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國打了沁涼的井水給王楚紅冰臉。
王楚紅哭咧咧,“你媽把我娘家得罪個徹底,以後我還能有臉回去啊!還有你的工作,你媽不但不拿錢,還把咱倆存的錢全拿走了,也忒黑了!嗚嗚嗚……”
李文國糟心極了。
“都怪老五!要不是他結婚鬨的這一場,媽也不會突然發瘋!”
“以後咱們真往家裡交一半工資?”王楚紅想到自己的日子都被婆婆拿捏在手裡,就渾身不舒坦,這跟以前的日子可差遠了,她還得跟周麗君那個哭巴精輪流做飯。
“不交就得出去單過,我一個人的工資養一家四口,你還要天天做飯帶孩子做家務,你自己對比對比!”
王楚紅不知聲了,心裡想著過段時間婆婆消氣了,最好大家一起撂挑子。
她就不信婆婆真能啥也不管,不給兒女吃飯?她的家明是李家目前唯一的孫輩,就是製勝的法寶。
同樣的,老三屋裡也在說工資的事兒。
周麗君還沒經曆過婆婆的毒打,反應比王楚紅激烈多了,“李文勝,你要交工資,我就跟你離婚!”
李文勝並沒有被威脅到,他對周麗君天天往娘家跑也不滿已久,冷著臉說道:“你想離婚,媽肯定成全你。”
他把今天大嫂王楚紅差點被退貨的事情講了。
周麗君震驚之餘,滿臉控訴地看著李文勝,“你啥意思,你媽要退貨,你就答應?”
李文勝也沒慣著她,“今天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一聲不吭就往娘家跑!你把我放在眼裡了嗎?把這個家放在心上了嗎?咱倆結婚都幾年了?你上班的工資往家裡花過一分嗎?但凡你跟我一起使勁兒,攢點錢,我早就轉正了!還用得著求家裡?”
結婚前幾年,李文勝一直把自己的工資交給周麗君保管,可周家三天兩頭找借口借錢,周麗君說是借,卻連借條都沒有,也一分都沒拿回來過。
年初李文勝想爭個轉正名額,讓周麗君去娘家要錢,周麗君不去。兩人大吵一架後,李文勝就開始自己管自己的工資。而周麗君仍舊是每月一發工資,就巴巴地貼補娘家。
同樣是吃家裡住家裡,老大兩口子雖然滿肚子算計,但心往一處使勁兒,攢下將近兩千塊錢。
他和周麗君雖然工資都不高,但兩個人賺錢,比老大也差不了幾塊,李文勝兜裡卻隻有這半年的一百二十多。
再加上爹媽偏心,無論家庭,婚姻還是事業,他簡直處處失衡。
“周麗君,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心都放在家裡,從前的事就這麼算了,你要是做不到,咱們乾脆彆過了!”
周麗君咬著唇,還在跟李文勝扮可憐,顯然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李文勝心裡湧出一陣陣無力感,哢吧一聲關了燈。
…
第二天一早,黃玉珍還沒睜眼,就聽見丈夫李和平吹哨子一般的呼嚕聲,鬆了口氣,是真的重生了。
心中大定,神清氣爽地起床洗漱。
老四李文成要回部隊,一大早沒吃飯就走了。
老大媳婦王楚紅做了早飯,老三媳婦周麗君昨晚就沒吃,聽見碗筷的動靜就趕緊出來了。
黃玉珍瞥她一眼,“今天老大媳婦做飯,明天就是老三媳婦,一人一天輪換著來。老五昨晚收拾的廚房,今天就是老六。誰要是不聽家裡的安排,就彆回來了,愛去哪去哪。”
老大兩口子決定采取懷柔政策,不管聽見啥都老老實實的答應,打算把老兩口哄住了再徐徐圖之。
周麗君則委委屈屈的看向李文勝,還是老一套手段。李文勝卻是被老大的餘額給刺激狠了,已經摘除戀愛腦,毫不理會周麗君的求助,埋頭吃自己的。
老五李文傑昨天就臣服在了親媽的淫威之下,埋頭就是造,不就是刷個碗擦個桌子掃個地嗎?也就三兩下的事。
一屋子表情管理大師,隻有李秀蘭不服不忿,怨氣都寫在臉上,摔摔打打地收拾碗筷。
黃玉珍沒理會,隻要乾活,她才不管是高興乾活,還是生氣乾活,影響不到她。
“老三一會兒上廠裡請個假,跟我去小河村看看你姐。”
李文勝頭都沒抬,“我不去,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請假還要扣工錢。”
“扣工錢扣工錢,你媳婦年年月月補貼娘家,要回來頂你多少工錢?去看你大姐一天工錢你倒舍不得了?忘了你姐當初怎麼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你!”
李文勝有點理虧,但還想再狡辯一下,“……老五也是我姐帶大的,咋不讓他請假?”
黃玉珍頂級拉踩,“老五缺心眼,幫不上忙還是個飯桶,領他出門我還不如帶個棒槌!”
李文勝的腰板不自覺挺直了,他媽雖然沒有直接誇他,但確實是在誇他,“那,那行。”
老五哭唧唧,“媽,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用?”
黃玉珍白他一眼,“娶個媳婦都能懷上彆人的種,你以為自己有多有用!”
大王八李文傑:“……”
李文勝三兩口吃完飯,也不知道是以什麼心態對弟弟說了句,“老五,好好在家裡乾活,彆老惹媽生氣!”
大王八李文傑:“???”
黃玉珍不理會兄弟倆的官司,喝著碗裡的粥,瞥了眼手忙腳亂照顧家明家敏的老大媳婦。
又看了眼隻知道自己吃的老三媳婦,和老老實實自己大口吃飯的家寧。
哼,這就是把孩子當寶,和把孩子當草的區彆。
吃完飯,黃玉珍跟老三約好了彙合的地點就出了門,先去存了錢,隨後到電子廠請假開證明,全程頂著同事八卦的目光。
“玉珍,你家老五的親事就這麼黃啦?”
“不黃留著過年啊?”
“那倒也是,你聽說沒有,昨天你們家酒席上鬨完,老劉家閨女就被原配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