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萬易的經曆後，江寧希很自信自己能擊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乖乖認罪。
但現在最重要是營救可能的幸存者。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天邊染上了橙紅色，配合山村美景，像極了一幅美麗的油畫。
江寧希、蘇欣慧和唐進去養雞場跟大部隊彙合。
林司言他們拉著警犬搜查了養雞場附近，同樣一無所獲。
這附近都是林地，搜查起來非常費勁。
江寧希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林司言，“珠珠很可能還活著，她被囚禁在某個地方。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她，不然她會有生命危險。”
李光耀疑惑道：“萬易都知道我們在調查命案了，他怎麼會留下珠珠這個活口？”
“這隻是我的猜測。但是，萬一我猜對了呢？”
蘇欣慧道：“你們抓緊時間搜查，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山洞、地窖或者水溝之類。”
“這裡的麵積太大了。”唐進歎氣道，“搜查起來非常費時間。我們要想辦法縮小範圍。”
林司言對江寧希和蘇欣慧道：“你們先回去審問萬易，看看從他口中能不能套出線索。”
上了車之後，江寧希對蘇欣慧道：“我們把萬有林也帶上吧。”
“帶上他乾嘛？他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用？彆到時候把萬易給刺激自閉了。”蘇欣慧想到萬有林，就滿腔怒火。
一個不稱職的惡魔父親，培養出了一個惡魔兒子，但是受害的卻是無辜之人。
江寧希道：“可他是萬易的精神領袖，是他崇拜的父親。如果我不能讓他開口，沒準他的父親可以。”
萬有林上了車後，一言不發。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警察同誌，我去能有什麼用？萬易已經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我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
“作為父親，你的確已經失職很多年了，希望這次你能承擔起你作為父親的正麵作用。”
萬有林不滿道：“我怎麼失職了？我一直對他嚴加管教，從不讓他做違法犯罪的事，他被人帶壞了，能怪我嗎？是社會的錯，社會把他變成這樣的。”
江寧希不想跟他爭辯，這種人永遠不會意識到，更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審訊室裡。
萬易歪著身子坐下，低頭看著桌子，完全無視他對麵的江寧希和蘇欣慧。
江寧希敲了敲桌子，引起他的注意，然後才問道：“陳珍珠沒有死，對吧？”
聽到這個名字，萬易抬眼看向江寧希，他不自覺地撇了撇嘴，滿臉不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珍珠是誰？”
“你把她關在了哪裡？”
“我都不認識她，你問我這些做什麼？”
“她還在你的養雞場嗎？”
萬易低下頭，不再與她對視，“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寧希嗤笑一聲，“如果你的爸爸知道你殺了人，他會不會對你非常失望？”
萬易攥緊拳頭，呼吸加重，他大聲道：“不要提他！他不是我爸爸！”
“你這樣的失敗者，的確沒有資格當他的兒子。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兒子，根本不需要你了。你已經被他徹底拋棄了。”
江寧希抱著手臂，像看垃圾一樣看著他，“你就是個懦夫，你沒辦法在人類社會生存，所以隻能與雞為伍。你競爭不過男性，隻能在女性那裡找到失衡的權利。”
萬易果然被激怒了。
“閉嘴！”萬易咬著牙罵道，“臭婊子，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說話！滾出去！”
蘇欣慧拍拍桌子，“這裡是審訊室，說話注意點。”
“你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對我拍桌子？”
蘇欣慧故意又用力拍了拍桌子。
萬易感覺自己被羞辱了，他更加暴躁，“我要申請換人審訊！你們這是在對我進行人格侮辱！我隻是嫌疑人，不是罪犯，即使是罪犯，也有不被羞辱的權利。我要投訴你們。”
“你囚禁珠珠，是因為她比你更弱勢，讓你找回了當男性的自信。”江寧希語氣一轉，“她應該是為數不多對你散發出善意的女性。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說出她所在的地方，放她自由。”
萬易突然笑了，他繼續裝糊塗，“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能說出珠珠的下落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寧希警告道：“那麼，我們會讓你的父親過來詢問你。”
萬易的表情僵住，露出驚恐無比的眼神，身體也下意識縮起來。
“我不想見他！你們不要把他叫過來，求求你們了。我不要見他！”
江寧希再次問道；“陳珍珠到底在哪裡？”
審訊室安靜了十幾秒。
江寧希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她……她已經死了啊。”萬易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死了？”蘇欣慧震驚道。
萬易顫抖著聲音，表情很亢奮，“我殺了她，把她的屍體剁碎，喂雞了。哈哈哈，她的肉被雞吃光了，她的骨頭被磨成粉末喂魚。人可是上好的飼料。”萬易發出駭人的笑聲。
萬易就這麼承認了罪行。但江寧希還是不相信珠珠死了。
蘇欣慧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們？她們做錯了什麼？”
“她們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啊。賣淫女就應該滅絕，殺她們還需要理由嗎？她們那麼低賤、淫蕩，殺她們就是在為社會清理垃圾。”萬易歪頭看著她們，“你們警察也恨不得她們消失，不是嗎？”
“我們是希望這個職業消失，不是希望人消失！”蘇欣慧氣憤地反駁道，“有很多女性是迫不得已才做那行的，她們是為了生存，就像你小時候去搶雞的食物，也隻是為了生存。你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審判她們？”
這句話戳到了萬易的痛處，他氣急敗壞道：“搶雞的食物能和賣淫一樣嗎？不吃東西會死，不賣淫會死嗎？那些女人就是淫蕩、好吃懶做，才會做這行。她們明明能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可是非耐不住寂寞，出去找男人！這些女人該死！”
江寧希不想聽他的廢話，再次詢問道：“珠珠在哪裡？”
“我已經說了，她死了。她已經死了。你們永遠也找不到她的屍體。”萬易滿臉得意。
“那還是讓你的父親來問你吧。”江寧希站起來，打算離開。
“不要！我不要見到他。”萬易滿臉驚恐，想要逃離這裡，但是他已經被銬在椅子上，隻能拚命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讓他進來。”
江寧希無視他的恐懼，和蘇欣慧一起離開了審訊室。
到了走廊外麵，蘇欣慧歎氣道：“珠珠已經死了，我們就沒必要讓萬有林去見他吧？”
江寧希語氣篤定道：“珠珠肯定沒有死。萬易是故意在騙我們。他在挑釁我們。”
“挑釁我們？”
“如果我們相信了他的話，沒有及時救出珠珠，那麼當我們得知隻差一點就能救到人的時候，那會是多大的打擊？”
“這個畜牲！”蘇欣慧沒想到萬易那麼惡毒。
蘇欣慧帶著萬有林進到審訊室。
聽到開門聲，萬易迅速低下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萬有林看到兒子這樣，也百感交集。他最有出息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是有人帶壞他的，一定是的！
萬有林握住他的手，“小易，你就跟警察說實話吧，那個女人到底被你藏在哪裡了？”
萬易不說話，但他的身體卻在發抖。
“爸爸求你了。人不能一錯再錯啊！”
萬易鼓起勇氣抬頭，他看著萬有林，疑惑道：“我有什麼錯？是你教我的啊，女人都是淫蕩低賤的，都該死。”
萬有林努力擠出一些眼淚，“是爸的錯啊，爸錯了。兒子啊，你收手吧。”
看著流淚的父親，萬易更加疑惑，“爸爸，你沒錯啊。錯的是女人。如果沒有趙春芳那個臭女人，我們父子也不會這樣。
我原本打算先殺幾個女人練練手，然後下一個就殺她的。但她警惕心太強，我沒找到機會。”
萬有林瞪大眼睛。
“我不會告訴你那個女人在哪裡的。我被抓了，肯定要被判死刑，我得拉個人給我陪葬啊！你不是想我結婚嗎？我和她一起死，不就可以配個對？”萬易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很瘮人。
萬有林嚇得臉色發白。他兒子不會發神經了吧？
萬易又看向蘇欣慧，“你們死心吧。我是不可能輸給你們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