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李雪婷緊張地坐在問詢室裡。她紮著低馬尾，穿著店裡的製服，她的表情有些心虛，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甲。
見林司言和江寧希進來，她更加緊張了。
她猶豫了片刻，決定跟警察坦白：“是我舉報這家店的。這店裡有變態，竟然對雞屁股做那種事。我的天，惡心死了！怎麼會有這種變態的男人！簡直大開眼界！”
江寧希道：“你這是做了好事啊，為什麼這麼緊張？”
“這是我第一次進警局。我害怕。”李雪婷的聲音有點發抖。
林司言道：“你把那隻雞保存起來了嗎？”
如果能找到那隻雞，就能夠根據雞上的dna匹配到“強奸犯”了。
“沒有。我怕被發現，所以拍了照片就離開了。那隻雞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做成烤雞了。”
李雪婷的胃一陣翻湧，“警察同誌，你們必須曝光這家店啊。這種食物怎麼能賣給顧客吃？太惡心了。”
林司言道：“你知道那個變態是誰嗎？”
李雪婷搖頭：“不知道。我進了廚房，就隨便看看，然後我就發現冷藏櫃裡的整雞有點奇怪。拿起來一看，就發現了雞屁股的異常。
我的天，不知道是哪個畜牲乾的！我也不敢直接報警，怕被報複。他們都是一大家子的，萬一報複我，我就死定了。所以我就偷偷舉報了他們。”
林司言問道：“那隻雞在冷藏櫃裡？”
“對！”
“跟其他雞混著放在一起？”
“對。”
林司言質疑道：“那你怎麼能精準地發現它？”
林司言覺得這個李雪婷有點問題。她一個服務員為什麼要溜進廚房查看食材？普通人發現這種事不應該偷偷報警，為什麼會去舉報？
該不會是商業間諜吧？
“我……我翻了翻冷藏櫃，發現這隻雞有股怪味，就拿出來看了一下。”
“你有懷疑對象嗎？”
李雪婷壓低聲音道：“我懷疑是我們老板她老公乾的。他這個人很猥瑣的，有時候路過我身後，會故意擠我，或者摸我屁股。惡心死了！這事肯定是他乾的！”
“還有彆的照片嗎？”
“有。我拍了好幾張。”
“你什麼時候拍的？那時他們不在廚房裡嗎？”
“6月19號那天的中午我趁著他們去吃午飯的時候拍的。”
6月19號是她舉報烤雞店的那天，也是發現屍塊的前一天。
林司言質疑道：“你不是服務員嗎？為什麼要進後廚？”
“拿……拿烤雞啊。”
“拿烤雞為什麼要去看冷藏櫃？廚房裡有監控，隻要查監控，你乾了什麼，我們一查就知道。”
李雪婷臉色一變，她忙交代道：“警察同誌，我隻是想學習他們家的烤雞秘方。但是他們防著我，每次配料的時候都背著我。我沒辦法，隻能悄悄溜進去偷點調料和鹵湯回去破解他們的秘方。”
“這麼說，你也是開烤雞店的？”
“對，我爸在新區那邊開了一家烤雞店，他派我來這個店當臥底，偷他們家，不是，學習他們家的配方。
張喜妹心眼特彆多，根本不相信外人，我在這裡當了大半個月服務員什麼都沒學到，還被猥瑣男給摸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雪婷有點慌張。因為她不確定她偷配方的行為有沒有違法，畢竟占著一個偷字。
林司言質疑道：“你不會是眼紅他們家的店，惡意陷害他們吧？”
李雪婷激動道：“我要是想陷害他們家，我就往鹵湯裡扔死老鼠，然後拍照曝光他們啊！怎麼會弄這種東西？我又沒有這玩意。”
“……”
“再說，她的店在老城區這邊，我的店在新區，根本構不成競爭，沒必要搞他們家啊。我就是想學習他們的配方，沒想做彆的。你們怎麼能把我想得那麼壞？”
江寧希安慰她，“我們這是給你一個機會證明你的清白。畢竟你的身份比較敏感。”
林司言暫時相信了她。
李雪婷小聲問道：“我偷配方這個行為違法嗎？我真不是故意犯法的，我爸跟我說，這是偷師，不是偷東西。你們不會抓我坐牢吧？”
林司言建議道：“就算想要學習，你們也要走正常途徑，彆搞這種歪門邪道。”
“他們不肯教！”
“……”
“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按照他們的調料配比去做烤雞，用的也是走地雞，但就是做不出來那種味道。真是奇怪！”李雪婷嘟囔道。
聽了這話，林司言更加覺得這家店的烤雞調料有問題。
這家店一共有三個男性，幫工陳健和陳康的老婆還不在身邊，都有可能用雞屁股發泄欲望。
江寧希建議道：“他們出現這種異常的性行為很有可能是受到淫穢色情內容影響，我們可以挨個檢查他們的手機，應該能揪出那個人。”
李光耀嘟囔道：“不用這麼麻煩吧，後廚不是有監控錄像嗎？我們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做這種事肯定會躲在角落裡偷偷做。監控大概率拍不到。那個攝像頭有很多拍攝死角。”唐進反駁道。
林司言打斷他們的爭論，“兩件事可以同時做，並不矛盾。”
查監控需要大量的時間，但查手機很快。
他們很快查到，陳健在社交軟件裡經常聯係一個叫珠珠的女人。頭像應該是珠珠她自己，是個打扮豔麗的年輕女人。
他們的聊天記錄很簡潔，每次都是陳健發個定位和時間，對方回個收到。轉錢時還有備注：生活費。
約會時間也很固定，每隔兩個星期，他們就會約會一次。每次約會都會給對方轉300塊錢。
最後一條信息是一個月前發的，陳健給珠珠發了信息，但是她卻沒有回複。後來陳健便沒有再發信息。
蘇欣慧道：“這個陳健是在嫖娼吧？”
“肯定是！估計是慣犯，還知道不留下證據。”李光耀道。
蘇欣慧忍不住吐槽，“你看看你們男人這基本盤，隨便一查，就發現了一個嫖娼的！你們就不能檢點一點嗎？”
“……”
林司言把陳健叫來做筆錄。
陳健一開始不承認自己去嫖娼，他狡辯道：“我和珠珠是情侶關係，我給她轉的是生活費！這根本不是嫖娼！”
林司言道：“需要我們把珠珠叫過來聊聊？她因為賣淫被我們抓過，我們這裡有她的聯係方式。”
陳健不說話了。
林司言拿出李雪婷拍的照片給他看，他瞬間露出惡心的表情。
“這是誰乾的？這是我們的廚房吧？誰做出這麼惡心的事情？他找不到女人，不知道花錢去嫖嗎？竟然對一隻雞做這種事！惡心！太惡心了！”
林司言提醒道：“嫖娼是違法的！你覺得你有錢去嫖娼還很得意？”
陳健忙低頭認錯，“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不會再去嫖了。”
林司言指了指照片，“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如果真是我做的，天打雷劈，我斷子絕孫！我都去嫖娼了，我乾嘛還對這東西那啥嗎？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隻有畜牲才能做出這種事吧？”
“……”陳健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嫖娼有錯。
不過，他應該沒有說謊。
江寧希問道：“你一個月放兩天假嗎？”
陳健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每次放假都會去嫖娼嗎？”
“……對。嫖娼罪難道還會按次數罰款嗎？”
“最近為什麼沒找她？”
“她估計找到長期飯票了，不在乎我這點錢了。而且我們店爆火了，現在一個月隻放一晚上假，我累得沒精力出去找女人。”
江寧希道：“你聯係不上她嗎？”
“你怎麼知道的？”
林司言與江寧希對視一眼，難道雞嘴裡的屍塊是那個珠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