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中的虎符,沐子安內心沉重。
正所謂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從自己接手虎符這一刻開始既然是機會更是挑戰。
那些躲藏在暗地裡的老鼠必然會向著自己發動更猛烈的襲擊。
未來可能會遇到的危險隻會越來越凶。
不過對於沐子安而言,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接下來的酒宴陸雲雪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酒宴即將結束,在裴儉之的提醒下,二人才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那就是減免陸家的欠款,眼下這情況自己兵權被奪,顏麵儘喪。
而且來的人不是當今陛下而是九公主。
一時間陸雲雪的內心有些打了退堂鼓。
但是轉念一想若是今日不說,來日便是再無機會了。
而今的沐子安已經是權傾朝野了。
再拖下去對陸家恐怕是滅頂之災。
一念至此,陸雲雪也是下定了決心。
於是二人一起起身來到大殿中央,對著九公主恭敬跪下說道。
“啟稟九公主殿下,我等二人有一事稟告,還請九公主殿下做主。”
眾人聞言紛紛放下手裡的酒杯,好奇的打量過來。
裴儉之率先開口道。
“啟稟九公主殿下,巾幗侯這些三年在外為國征戰裂地千裡,家中親人全是由鎮國公侍奉,二人之前有婚約在身,此舉乃是理所當然。”
“然而今時今日,鎮國公與巾幗侯一刀兩斷毀去婚約,卻要追回這些年花費,如此舉動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還請九公主殿下能為我等做主,免去這鎮國公這三年貼補家用。”
蕭秀寧玩味的看著沐子安問道。
“鎮國公可有此事?”
沐子安真是沒想到這一對狗男女竟然能無恥到了這種程度,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
“卻有此事,不過這些年並非是補貼,而是他們陸家欠下的。”
“其中每一筆花費都有明細記錄造冊登記,三年來不算我贈與,陸家共計欠下紋銀五百八十萬兩!”
此言一出算是瞬間點燃了全場!
這個數字可以是五千兩,五萬兩!但是沒有人想到竟然是整整五百八十萬兩!
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沐子安愛意之深沉簡直是震碎了他們的三觀。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陸雲雪。
一人男人願意掏空家底三年花費五百八十萬兩銀子在你身上,你竟然還移情彆戀?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蕭秀寧麵色平靜說道。
“取來賬目一看。”
須臾,一本厚厚的賬冊放在了蕭秀寧的麵前。
“陸家祖母壽宴大擺流水宴七天,用銀三十萬兩,修繕府邸欠銀十萬兩”
蕭秀寧越翻越心驚,這已經不能用奢靡二字來形容了,這件事就是喪心病狂。
文武群臣聞言更是竊竊私語。
唯有螞蟥二字,讓陸雲雪聽得清楚。
陸雲雪心中暗道一聲不妙,輿論方向瞬間反轉。
果不其然蕭秀寧皺眉合上賬目之後,說道。
“若是日常開支本宮到是不難理解,但是這賬目之上三年足足花費了五百八十萬兩白銀!簡直是駭人聽聞。”
“不過本宮念在爾等為國征戰不易的份上,這五百八十萬兩白銀可以分期償還,三年之內還清就行,不過為了表示誠意,這第一期巾幗侯就還上五十萬兩白銀吧。”
什麼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陸雲雪現在就是最完美的例子。
沐子安目光不由的望向蕭秀寧,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隻能說這皇宮裡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個個都是頂級腹黑怪。
沐子安也不過是讓陸家還五百萬兩銀子罷了,然而蕭秀寧簡簡單單兩句話,直接讓債務從五百萬變成了五百八十萬,一句話多了八十萬兩銀子,而且還是官方認證的想賴都賴不掉。
陸雲雪還想辯解什麼,然而卻被蕭秀寧直接出言打斷。
“今日宴會就到此為止吧,本宮也是乏了。”
說罷,蕭秀寧直接起身離開。
對於陸雲雪而言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隨著宴會的散去,今夜發生的事情也迅速在京城之中傳開。
鎮國公三拳打碎裴儉之的將軍夢,沐子安重掌陷陣軍。
堂堂巾幗侯被九公主當場嗬斥。
隨便一件事拎出來都能震撼整個京城。
陸府之內。
陸雲雪失魂落魄的返回。
陸家祖母見狀連忙上前激動問道。
“陛下可是免去了這五百萬兩的外債?”
陸雲雪搖了搖頭。
陸家家祖母表情瞬間大變。
“那你這一趟過去是乾什麼?你不是堂堂巾幗侯嗎?怎麼這麼一點小事陛下也沒有應允?”
“陛下今日並未親臨慶功宴。”
裴儉之的聲音傳來,燈光昏暗陸家祖母被臉腫成豬頭的裴儉之嚇了一跳。
陸雲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自己祖母說清楚。
最後聽到不僅外債沒有減免,反倒是漲到了五百八十萬陸家祖母簡直要崩潰了。
此刻陸家祖母將全部的矛頭都對準了裴儉之!
“你這個掃把星!在要不是你我陸家現在在京城內肯定是風風光光的!我家雪兒跟你在一起之後,陸家的壞事就沒停過!你這無能之人竟然還連累我家雪兒跟你一起受委屈!”
陸銘此刻也是對著裴儉之譏諷道。
“沒錯!要不是你現在我陸家早就是京城一等的世家了,那鎮國公更是我的妹夫,我該是何等的風光啊!而你看看你,沒錢沒勢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此言一出,裴儉之頓時就炸了!
沐子安他對付不了嗎,但是對付一個半廢的陸銘還是綽綽有餘的。
抬起一拳直接轟在了陸銘的臉上,這一拳飽含著今晚所受的所有恥辱。
陸銘直接被一拳打翻在地,此刻隻覺得鼻子裡好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股腦都滾出來。
陸家祖母見狀直接是尖叫出聲音。
陸雲雪也是震驚的擋在陸銘身前對著裴儉之怒目而視。
“你在乾什麼!”
裴儉之也是麵色陰冷的說道。
“他如此辱我,若不反擊豈不是辜負了我這八尺身軀!”
“他可是我哥哥!”
裴儉之冷哼一聲。
“他是你哥哥就得讓著他?他是你哥哥做錯了事情就可以不負責任?他是你哥哥說錯了話就不該受罰嗎?”
看著現在裴儉之這咄咄逼人的樣子,陸雲雪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沐子安那張永遠如沐春風的笑臉。
難道自己的選擇真的是錯的嗎?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如同夢魘一般根本無法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