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玉假裝沒有發現花決明的轉變。
但她也沒有第一時間先幫花決明看崗位。
她打開相冊，先給她看了自己去生產線工作的照片，包括工作環境、宿舍、食堂，還有各種園區裡的噴泉景觀。
“這是創想的零食，工廠員工也有，生產線上麵是一周發兩次，味道很好，你之前也吃過。”
花決明確實吃過，那就是縣長帶回來的，分給了孤兒院的小孩，每個人都有。
水果糖，完全的水果做成的糖，還有一些餅乾，看上去很普通，但味道彆好，也不知道放了什麼，香得讓人根本忍不住。
她本來是打算把糖果和餅乾都留給妹妹吃的，結果太香了，就沒忍住自己吃掉了。
此刻看到這些零食的照片，花決明口水都忍不住開始分泌。
“哼，其實也沒有那麼好吃。”她倔強道，“我是大人了，怎麼會愛吃糖和餅乾，這公司把員工當小孩哄。”
越明玉經常去看這些孩子，導致這些孩子也不怕她，想說什麼說什麼，她心底有些好笑：“嗯，你是大人，我也是大人，可能我們口味不同吧，我覺得很好吃。”
那其實……還是很好吃的吧。
花決明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越明玉繼續給她看創想的員工宿舍預覽圖。
“目前創想正在建員工宿舍，但是因為人比較多，建的比較慢，等全部建好大概需要幾年吧。”
“我問了一下，表現優秀的員工可以申請三室一廳，免費的，還能帶家人一起住。”
花決明本來就對宿舍很感興趣，因為能省錢，這會聽到可以和家人一起住，更心動了。
預覽圖上，宿舍都是裝修好的，看上去精致又漂亮，花決明從沒見過這麼好的房子，裡麵甚至還配備了許多家具，有些她在電視裡見過，有些根本沒見過。
花決明忍不住問：“員工能住這麼好嗎？比縣長還好？”
越明玉忍不住沉默了一下，她看了一下自己這間12平的辦公室，覺得自己住的也沒有那麼差吧，至於這孩子下意識就拿她比較？
“嗯……差不多吧。”再說下去就傷感情了。
越明玉匆匆翻開創想的招聘文檔，篩選了一些無需學曆的崗位。
這些崗位不算多，但是還是有的。
花決明也忍不住看起來，她不在乎累不累，隻想看能賺多少錢。
淩空b組組裝崗：8500底薪+500食補+1500住宿補貼+學曆補貼
招聘人數：70000
煥新b組質檢員：8000底薪+500食補+1500住宿補貼+學曆補貼
招聘人數：20000
雲梭焊接工程師：底薪20000+，具體麵議
招聘人數：2000
（學曆補貼大專1500，本科3000）
……
加起來一共是九萬多的崗位，在九十多萬裡麵，真的不算多，但也不低了。
花決明的目光在焊接工程師上麵停留了幾次，然後又看向背後的要求。
兩萬底薪的工作，即便沒有學曆要求，也很難。
至於其他的……
她很敏銳地發現：“為什麼都是b組招人？”
是不是b組比較不好，如果她進了b組，是不是沒有可能成為優秀員工了？
越明玉笑了一下，點開了被折疊的崗位。
煥新a組質檢員：底薪14000+崗位補貼2000+學曆補貼（3000~5000）
越明玉：“a組需要你是化學、藥學或者相關理工專業的，並且要求大專學曆起步。”
創想其實沒有什麼學曆歧視，但有些工作，隻能已經學會的人去做。
畢竟，創想沒有時間去等一個員工學習幾年才把工作上的東西弄懂。
這些東西，不能交給門外漢，那是對顧客的不負責，也不利於公司的發展。
花決明沉默了一下，大專？
那她好像是可以考上的，隻是她考不上什麼特彆好的大學，但她也有努力讀書，所以還是能考上一個大專的。
“想要當優秀員工，是不是a組的希望比較？”她才十六歲，就已經思考要如何當一個優秀的牛馬。
越明玉不知道花明決在想什麼，這個孩子有的時候和成年人一樣成熟，有的時候又和小孩一樣倔強。
“越往上走，當然希望越大。”
越明玉：“但如果你隻是想要養活自己，照顧你姐姐，b組已經足夠了。”
“如果你想要成為優秀員工，成為總部員工的概率最大。”
越明玉笑了一下：“你不是在考慮你姐姐養老的事情嗎？你姐姐工廠不給她交養老，你自己幫忙交是很虧的。”
“總部員工入職一年後有企業年金，也叫做公司補充養老，如果被評為當年優秀員工，當年的企業年金會會發兩倍，多出來的這些，你完全可以負擔兩個人的生活。”
這個彆人，當然指的是姐姐。
花決明知道越明玉在給自己畫大餅，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有多少？”
她心底對養老保險什麼的並不是一無所知，孤兒院的生長環境讓她過分早熟，甚至比二十幾歲的人還要更成熟，更會衡量投入和產出的最佳比。
所以，她之前選擇不讀書，也是一種衡量，她認為讓妹妹上更好的大學一種更好的選擇。
“假設你從來沒有被評為優秀員工，同時薪資也是總部底層，那一個月是八千，如果你每次都能當優秀員工，那你工資肯定不是底層，就按眾數算，那每個月三萬左右，領十年。”
這些話是一個天大的餅，花決明再傻，都知道什麼好。
她心底都懷疑公司會虧本。
可花決明自認，自己不會是那個特彆優秀的例外，她進不去總部。
她就是個普通人，不夠聰明，沒有天賦，甚至身體也不夠強壯，還比彆人慘一點——她從小沒有媽媽陪伴。
但她知道媽媽是愛她的，隻是沒有辦法陪在她身邊了而已。
窗外吹來一陣風，她下意識摸向胸口的玉佩。
那不是什麼值錢的老古董，最多隻能賣幾百塊，但那是媽媽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上麵刻了一行字：寶貝，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請記得，媽媽愛你。
她有先天性疾病，怪病，從小需要吃藥，死不了也治不好，隻是經常昏迷，剛念書時被各個老師驚恐地送去醫院。
直到新生麵世，院長牽著她的手去醫院申請到了一支，她才擁有了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