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開了,申媛在她們仇恨的注視下進去了,雷子和警察也趕緊跟在一邊,生怕分開的家屬突然合攏,把申媛關在裡麵痛打。
靈堂上擺著一大一小兩張照片,下麵有一台冰棺,黑黑的粗壯的電線鋪在地上,一直蔓延到牆角。
牆角那背對著申媛站了一個人,似乎嫌這屋裡的紙錢煙味不夠濃鬱,他正在那邊吞雲吐霧。
那男人的身形很是眼熟,申媛正待仔細去看,卻見支建連已經上前打開了冰棺,一大一小兩團黑炭蜷縮在一起,周邊立即響起了家屬的抽泣聲。
這麼淒慘,死的那樣痛苦,讓人真的不忍直視。
支建連急忙偏頭不敢多看,他望向申媛,就見她沒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在家屬的抽泣聲和咒罵聲下,雷子緊張的護著申媛,他眼睜睜的看著大師臉上的血色唰的褪去,大師慘白著一張臉手無意識的伸出去,她像是要抓住什麼,她努力的伸長手臂拚命往外夠,嘴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和求救聲。
那伸出手的姿勢和那焦炭一模一樣,大師又感受到了死者的痛楚了吧?這種破案的能力太傷身體太傷心了,哭泣的家屬停止了哭泣,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女人從站著到忍不住躺到了地上,她好像真的被鬼上身了一樣,給所有人又還原了一遍當初烈火焚燒的慘烈場景。
“大師,大師,你怎麼樣?你怎麼樣?”大師的神態太過痛苦,雷子管不了那麼多,他不放心的上前拍打著申媛,把她從那種痛苦的狀態中喚醒。
家屬圍過來看,被警察推開了,一陣光從散開的人群中照了進來,雷子發現大師的頭發不知怎地白了幾根,他心中奇怪,這白發來的突兀,之前沒發現啊!
“大師,你醒醒,大師,你醒醒!”他上前把申媛從地上抱起,一邊拍打著她的胳膊,一邊在她耳邊大聲呼喊。
在所有人注視下申媛睜開了眼睛,隻是她睜開的眼裡盛滿了痛楚,她像是丟了魂一樣,空洞洞的不知看向哪裡。
“大師,大師,你怎麼樣啊?你要不要緊,要送你去醫院嗎?大師,你說話啊!”
雷子急了,他用力晃著申媛,把她的腦袋不小心晃的朝向了牆角那邊。
原本站在那吸煙的男人也好奇的走了過來,他的煙還在手裡夾著,他躲在人群外麵看著申媛搞的這一出鬨劇。
申媛空洞的眼神像是找到了焦點,她的大腦開始從那炙熱滾燙的焚燒中清醒,她眼睛眨了一下,這個男人很眼熟啊。
她眼睛又眨了一下,咦!怪不得,他和曾臨海長的一模一樣啊!
她把頭扭了過來,看了一眼驚恐中帶著悲傷又覺得莫名其妙的曾臨海,然後她又把頭扭了回去,在曾林海那一模一樣的臉上看到了躲避與嘲諷。
他避開了申媛的目光,並向後退了幾步,申媛撐著雷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她腳步有點虛,她向那個男人的方向走了幾步。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她,隻有雷子攙扶著她,帶著她,往那個男人的方向走。
男人看她走向自己,其他人也回過來看向自己,他忽然覺得有些心虛和後怕,看著那個古怪的女人一步步的逼近自己,男人眼珠子一轉,突然丟下香煙,扒開人群,拔腿就跑。
“彆跑,攔住他。”
支建連和雷子同時高呼出聲,可是他們在人群最中間,雷子還扶著申媛,支建連扒開人群,那和曾臨海長的一模一樣的男的已經跑了出去。
“追!”他沒有二話,也不管現場了,帶著所有警察拔腿狂奔。
現在不用說什麼警察的第六感了,就是現場的家屬都看出來了,那個男人有問題,沒問題他心虛什麼,他跑什麼?
曾臨海奇怪的看著這一幕,他和父母對視了一眼,他們眼裡都是茫然,他們根本不知道曾臨江為什麼要跑。
那一直舉著手機偷拍的正義哥也舉著手機追了上去。
雷子沒有去追,他把大師扶到了外麵,避開家屬找了個寬敞點空氣流通的地方,又去找了一把椅子,把大師扶著坐下後,他像是一尊戰神一樣虎視眈眈的瞪著所有家屬。
警察不在,現在能保護大師的隻有他了。
快來啊!他不會武功啊!他也就隻有兩把子力氣啊。
雷子覺得光是瞪著不夠,他想了想,把自己的襯衣脫了,露出裡麵的背心,背心下大花臂的肌肉鼓鼓的。
申媛已經緩過來了,她好笑的看著雷子的動作,沒有製止,而是靠在椅子上開始緩解那巨大的痛楚,她深呼吸了幾口清涼的空氣,鼻尖再也不是炙熱的無法呼吸的高溫。
她又活過來了!
支建連他們押著戴著手銬的曾臨江回來了,那正義哥的手機好像不見了,應該是暫時被警察收走了。
“大師,他們回來了,那個男人是凶手嗎?”雷子稍微彎下了一點身子問申媛。
申媛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或者搖頭。
雷子以為她是不想在家屬麵前多說,於是很懂的閉上了嘴巴,繼續維持著防備的動作。
“申探長,現在怎麼樣?”支建連走過來問。
申媛站了起來,雷子急忙來扶,她擺了擺手,回頭看了看還沒搞清楚狀態的曾臨海說:“帶回警局吧,雷子,我們也走。”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不說清楚不能走,為什麼要抓我兄弟?”曾臨海攔在了申媛的麵前。
這兩張臉,真像啊!申媛又忍不住對比了一下,要不是他們穿了不同的衣服,還真不好認。
雙胞胎小時候都喜歡穿一樣的衣服,他們的家長真的不會認錯嗎?
申媛沒有回答曾臨海的問題,因為她思想出了小差,根本沒把曾臨海的話放進腦海裡。
雷子和支建連趕緊擋在了申媛的麵前,他們見大師不搭理曾臨海,以為這裡不方便說話,家屬太多,太難纏,於是警察和雷子開始合作,他們護著申媛上了警車。
警察開走了,留下了一地呆若木雞滿頭問號的家屬們,發生什麼事了?他們為什麼抓曾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