹就出門了。
養豬場是老二媳婦陸瓊華在看著，陳寶梅過去的時候，陸瓊華正在清理豬糞。
看到陳寶梅過來，她連忙問，“媽，你好了？”
“好了，燒都退了，今兒個還跟你大姐去了一趟城裡，趕時間打車還花了我不少錢呢。”
來回兩趟小一百塊錢了。
要不是趕著揭開真相，早點讓沈茹認清現實，她可舍不得花這錢。
坐城鄉公交車，來回也隻要十塊，打車虧了。
“去城裡乾啥呀？”
陳寶梅把蔣天明乾的那點缺德事兒跟陸瓊華說了。
陸瓊華震驚得合不攏嘴。
“老天，這是人乾的事兒？大姐也太可憐了吧。”
陳寶梅拍了拍她的肩膀。
乖乖兒媳婦，你和你大姐半斤八兩，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她重生回來了，這輩子絕對不會讓她這個可心的兒媳婦吃半點虧。
“那現在大姐要怎麼辦呀？”陸瓊華憂心發問。
陳寶梅撈起邊上的鏟子就跟她一起鏟豬糞，“誰知道呢，看她自己怎麼想吧。”
說是這麼說，但沈茹要繼續陷在蔣家這灘爛泥裡，她就不認沈茹這個女兒！
婆媳兩個收拾完，又帶著雇傭的小工喂完豬才回家。
養豬場離村裡也就十來分鐘的路，騎著電瓶車幾分鐘就到了。
回到家，沈茹竟然爬起來，連晚飯都燒好了。
隻是眼睛紅腫著，看到陳寶梅和陸瓊華，還有點不好意思。
“媽，弟妹，洗手吃飯吧。”
“唉，好。”
陸瓊華一向老實嘴笨，想跟沈茹說點安慰的話，又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隻能低著頭默默去洗手拿碗筷。
陳寶梅往屋內一掃，“你爸還沒回來？”
沈茹搖頭，“沒有。”
“遊手好閒的玩意兒！”
陳寶梅暗罵一聲，估計又是找他外麵相好的去了吧。
等女兒的事情了結，騰出手再來收拾這個老東西。
沈茹拿了碗筷撥菜，要給沈興國留菜，被陳寶梅止住了。
“管他乾啥，你爸什麼時候虧待過自己。”
他對自己大方著呢，隻有虧待彆人的份，怎麼舍得虧待自己。
沈茹隻好放下。
燒了十幾年的飯菜，沈茹手藝很好。雖然燒的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很不錯，比大酒店差不了多少。
吃著飯，見陳寶梅也沒主動問她如何打算，沈茹猶豫說道：“媽，你說我該離婚嗎？”
“你自己的事情，讓我怎麼拿主意。你都35歲了，還做不了自己的主？”
“不過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支持你。你要不離，那就叫上你幾個弟弟上門，找蔣天明算一算他怎麼起家的賬，把人治服帖了，再讓他簽個婚內財產協議，把大部分財產都劃你名下來。你要想離婚，明兒個再請瓊華辛苦一天，媽親自帶你去找律師。打官司的錢你不用愁，媽先借給你。沒工作也不要緊，大不了先到媽的養豬場乾著，我給你開工資。”
陸瓊華趕忙開口，“媽，我不辛苦，您和大姐先忙正事。”
聽了陳寶梅的話，沈茹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媽，我想離婚。”
“可是琪琪正是關鍵時候，這個節骨眼離婚，我怕對她有影響。”
蔣琪琪是沈茹和蔣天明的獨生女，今年剛上高一，平時住學校裡，周末才接回家。
也因為如此，沈茹才有時間出去給小三做保姆。
“什麼時候不關鍵，難道你要等她上完高中考上大學才離婚？琪琪現在十幾歲，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把她想得這麼懦弱，經不起半點風浪。不過是離婚而已，又不是死了爹死了媽。再說她現在一年大半時間都住學校裡，早就過了黏人的時候。”
上輩子爹媽都死了，那才叫打擊大呢。
“媽，你咋說這麼難聽，還咒我呢。”
“我那是打個比方，你要跟蔣天明像個怨偶一樣在琪琪麵前吵吵鬨鬨，那才真的傷孩子的心。”
“還有，你要決定離婚，個中緣由你也不能瞞著琪琪，得給她說清楚。半大的孩子，也能分清是非了。再過兩年她就成年了，撫養權給誰都不成問題，這個沒必要爭。現在要緊的是搞清楚蔣天明手裡有多少錢，他是過錯方，你要爭取多分財產，錢才是你和琪琪以後的立身之本。”
陸瓊華附和，“大姐，我覺得媽說的很對。”
沈茹卻不認可，“媽，我不想分他的臟錢！”
一想到他和舒芸芸連孩子都有了，沈茹就惡心想吐，她覺得蔣天明臟了。
臟人賺的錢能乾淨到哪裡去，她根本就不想要。
送給她她都嫌惡心！
沈茹這般不上道，氣得陳寶梅一口飯噎在喉嚨裡，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陸瓊華趕緊給她倒了杯水。
緩和片刻，陳寶梅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紅彤彤的一百塊，啪的一聲拍到沈茹麵前。
“現在你告訴我，這兩張一百塊，哪張錢乾淨，哪張錢肮臟？”
沈茹麵露難色，“媽，您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哪兒知道啊。”
她又不知道她媽這錢是怎麼來的。
陸瓊華好心提醒，“大姐，媽的意思是隻要蔣天明掙的錢不違法，那就是乾淨錢。”
“你白長年紀了，連瓊華都比不上。”
“媽，大姐就是一時想岔了。”陸瓊華趕緊為大姑姐說話。
陳寶梅簡直要笑死了，沒想到她奔四的年紀了，還這麼天真。
年輕時可以有情飲水飽，也有試錯的底氣。
她現在這把年紀，加上遠離職場多年，離婚後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沒有錢，她準備喝西北風嗎？
“你大姐清高，蔣天明和那個三兒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有多開心呢。罪你大姐受去了，福是三兒享的，多好啊。主動給三兒騰位置，還一分錢不要，天下再也沒有比你大姐更善解人意的原配了。”
沈茹知道她媽說的是反話，就是故意嘲諷她的。
她氣得跺腳，“媽，你怎麼能這樣說。我那是不想讓蔣天明看不起我，也不想讓彆人說閒話，說我占他們蔣家的便宜！”
陳寶梅眉心突突直跳。
這個大女兒，真是冥頑不靈。
她深深吸了口氣，掰開了揉碎了跟沈茹說，“小茹，不管蔣天明掙多少錢，你作為他的妻子，他的財產都應該有你的一半。你覺得自己占蔣家的便宜，是認為自己全職對家庭沒有實際貢獻嗎？”
沈茹訥訥點頭。
她曾經也是拿工資的人，辭職後一直靠蔣天明的收入養著，說實話，她心裡也有點虛。
陳寶梅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好，現在咱們就來算算你這十幾年來所提供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