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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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盧飛魚急忙往記憶中的632病房衝去。

想著能見到母親,林深情緒很是激動。

他懷裡抱著一束買來的白色康乃馨,大力地推開房門,興高采烈地喊著:“媽!”

然而,病房裡空無一人!

這是?盧飛魚急忙湊上前來看,病床上的床單被褥整潔一新,仿佛從來沒有人睡在上麵。

難道自己來晚了嗎?

難道母親還是去世了嗎?

滿心歡喜的盧飛魚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不一會兒,他就趴在病床上,掩麵痛哭。

“先生,你找哪位?”一個熟悉而甜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盧飛魚不語,隻是一味哭泣。

“先生,你醬紫哭我會很難辦的,我剛換的被褥床單哦,都濕了!“

盧飛魚:我t哭哭哭哭哭!

“先森!拜托!我同你講話欸!“對方氣得剁了跺腳。

但似乎是帶著點機車的口音以及聲音甜美的緣故,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盧飛魚這才勉強止住哭泣,淚眼朦朧地抬起了頭,看向對方。

這不是上一世自己撞到的那個小護士嗎?

他記得這個小護士人還怪好的,不僅沒有責怪自己,後來還幫了他一把。

“先生,你到底找哪位?”小護士氣鼓鼓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盧飛魚在心裡苦笑,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但出於對自己舉止的歉意,還是老老實實把自己母親的名字告訴了對方。

“你說金女士?”小護士顯得有些詫異,“她搬到隔壁630去了啊,你家裡人沒和你說嗎?”

盧飛魚:?

盧飛魚這才想起來,由於醫院床位緊張,自己母親確實有段時間換了床位來著。

自己一時氣急,竟然沒能想到這個事情。

看著盧飛魚一臉癡癡傻傻,呆若木雞的樣子,小護士知道他是誤會了什麼,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笑容明亮清麗,吸引人眼球。

盧飛魚此時可沒有精力欣賞美景,他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少年的臉紅勝過一切情話~

盧飛魚趕緊灰溜溜的走了,留下小護士還在那裡傻笑。

“媽!”這一次推開門,盧飛魚顯得小心謹慎了些,生怕自己又找錯了房間。

看到母親麵帶笑容地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盧飛魚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原本預想中的自己會投進母親的懷抱,好好大哭一番,似乎是眼淚已經在隔壁流乾的緣故,怎麼也擠不出來了。

不過,盧飛魚還是重重地投入母親的懷抱,一言不發。

母親特有的敏感讓金女士感覺到兒子的情緒不太對,她溫柔的攬住盧飛魚,撫摸著他的發端。

“仔仔,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媽媽幫你去打他!”

盧飛魚搖了搖頭,不開口,靜靜地感受著母親的溫暖與柔情。

兩人好好溫存了一番,良久,才分開。

“臭小子,多大人了,不嫌丟人啊。”母親調笑道。

盧飛魚臉紅了紅,扭過頭去,把買的花遞給母親。

本以為會得到母親的誇讚,結果母親直接零幀起手。

“撲街仔,又亂洗錢,唔係話咗叫你唔好買啲冇用嘅嘢呀!(撲街仔,又亂花錢,不是說了叫你不要買這些沒用的東西嗎!)“

盧飛魚:我要買一朵花送給媽媽!

盧飛魚:媽媽,媽媽,你看,是花!

媽媽:你找到工作了沒有?!!

盧飛魚:´༎ຶД༎ຶ`我隻是想給你看看我買的花。

盧飛魚頂起了嘴,母親也不甘示弱,雙方上演了一出母慈子孝的戲碼。

過了好一陣子,母親才冷哼一聲:“行了,你也不要假惺惺的了,去外麵給你大伯打個招呼,他這段時間照顧我辛苦的很。“

盧飛魚自然知道輕重。他點點頭,和母親簡單道了個彆,推門出去。

大伯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此時正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倚靠在牆壁上。

大伯有煙癮,但醫院裡不方便抽煙,用他的說法,這叫過過嘴癮。

“哼!臭小子,還知道回來看你媽?“大伯沒好聲好氣的開口。

在盧飛魚印象裡,做體力活的大伯和自己的關係一向不好,也許是對自己那個去世的早又不成氣候的弟弟的不滿,移情到了他的身上。

盧飛魚麵色嚴肅,倒退一步。

大伯以為這混小子反了天了,還想動手,警惕的看著他。

沒想到,盧飛魚原地跪下,對著大伯方向用力一磕!

“砰“

半個走廊的人都被這個聲音給嚇到了,好奇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

大伯顯然被自己這個一向不怎麼懂事的外甥的表現給弄懵了,連忙上前想要拉他起來。

“哎呦,大外甥,你這又是鬨哪一出啊?!!“

盧飛魚額頭滲出絲絲血跡,但他還是堅定的跪著,開口說道:“大伯,我沒什麼本事,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我媽了!”

“哎呀,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嘛,你先起來。。。”

“大伯,我知道我這麼做很不負責任,但是你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不能做直播掙到一萬塊錢!我就跟著您去打工!”

“從此不再想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專心去找工作!“

“隻要您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看著眼前長跪不起,格外倔強的外甥,大伯一陣恍惚,他仿佛看到自己弟弟曾經的樣子和眼前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真的很像啊,他感慨道。

他不再強行要把盧飛魚拉起,而是蹲了下來,鄭重地從耳朵上取下一根夾著的香煙,重新夾在了盧飛魚的耳朵上。

盧飛魚抬起頭,大伯欣慰的看到,他的眼睛裡有一股火在燃燒,和先前的頹廢,逃避截然不同。

“說好了。”大伯拍了拍盧飛魚的肩。

盧飛魚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是屬於兩個男人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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