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點。
塑料棚中,三個人喝啤酒,吃燒烤,比起大飯店,棚子中的燒烤更正宗,煙熏和孜然的味道交融,激發肉本身的香味,配上花生米,啤酒,可謂人生一大美事。
“婷婷,來一杯?”
於平安拿著一瓶啤酒對黃婷婷詢問。
她情緒不高,眼睛紅紅的,聲音弱弱的:“我不喝酒。”
“喝!”
“今天我說了算,平時不喝,今天必須喝。”
趙萱萱直接給黃婷婷倒了一杯啤酒,並把酒杯送到黃婷婷嘴邊,硬給她灌了一杯。一杯酒下肚,黃婷婷繃不住,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像一隻受傷的小貓。
趙萱萱把她摟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頭。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彆憋著,憋久了容易得乳腺結節。”
哭了一會後,黃婷婷情緒穩定了一些,開始抱怨起工作:“我明天就去辭職吧,當荷官太累了,我去應聘保潔阿姨,隻打掃衛生,不用跟客人接觸。”
“乾好我自己的活就行了。”
“我真的怕了……”
由於她今天輸了幾十萬,雖然後麵她力挽狂瀾,但換班的時候還是輸了十萬,扣工資是跑不掉的,除了扣工資,她還被發哥一頓臭罵,甚至挨了一耳光,黃婷婷子從工作以來,一直小心翼翼,從不敢出錯。
但今天還是栽了。
趙萱萱不停安慰她。
“當保潔才能賺幾個錢,保潔一個月幾百塊錢,你不是要賺錢買房子,把你媽和你弟接過來,保潔那點兒工資連自己你都養活不起自己。不就是輸錢了嗎?明天你再努努力把錢贏回來。”
“又不是天天輸,誰都有出錯的時候,撲克牌本來也不是你擅長的領域,咱們再好好練練。”
黃婷婷低著頭,鼻尖紅紅的,不時的抽一下鼻子,眼淚還在啪嗒啪嗒的掉下來,於平安將一串烤肥瘦放在她盤子裡,肥瘦混合著油香,刺激著味蕾,但黃婷婷卻沒有一點胃口。
“吃吧。”
於平安開口道:“你遇到老千了,輸是正常的。”
嗯???
兩個人同時抬頭朝於平安看去。
“你說那個人是老千?”黃婷婷仿佛看到了希望。
於平安擼了一串肥瘦,滿口油香:“他出千了,所以你輸了。跟你的手法無關。”
“草!”趙萱萱拍桌而起,“我就知道那個人不正常!”
“他給我的眼神很狡詐!”
“他在我的台子前贏了兩萬多,我當時就感覺不對勁。這個王八蛋!!!這些老千能不能都去死啊?”
於平安默默抬起頭,趙萱萱又來了一句。
“你先不用死。”
於平安:“……”
黃婷婷眼中迷惑,她看著於平安虛心求問:
“牌是我發的,他怎麼出千啊?”
關於這一點,的確容易誤會,發牌的人是黃婷婷,李岩全程隻碰了手中的三張牌,而剩餘的牌一直在黃婷婷手中,李岩距離黃婷婷一米半遠,他根本沒機會,也沒可能換牌。
他怎麼出千?
“四個字。”於平安伸出四根手指,“裡應外合!”
二人再次一愣,詫異的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於平安的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他跟荷官合作了?”
於平安點頭:“合作的荷官,就是水哥的。”
兩人的麵色再次一變,尤其是趙萱萱,俏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水哥可是發哥的徒弟啊!他負責培訓所有荷官,他一個月工資三萬多,每年年底還有分紅,一年最少五十萬,他居然還跟彆人合作出千?”
“他瘋了嗎?”
“被發哥知道,會殺了他的。”
於平安抽了口煙,說了一句事實:“一個月工資三萬多,但賭錢一晚上能贏三十萬。”
瞬間,兩個人沉默了。
黃婷婷還是不懂,她皺著眉頭問道:“你說他跟水哥裡應外合,他們是怎麼出千的?今天的牌明明都沒問題啊。”
“他藏牌了。”於平安道。
“你發的是aa7,李岩手中藏了一張a。”
“可是……”黃婷婷還有一些迷惑,看到於平安的目光後,她突然恍然大悟,俏臉緋紅,眼中生了怒意:“是水哥換了牌,他在查牌的時候,把牌給換了。”
“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贏的?萬一有人是235吃豹子呢?”
對於這個問題,於平安有自己的見解。
“撲克牌是水哥準備的?”
“是!”黃婷婷點點頭。
“那就對了。”於平安道:“水哥用了魔術撲克,這種撲克牌,表麵與正常的撲克沒有區彆,但撲克牌的上麵有記號,李岩認識牌。他知道豹子a是最大的,身上應該還藏了一張7,如果你當時要求搜身,他無路可跑。”
黃婷婷有些後悔沒提出要求搜身。
趙萱萱還是有點不懂。
“他怎麼贏我的錢?出千了?”
李岩在趙萱萱的台前玩了10局,贏了7局,勝率非常高了,應該也是出千了。
對於趙萱萱的局,於平安指出兩點。
“首先,他坐在了你的右手邊,如果我沒看錯,你是用右手小拇指改變點數,一旦有人坐在你的右手邊盯著你的右手,你就無法出千了。”
趙萱萱臉一紅,不甘心的默認了。
“李岩也一定知道這一點,他故意坐在你的右手邊,阻止你出千。”
“至於勝率,應該是聽骰。”
“根據你搖骰子的聲音,來判斷大小,但他技術有限,無法做到十局十勝,但十局七勝已經很厲害了。”
趙萱萱氣的麵紅耳赤。
“媽了個巴子的。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聽懂姑奶奶的點數,姑奶奶還混個球啊!”
說完又回頭對於平安道:“我沒說你是阿貓阿狗!”
……有什麼區彆?
於平安說出了一個名字:“你們聽過葉漢嗎?”
“一代賭王,鬼王葉,當年打破聽骰黨,在骰盅中加入了一層絨布,搖三次骰子,大破聽骰黨,這種老前輩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我每一次搖骰子的時候,最少搖六次。”
“並且中間采用各種手法,抽拉,搖晃,左右……能用的招數我都用了。”
“難不成我不搖骰子了?”
趙萱萱有點泄氣。
“抽拉,搖晃,左右,不管用什麼手法,你的手法都太固定統一了,就像一加一等於二,給你出一百道十位數的加減法,對於成年人來說,無非是麻煩一點,仔細一點幾乎不會出錯。”
“還有一個重點。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搖骰子是水哥教的吧?”
於平安一句話點明了趙萱萱,趙萱萱瞬間怒了。
“王八蛋!他把我搖骰子的方式告訴給了那個王八蛋!叫那個王八蛋來我這裡贏錢,還裡應外合欺負婷婷!”
黃婷婷文靜的臉上布滿了焦慮和害怕,她提議:“咱們舉報水哥吧,發哥不在,水哥就是場子的領導,他們這樣裡應外合,咱們是贏不了的,輸了錢場子還找我們的麻煩。”
“工作都做不下去了。”
“不過舉報的話,水哥又會找我們麻煩吧?水哥在社會上也很有門路,咱們惹不起他……咱們彆乾了,去找個打掃衛生,服務員的工作吧,工資少一點,安心一些。”
黃婷婷的性格懦弱,膽小怕事,她一個女人,背後沒有人撐腰,沒有男人保護,確實不敢得罪社會上的人。
趙萱萱則一臉無語。
“瞧你那點出息!!除了舉報咱們還可以做點彆的啊。”
“彆的……什麼?”黃婷婷一臉茫然。
隻見,趙萱萱把目光轉移到於平安身上,一副‘本小姐已經看透你了,老實交代’的表情。
“你請我們吃飯,應該不是找我們談心吧?”
“說吧,你的計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