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
王麻子丟出一張牌,李岩立刻推牌。
“胡了。”
一把牌剛抓了4張就胡了,田麗楓心疼死了。
早年的麻將,一人放炮三家給錢,後期東北某些地區為了防止老千,規矩改成了放炮的人拿三家錢,沒放炮的人不用掏錢,大大減少了被做局的風險。
“繼續繼續。”
“他媽的,下一把我要自摸!”
王麻子佯裝生氣,罵罵咧咧的,把牌推到牌桌中,四個人洗了一下牌後,開始碼牌。
“紅中。”
王麻子丟出一顆牌。
“碰!”
於平安亮出一對紅中,又丟出一張九萬。
他的下家是王麻子,剛要抓牌,田麗楓大喊:“碰!”
她將九萬拿走,又丟出一張牌,她的下家是於平安,於平安抓了一個牌後丟出一個二餅,兩把沒摸到牌了,王麻子手癢。
剛把手伸出去,田麗楓又道。
“碰。”
王麻子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瞪著田麗楓吐槽道:“二餅你也碰,留二八做掌憋大的啊!”
“大胡小胡我都胡,能胡什麼胡什麼,再說,你怎麼知道我隻有一對二餅?我手裡的二八多了去了。”
田麗楓白了他一眼,又丟出一張牌。
於平安默默抓牌,丟出一張五萬。
牌還沒等完全丟出來,王麻子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抓牌了,手剛碰到麻將,田麗楓把牌一推,激動的大喊。
“哎呀,我胡了。”
王麻子和表弟眼巴巴的看著她的牌,一臉無語。
接下來三個小時。
於平安一直保持著不輸不贏的狀態,田麗楓倒是一直運氣很差,人都被打蔫了。
“三條。”
心煩意亂中丟出一張牌。
“胡了。”
王麻子笑嘻嘻的推開牌:“小胡。”
他今日的任務主要是給李岩喂牌,能胡一兩把,已經算得上是驚喜了。
田麗楓臉色無比難看。
她後悔死了,早知道輸這麼多錢,她就不應該玩!
她在想及時止損。
“打幾圈了?”
“是不是要結束了?”
王麻子眉毛一揚:“才四圈,咋地?輸急眼了?不想玩兒了?”
“咱們可是說好了的,必須打五圈。”
“打不完不許走!”
隨著牌局的繼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幾個老鄰居見田麗楓輸了不少錢,紛紛勸說。
“彆玩兒了。”
“贏點兒得了唄,非要把人逼死不成?”
王麻子眼珠子一瞪:“不行!”
“說好了五圈,少一把都不行!贏錢就打,輸錢就想跑,哪有這種好事兒?”
田麗楓的臉色不好看。
王麻子又補了一刀:“嗬嗬,咋地麗楓,怕大虎晚上削你啊?”
田麗楓咬牙道:“滾犢子!誰他媽敢打老娘!”
“打就打,老娘就不信了!”
“大虎,再去給我拿一千塊錢,老娘今兒跟他們杠上了!”
“五圈少一把都不行!”
於大虎有點兒害怕了,將目光落在於平安身上。
“平安……還打下去嗎?”
此話一出,田麗楓瞬間炸了,自己打個麻將還得聽於平安的?
氣的罵道:“我說打就打,你聽不懂話嗎?”
於大虎沒吭聲兒,小眼睛注視著於平安,整個牌局中,於平安是最沉默的,李岩偶爾還開兩句玩笑,於平安一句話未講。
此刻,他緩緩開口。
“說好了打五圈,不能輸了錢就不玩兒了,規矩還是得講的。”
王麻子哈哈一笑,臟兮兮的手拍了於平安的肩膀。
“行啊兄弟,挺上道,是個講規矩的人。”
“一會兒打完,大哥給你喜錢。”
喜錢是傳統民俗,主要用於表達喜慶之情時給予他人的賞錢,在各種喜慶場合,如婚禮、生日、牌桌上最為常見。
【喜錢】的習俗,還滋生了一種職業。
大型的賭場中,有一種專門【跑堂】的人,給大老板端茶倒水,取個錢,買個煙,贏錢後大老板給吃【喜錢】,至於【喜錢】大小,看老板心情。
一般大型賭場,大老板們都不差錢,加上贏錢的喜悅出手都非常豪爽。
彆小看跑堂夥計,這份職業能接觸到大老板,人機靈,勤快一些,一天賺的錢可以低普通人一年收入,某大福老板,當年也是跑堂夥計出身。
一聽可以吃【喜錢】,周圍看熱鬨的人都興奮了。
“麻子哥,我們的喜錢呢?”
“給根煙抽抽?”
王麻子作為喂牌的,主要給送牌,放炮,他輸的錢比田麗楓更多,最少三千以上了,李岩一個人贏了五千多。
王麻子是輸錢的狀態,他佯裝生氣的模樣。
“草,我褲衩子都快輸沒了,給你們個屁喜錢!”
“找我表弟要吧!”
李岩身材高大,戴了一副眼鏡,四方大臉,性格沉穩,話不多,人比較深沉,不像王麻子那般咋咋呼呼。
“彆鬨了,快打吧。”
“就剩最後一圈了。”
他看了一圈,將目光落在於平安身上:“該你了。”
“好。”
於平安丟出骰子。
於平安小時候很喜歡跟爸爸一起去捕魚,爸爸說過,捕魚不要操之過急,把漁網丟進去,慢慢等魚兒鑽進去,再一網打儘。
“東風。”
於平安丟出一張牌,第一把牌基本都是打手中的風,很少吃牌,碰牌,輪到田麗楓的時候,她抓了一張牌後,卻卡住了。
“乾啥呢麗楓?”
“打牌啊?”
田麗楓盯著手中的牌,一臉的不可置信,結巴道。
“我,我好像胡了。”
她把牌掀開,不自信的對眾人問了一句:“你們看,我是不是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