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峰和曹爽一起走進了辦公室,看到裡麵的茶幾上,放著一盒豬頭肉,一盒魚罐頭,一盒炒菜和一盒花生米。
他笑著說道:“曹鎮長這夥食不錯嘛?這下我今天的晚飯,就有著落了。”
“鎮長快請坐,您不覺得寒酸就行。”
曹爽一邊拿過兩個杯子倒酒,一邊笑著說道。
“你這夥食可比我平時的飯菜強多了,我每天晚上回到宿舍,不是煮麵條,就是泡方便麵,都是湊合一頓了事。”
他坐在茶幾前,樂嗬嗬的說道。
“那您也夠簡樸的了,這樣長期下去可不行啊!總不能一直湊合吧!
我看您啊!還是早點完成人生大事,身邊有個女人照顧才行啊!”
曹爽坐在了他的對麵,把一杯白酒遞給了他。
“這是得看緣分,急是急不來的。
我知道曹鎮長就是隔壁鎮河套鎮人,家庭美滿,不值班的話,每天都會騎著摩托車上下班,來回跑。
我現在還羨慕不來,得等以後慢慢來了。”
就這樣,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起了家常。
在不知不覺中,兩人就喝完了一瓶白酒,曹爽又從櫥櫃裡,拿出了一瓶打開了。
兩人經過這一番聊天,互相之間更加的熟絡,也慢慢的打開了話匣子。
“鎮長,在你這個年紀,我才剛剛大學畢業,可是你現在就已經坐上鎮長的位置了,人和人真的沒法比啊?”
曹爽一邊倒酒,一邊心生感慨的說道。
“曹鎮長,相應的職位,也同樣意味著責任啊!
今天我到前山村,偶遇了老鎮長,讓我了解到了許多和平鎮以前的事。
讓我感覺到責任重大,前路艱險啊!”
聽見他說的話,曹爽眼睛一縮,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才開口說道:“老鎮長是個好人,隻是為人太過忠厚了,不太適合官場。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可以平安的回家頤養天年。
鎮長如此年輕,以後必有大好前程,以後在工作中,還得要把握好分寸啊!”
曹爽說話留著三分,此番話就是對林子峰態度的一種試探,林子峰如何不知?
所以他緊盯著對方說道:“曹鎮長,如果真想在仕途上走的更遠,一味的妥協,換來的可能是平安,卻換不來進步。
在官場之上,每個人都想進步,想登上更高的舞台。
可是一味的妥協,和為虎作倀有什麼區彆?最起碼也是懶政不作為。
林子峰也在試探著對方。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在講究工作方法的同時,也同樣要有一往無前的精神。”
“我同意鎮長的說法,可是有些事是根深蒂固的。
麵對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局麵,就算想改變什麼,有時候也有心無力啊!
搞不好,隨時都會掉進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複。
眼前的山好推倒,但是小山後麵的大山,卻無法撼動啊!”
曹爽輕歎了一聲說道。
“根基爛了,再大的山也有崩塌的一天。
我雖然和你一樣,也想著平安無事,但是人民賦予我們的責任,讓我們對於某些事,不能冷眼旁觀。
哪怕最終真的失敗了,也能做到無愧於心。”
林子峰一臉鄭重的說道。
兩人字字不提於國棟和於華林,可是這一番話說下來,卻句句離不開兩人。
曹爽沉默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說道:“鎮長,你想怎麼做?”
“我聽說鎮裡的小學和中學,每兩年就要翻修一次,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翻修的質量會那麼差?
隻能維持一年多,就會慢慢變得破破爛爛的。
這不是在浪費納稅人的稅金嗎?”
麵對他的答非所問,曹爽心裡劇震,忍不住想到,這個年輕的鎮長,膽子比自己想的還要大啊?
榆樹縣的乾部有誰不知道,那個於大成是縣委書記於國棟家的公子啊?
那個官二代開的建築公司,根本就沒有專業的建築設計人才,就是一幫混混,再臨時找一些農民工組成的。
這幾年,不但在和平鎮以建築施工之名,大撈好處。
在其他的鄉鎮也是如此,隻是在和平鎮有於華林坐鎮,做事更加肆無忌憚而已。
據說短短幾年的時間,於大成的資產就高達上億了。
沒想到這個林子峰竟敢捅這個馬蜂窩,是說他一句有大無畏精神好呢?還是說他人傻膽大好呢?
他敢揭開這件事,不但會得罪於華林,還會直接得罪於國棟。
想到這裡,曹爽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的問道:“鎮長,您了解這裡錯綜複雜的關係嗎?”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始終相信,榆樹縣是榆樹人民的榆樹縣,不是哪一個人的榆樹縣。”
聽見他說出的話,曹爽就知道,他知道這裡的人際關係了。
所以他開口說道:“鎮長,我不得不佩服您的勇氣,但是作為您的副手和老大哥,我還要提醒你一句,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莫要一時不慎,在衝動之下,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多謝曹鎮長的好意,人各有誌,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和顧慮,我不強求曹鎮長選邊站隊。
隻要你能在不受影響的情況下,給與我適當的支持就足夠。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不是嘛?”
林子峰端起酒杯,看著對方說道。
曹爽和他碰了一下杯,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鎮長的理解和體諒。”
經過和曹爽的接觸,林子峰覺得自己的這個副手,雖然做人謹慎了一些,人也比較圓滑之外,還是有正義感的。
他雖然不敢和於華林之流硬剛,但是對那些人的做法,也是非常憤怒的。
林子峰覺得,雖然這次的接觸,沒有太大的收獲,但對方還是可以爭取的。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不停的思考著心中的計劃。
一直回到了宿舍,手機的來電鈴聲,才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見是自己的母親打來的電話,他馬上接聽了電話。
“媽,您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事嗎?”
“兒子,你這一去和平鎮,就是半個多月的時間了,你在和平鎮怎麼樣呀?什麼時候才能回家看看呀?”
張春華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媽,您可不要忘了,你兒子現在可是鎮長,在這裡的生活能差的了嗎?您就放心吧!不用惦記著我。
我剛來和平鎮,各種工作千頭萬緒的,等我把工作捋順了,就回家看您和爸。”
他和大多數兒子一樣,選擇了報喜不報憂。
母子倆嘮了十多分鐘,才掛斷電話。
林子峰洗漱了一番,就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