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是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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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前的學員,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仿佛那股毀滅性的力量能穿透影像,將他們也一同吞噬。

第三段影像,最為安靜,也最為詭異。

【無係統作戰】。

沒有絢爛的靈能光芒,沒有係統輔助的提示音效。

隻有純粹的肉體力量,一次次突破人類認知的極限。

他每一次踏步,都讓堅硬的合金地麵微微震顫。

這些影像,被學院高層列為全體學員的“必修觀察資料”。

新一代的學員中,甚至開始流傳起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箴言。

“高武不教你成為林淵。”

“隻告訴你,彆擋他的路。”

這股由林淵引發的震蕩,迅速從西南高武蔓延至整個聯盟的武道體係。

各大高校、戰鬥院、戰技研究會,乃至負責係統適配與維護的核心部門,都開始手忙腳亂地繞開那套早已根深蒂固的等級評估體係。

一種全新的,帶著敬畏與不安的術語,悄然誕生。

“林淵級”。

某座以培養重裝突擊型武者聞名的城市高武,在最新的招生簡章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全新的資質評定。

“l0級適配者優先錄取。”

沒有人知道這個“l0”具體代表什麼,隻知道它與那個禁忌的名字相關。

聯盟中央研究院,一群白發蒼蒼的頂尖學者,正對著一段模糊的戰鬥錄像,爭論不休。

他們試圖從林淵那原始而暴烈的體術中,剝離出一種全新的,“非係統體技融合路徑”。

企圖複製,或者至少是理解,那種不依賴任何外部輔助的恐怖力量。

一名資曆深厚的導師,在一次內部研討會上,看著屏幕上林淵平靜得近乎冷酷的麵容,最終隻是疲憊地歎了口氣,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低聲呢喃。

“我們正試圖理解的。”

“是一尊行走於人間的野神。”

當夜,林淵剛回到那間空曠得有些過分的宿舍。

窗外月色清冷,將他頎長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

他剛準備盤膝坐下,門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細響。

像是什麼東西,被輕輕放在了門邊。

林淵的眼眸微微一動,卻沒有立刻起身。

他靜坐了片刻,確認門外再無任何動靜,才緩緩站起,走到門前。

門縫下,塞著一封沒有任何署名,也沒有任何郵戳的信函。

信封是某種粗糙的暗色紙張,帶著一種古舊的氣息,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林淵撿起信,入手微沉。

他回到房間中央,借著窗外滲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拆開了信封。

信紙上,隻有寥寥數行字,筆跡蒼勁有力,仿佛是用蘸著濃墨的硬毫寫就。

“我們觀察你很久了。”

“你不是這個時代的叛徒。”

“你是上一個紀元,那柄未能揮出的,未完之刃。”

“鑄印會,誠邀你加入。”

“你不該獨行。”

字裡行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與某種隱秘的驕傲。

【鑄印會】。

這個名字,林淵在學院最隱秘的資料庫中,曾偶然瞥見過一鱗半爪的記載。

數十年前,係統尚未完全統治人類武道體係之時,曾存在過這樣一個神秘的戰力集群。

他們由一批拒絕接受係統統一管理與數據化的老牌強者組成。

這些人堅信,人類的武道,應由人類自身的熱血與意誌來定義,而非冰冷的程序與數據。

他們長期隱匿不出,如同潛伏在時代陰影中的幽靈。

林淵看著那封信,深邃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

他沉默了許久。

空氣中,隻有他平穩的呼吸聲。

最終,他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那張散發著古舊氣息的信紙。

指尖,一縷微不可察的暗金色能量悄然流轉。

“你們走了一條沒有結果的路。”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聲音平靜得不起絲毫漣漪。

“現在想讓我背著你們那麵早已腐朽的爛旗子,繼續往前走?”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張堅韌的信紙,在他指尖無聲無息地化為飛灰,簌簌飄落。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宿舍狹窄的窗戶,望向深邃無垠的夜空。

那裡,星辰稀疏,如同被墨色浸染的幕布。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某個未知的存在宣告。

“如果這個世上,必須有人來領這個頭。”

“那我得是那個,把整麵旗都換掉的人。”

鑄印會那間終年不見天日的密室裡,空氣凝重得如同鉛塊。

那封被林淵指尖化為飛灰的信,其殘留的影像正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

“他拒絕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震動。

“狂妄。”

另一個聲音森冷如冰,充滿了被觸怒的意味。

“他憑什麼拒絕鑄印會。”

“他以為自己是誰。”

室內,數道模糊的身影在搖曳的燭火下晃動,爭執聲如同暗流般洶湧。

“他不願背負我們的旗幟。”

“那就讓他見識見識,舊日的旗幟,究竟有多沉重。”

一個蒼老卻帶著決絕意誌的聲音,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他想開創新紀元。”

“可無論新王是誰,都必須先打敗舊神。”

“激活‘斷點封印’。”

這四個字落下,密室內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了數十度。

幾名高層臉色劇變,眼中浮現出深深的忌憚。

“長老,那可是……”

“熄光者·百首。”

蒼老的聲音沒有絲毫動搖,反而帶著一絲狂熱。

“上紀元末期,以純粹肉身鎮壓五大異種區係的怪物。”

“一個連係統都無法擬合其戰力上限,最終因‘不服歸屬,私圖重構體係’而被聯邦強行封存的遺留者。”

“讓他去告訴林淵。”

“這個世界,不是他想改寫,就能輕易改寫的。”

一道道複雜的指令通過古老的終端發出,穿越層層屏蔽,射向南域山脈深處。

南域山脈邊界,一座早已被廢棄數十年的地下研究所,覆蓋其上的厚重泥土與植被突然開始劇烈震顫。

塵封的合金閘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鏽跡斑斑的金屬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變形。

閘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內部徹底撕裂,碎裂的金屬塊向外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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