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寧看了一眼被自己粘貼在牆上的世界首富。
胡克·傑頓。
胡克·傑頓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富豪,個人資產超過四萬億人民幣。
幾十億對於胡克來說,隻是他四萬塊錢裡麵的幾十塊而已。
他名下的公司數不勝數,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三家科技公司,這三家科技公司分彆為他占領了三個行業的龍頭, 汽車、生物製藥、以及一家武器公司。
是的,胡克傑頓還販賣武器。
他靠著武器、生物製藥以及汽車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從十年前登上世界首富的位置開始,就從來沒有掉下來過。
那麼多富豪都想要把胡克傑頓從世界首富上的位置拉下來, 但是從沒有人做到過。
甚至連暗殺胡克傑頓,也從沒有人成功過。
淮寧走到畫像前麵,看著上麵胡克傑頓的肖像,忽然開口問係統:“你知道我現在想的是什麼嗎?”
係統遲疑:【宿主覺得這個競爭對手太可怕,難以超越。】
江淮寧笑了一下:“當然不是。”
她看向窗外的太陽,此刻已經太陽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落在大地上。
“他現在日漸衰弱,而我卻還年輕。”
“假如把人的一生比作一天當中太陽的升落, 那麼我才剛剛冉冉升起,而他已經日暮西山了。”
“這樣的對手,沒什麼可怕的。”
江淮寧輕笑了一聲:“不是嗎?”
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而下屬的年輕,也同樣是她的資本和財富。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太陽緩緩落山。
同一時間。
嚴曉在坐在家裡的破舊長椅上,看著碎屏手機裡的郵件。
點開後,裡麵是一份雇傭合同,以及一份邀請函。
嚴曉先看了一下雇傭合同,然後拿起邀請函。
邀請函大概是情商高的人寫的,措辭很客氣,誠心邀請嚴曉加入創想科技,但是創想科技也有一個要求,希望嚴曉放棄奧數,選擇學習計算機代碼。
而且,創想還會為嚴曉提供學習所需要的東西,比如說書籍、老師以及電腦。
嚴曉無視那些看似和藹的話,結合合同的信息,提取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簽下合同,她會獲得五萬的月薪, 並且被買斷三十年多年的人生。
從18歲到48歲這段時間,她都必須要為創想工作,不能離開,否則就要支付上千萬的違約金。
但如果同意了,她會獲得每個月至少五萬塊的底薪,這已經是很多企業高管才有的工資。
那她會拒絕嗎?
顯然不會。
嚴曉接受了對方的見麵邀請。
臥室裡傳來母親瘋瘋癲癲的哭嚎。
嚴曉沉默地站了起來,打開門進去,看見一地的散落的書籍和封麵。
《c++ rir》、《算法導論》、《數據結構與分析》……
嚴曉把這些書全部都撿起來,看著披頭散發的母親,注意到母親的學位證書也掉在地上,她彎腰拾起,把這些東西都放在書架上。
嚴文是一個計算機係的學生,在十幾年前,計算機才剛剛開始普及。
能夠考上這樣的專業,足以證明嚴文的天賦。
而嚴曉,剛好也遺傳了這樣的天賦,但家裡的電腦已經為了給嚴文治病賣掉了。
嚴文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
“不應該啊,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嚴曉早就習慣了,她沉默地又一次整理完母親的房間,在即將關上房門的時候,聲音沙啞地開口:“媽,以後我學計算機,您覺得好嗎?”
沒等到回答。
嚴曉又說:“您覺得不好也沒用,反正隻有學這個,我們兩個才能都活下去。”
五萬一個月,就是買她的命都要夠了吧。
隻可惜,她和她媽的命大概都不值錢,沒人願意花這麼多錢要她們的命。
嚴曉關上臥室的門,靠在門板上。
她其實有點想不通,創想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她隻是一個性情古怪孤僻,在學校裡總是被排擠的高中生罷了。
奧賽教練何光洲對她越特彆,其他的學生就看她越不爽。
這些學生不會明麵上欺負她,但是看見她冷著個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手機亮了一下。
是何光洲發來的消息。
何光洲:初賽有把握拿滿分嗎?
嚴曉目光落在上麵,停了一下,當作沒看見,轉頭去自己的屋子裡找衣服了。
考滿分又能如何?何光洲能多給的獎金,不過隻有創想的一個月工資罷了。
她數學好,分得清誰大誰小。
嚴曉市儈地想。
見麵地點定在一家咖啡館。
麵對衣衫樸素的嚴曉,服務員依然麵對笑容,和藹地問:“請問需要什麼?”
嚴曉從沒經過這樣的地方,在服務員溫暖如春的笑容下,她那顆陰暗又濕噠噠的心好像都突然暖了一下,說:“我來找人。”
服務員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是嚴曉同學嗎?”
嚴曉:“嗯,是的。”
“我們老板在包間等您,請您跟我來吧。”
老板?要雇傭她三十年的人,是咖啡店的老板?
那這個老板要她學計算機做什麼?難道是為了更好地賣咖啡?
嚴曉迷茫不解,猜測著這個老板是什麼身份,甚至都想到了江淮寧,但是她沒有多想,畢竟江淮寧隻是一個和自己一樣地高中生罷了。
即便家裡再有錢,也不能開了公司吧。
但是當嚴曉走進包間,卻看見了江淮寧。
江淮寧穿著一身休閒服,正靠在椅背上看菜單,見嚴曉進來,先露出了一個笑容,說了一個字:“坐。”
嚴曉坐下。
江淮寧把桌麵上的合同遞給她。
“這就是雇傭合同,你可以看一下,如果沒什麼意見的話,現在就可以簽了。”
嚴曉翻了一下,內容和她之前收到了郵件一模一樣。
但是她遲疑:“你要我做什麼?開咖啡館用不到電子計算機吧? ”
她不太懂這些東西。
江淮寧沒忍住笑了一下:“誰和你說我要開咖啡店?合同上麵不是寫了,你需要入職的公司是創想科技嗎?”
說完,她說:“這家咖啡店是我母親給我的,除了收益會到賬我的賬戶外,並沒有需要我搭理和費心的地方。”
因為她喜歡喝咖啡,所以江逐月乾脆就直接買了這家距離聖亞很近的咖啡店送給她,方便江淮寧可以隨時派人給自己手上咖啡。
嚴曉沉默:“創想科技是……”你的,還是你家長的?
似乎是知道嚴曉的疑惑,江淮寧說:“創想是我的公司,雖然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你去網上查查法人就知道了,就是我的名字。”
見嚴曉沉默,江淮寧不解:“你還有什麼疑問嗎?如果有的話可以提出來,如果沒有的話, 可以簽合同了。”
“簽完合同,媛媛會帶你去創想的財務部申請工資預支,明天早上就能到賬。”
明天早上就能到賬?
這句話抓住了嚴曉的命脈:“沒有問題了。”
她拿起筆,不太合身的袖口順著手臂往下滑,露出手腕上的疤痕。
羅媛媛的目光在她手臂上的疤痕上停留了一下,下一秒就移開。
簽完字後,嚴曉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學什麼,也聽你的。”
才是高中生,正是少年心氣足,唯我獨尊的年紀,但嚴曉的少年心氣早就被磨沒了。
她就像個疲憊的中年人一樣,可以為了生活和家庭無條件服從管理層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