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嵐玉怎麼可能就此服軟,揚起手又想打下來。
但這次,這個巴掌沒有落到江檸的臉上。
裴知珩抓著她的手腕,臉上再沒有了半點的笑容,聲音也帶上了清冷,“這位夫人,具有羞恥之心,是人與動物的區彆,像你這麼衣著華麗的人,不該不知道‘禮義廉恥’四個字吧?”
蘇嵐玉仰頭看著俊朗無比卻又神色凜然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怔住了。
這個男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
原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是人中之龍,無人可比,可這個男人,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手腕被箍著有些疼,蘇嵐玉的聲音瞬間矮了半截兒,但依然保持著慣有的跋扈。
“你誰啊!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管得著嗎!”
裴知珩鬆開了她的手臂,目光落在江檸的臉頰上,“你的家事我是管不著,但江總是我今天的貴客,你當著我的麵,打了我的貴客,你說,我管不管得著?”
“貴客?”蘇嵐玉嗤之以鼻,“她算哪門子的貴客,你少唬我,我看你們就是一對狗”
穆安瑤嚇得捂住了她的嘴巴,看得出是真的急了,“媽,你快彆說了。”
當著這麼帥氣的男人麵,她都快無地自容了。
這讓彆人以後怎麼看她啊。
蘇嵐玉在氣頭上,哪裡能看出女兒的異常,撥開了她的手斥責道,“這個時候彆媽媽的,你到底站哪頭兒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啞巴了?”
穆安瑤悄悄地望了望裴知珩,“媽!你在說什麼啊!我平時也沒像你這樣啊!這麼多人看著呢,多沒禮貌啊!”
江檸差點被這“禮貌”二字逗笑了。
這兩個字從這位刁蠻小姐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
她能確信了。
這位穆小姐,是一見鐘情了呢。
“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裴知珩就當了二人不存在,輕聲細語地問起了江檸。
江檸搖搖頭,“沒事,敷一敷就好了。”
裴知珩剛要開口,蘇嵐玉搶在了他前麵,“誒喲,這是不避諱人了啊,當著我們的麵就開始打情罵俏了,江檸啊!你挺有本事啊!吃著我們穆家的,住著我們穆家的,花著我們穆家的,你還不知足地在外麵勾三搭四起來了啊!”
江檸真想給她一巴掌。
“我是白吃白住的嗎?”江檸冷對,“這些年,我辛辛苦苦,夜以繼日,任勞任怨,在工作上不敢懈怠半分,就算穆家的產業沒有我江檸的半點股份,我也從不計較,我把整個星燦當成了自己的命看待!你們還要我怎麼樣!”
“嗤!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一個土包子能嫁入豪門,那是你祖上修來的福,說得好像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似的,怎麼?咱們穆家沒有你,還活不下去了?”
“的確,穆家沒有我,不會活不下去,但我江檸,沒有你們穆家,也不會活不下去!”
“哦?聽這意思?這是要另攀高枝了?”
江檸握著的拳,微微有些顫抖。
有句話,她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可為什麼,會有那麼一絲的不舍呢。
是因為穆景彥嗎
江檸最終選擇了沉默,忍著心酸對裴知珩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也影響你的心情了,下次我一定親自賠禮道歉。”
裴知珩看了一眼她握緊的拳頭,有所觸動,輕聲道,“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送你過去。”
“出去再說吧。”
“好。”
穆安瑤見兩人要走,連忙拉了一把裴知珩,“你要帶這個帶我嫂子去哪裡?”
嫂子?
江檸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穆安瑤竟然喊她嫂子?
這可是破天荒啊!
細想一下,倒也想明白了。
穆安瑤這是在提醒裴知珩,她已為人婦呢。
嗬。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裴知珩難得皺眉,躲開了穆安瑤的手,“抱歉,我不喜歡彆人碰我。”
穆安瑤一聽,頓時尷尬極了。
什麼啊!
多少人追著她,她都看不上。
可她就輕輕碰了一下他,他竟然還嫌棄!
“你們不能走!”蘇嵐玉心有不甘,不想就這麼算了。
“你最好讓我們離開,否則的話。”裴知珩帶著莫大的疏離感提醒,“你可能會自食其果。”
蘇嵐玉哪裡受得住威脅,立馬脾氣更大了。
“喲,你嚇唬我呢。”
“我不是嚇唬你,我是提醒你。”
江檸發現,此刻的裴知珩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君子,而變成了一個隨時等著複仇的將軍。
明明是自己挨打了,他怎麼看起來比她的臉還要冷?
難道是因為,這類絕對的掌權者不容許任何人對自己挑釁?
此刻,江檸倒有些同情蘇嵐玉了。
她要是再不點到為止,怕是事情很難收場了。
她是不是該告訴蘇嵐玉,眼前這位氣勢逼人的貴公子的真正身份。
而且,據內部消息所傳,蒂曼集團可能要更換珠寶代言人。
如果真的更換,那會讓眾多的娛樂公司為了自己的藝人擠破了腦袋去爭取。
要知道,能成為蒂曼集團的珠寶代言人,不僅僅會讓藝人的身價大漲,也會提高娛樂公司的知名度。
如果能長期合作,那更是錦上添花了。
但這個消息暫時無法確信準確度。
江檸在得知裴知珩的真正身份時,差點脫口相問,但深思熟慮之下,還是取消了這個打算。
他們本就萍水相逢,他對她有所幫助並拿她當朋友,她已經很感恩了,如果借著這由頭去打探公事,貌似有些不道德了。
蘇嵐玉將手裡的包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麼樣!今天不說清楚,誰也彆想走!”
江檸歉意得不行,“裴總,真的很對不起!”
裴知珩拉了張椅子,將她按坐了下去,“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應該是她們跟你說對不起。”
穆安瑤指著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今天好像什麼都沒說吧。
裴知珩沒有回答,對著蘇嵐玉道,“你不是想讓你兒子看看?讓他過來吧,我等著。”
江檸也沒阻攔。
反正都這樣了,愛咋咋地吧。
蘇嵐玉還真打起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哭訴了起來,委屈得好像被欺負的人是她一樣。
簡直就是個戲精。
裴知珩在蘇嵐玉的對麵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
穆安瑤小心翼翼地靠近裴知珩的身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你可彆怪我啊,我跟我媽可是不一樣的,而且,我媽平時也不這樣的,應該是剛剛喝了點紅酒導致的,你可千萬彆誤會啊。”
裴知珩看都沒看她,彈了彈身上並不能存在的灰,“你擋著我的光了。”
穆安瑤吃癟似的站到蘇嵐玉身邊去了。
江檸低下頭,忍住了笑意。
原來這位裴總懟起人來,也是毫不含糊的。
倒是穆安瑤,平日裡都是必須順著毛擼的人,今天被裴知珩如此對待,竟然也沒見著生氣。
看來是真喜歡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