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言昭一覺睡醒,小丫頭你便被送了進來。
“參見夫人。”
她一進來便跪下來磕頭。
“抬起頭來。”
小丫頭緩緩的而將頭抬了起來。
臉蛋圓潤,憨態可掬,那一雙大眼睛更是水靈靈個不行,格外惹人憐惜。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小四。”
小四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睜著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沈言昭。
“這小丫頭看著真討喜,快起來吧。”
沈言昭見她的樣子便格外的喜歡她。
“吳管家說,小四是莊子上的大娘撿回來的,年初的時候大娘去世了,大家便輪流給她一口飯吃。”
夏錦說著小四的身世,語氣中有些憐惜。
沈言昭看著小四圓圓的臉蛋,感慨道:
“雖是孤女,但莊子上沒有少了她的吃喝,不然兩腮上哪來的那麼多肉。”
“伯伯嬸娘都對我可好了,我每天都能吃的飽飽的。”
小四聽懂了她們話,一邊說著一邊掀起自己鼓鼓的肚皮給沈言昭她們看。
“哈哈哈哈。”
眾人被小四展示肚皮的動作逗笑了。
“哪個莊子上的啊,夏錦你去吩咐吳管家,每家各賞十兩銀子。”
“是。”
沈言昭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小四立刻坐了上去。
“小四這個名字不好聽,以後就叫你靈犀可好。”
“夫人取得,自然是極好的。”
靈犀說完還對著沈言昭笑了笑,可愛死了。
沈言昭請了人教靈犀讀書識字,春辭私下裡給她講這府中的形勢,靈犀一點就通,腦子轉的格外的快。
她也在思考著春辭之前說沈相臣對她有情這件事。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便由丁姨娘來掌家。
除了沈言昭院裡的下人,其他下人過的那叫一個苦不堪言。
原先十人一桌五菜一湯有葷有素,如今變成了一菜一湯,去晚了還吃不上。
江母也沒好到哪裡去。
丁姨娘起初還能特地給她這開個小灶,可隨著帳上的銀錢越來越少。
送來的夥食也越來越敷衍,如今更是連一個大葷都將看不見了。
剛好丁姨娘親自提了食盒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江青青。
“丁氏,最近這個飯食是不是有些簡陋了。”
顧及著她的親孫,江母和藹的詢問。
“老夫人,是妾身沒用。”
她將是食盒中的三份小菜端了出來。
江母看了更是兩眼一黑,一點肉絲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聽府中的下人說,夫人每頓都有八菜,是不是。”
丁姨娘話說一半,適時挑起江母的不滿。
“怎麼咱幾個勒緊腰帶過日子,她自己一人享福呢。”
江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嚇得江青青立馬躲在丁姨娘身後。
丁姨娘摸了摸江青青的腦袋便去扶著江母。
“若夫人一直這樣,府中怕是下個月下人的月錢都發不出了。”
丁姨娘並不知道沈言昭自從不掌家後,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從自己私庫出的。
屋內的下人麵麵相覷。
江母一聽更惱火了,立刻排版做了決定。
“走。”
二人帶著下人,浩浩蕩蕩的向沈言昭的院子走去。
“小姐,老夫人帶著丁姨娘往咱們這來了。”
小蝶匆匆從外麵進來通報。
沈言昭是知道這些日子府中拮據的情況的,自然也就明白江母來此的原因。
她不慌不忙的擦擦嘴。
“春辭,你去將靈犀帶過來和我一同坐著。”
“是。”
春辭立刻從隔壁屋將靈犀帶了過來坐在軟榻上。
“參見老夫人,丁姨娘。”
屋外已經聽見了小丫鬟的行禮。
“將這些剩菜都撤了。”
“是。”
沈言昭這才不急不慢的坐到軟榻之上,順手將之前從珍寶閣買回來給丁姨娘的珠釵放在小桌上供靈犀把玩。
買的時候想的是不能落人口舌,可丁姨娘穿著大紅嫁衣進府,明晃晃的挑釁她,所以她一毛不拔也沒人敢說什麼。
“婆母來了,恕兒媳撐著了,就不給您請安了。”
江母進來便看見沈言昭歪倒在軟榻上的樣子,懶懶散散的,正眼都沒給她一個。
下人正在撤掉這些剩菜,江母和丁姨娘看見了更是惱怒異常。
這些佳肴看著一份便抵她們中午那一頓的了。
“全家都在奉行節約,你這是故意與我們作對嗎,就因為我兒撤了你的掌家權。”
江母一下將沈言昭的行為定了性。
“怎麼就彆人乾得你乾不得。”
“小姐,這個珠花好好看哦!”
靈犀突然出聲,沈母和丁姨娘這才發現這屋中還有這個人。
倒是江青青,一進來便盯著靈犀手中的珠釵看。
“好看就賞你了。”
“謝小姐。”
靈犀喜不自勝。
沈言昭這才抬起眼眸打量著江母眾人。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一起勤儉節約,將軍府給我的嫁妝足夠我揮霍一生。
聽著掌家像個香餑餑,可這尚書府一點進項都沒有,如何負擔得起這奴仆成群的生活,我真是受夠了這倒貼錢的活計。”
沈言昭毫不客氣的將尚書府外麵顯赫內裡窮困的境界說了出來。
江母鐵青著臉說不出話。
“夫人此言差矣,百年修得共枕眠,既是在尚書府中,那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何還區分究竟是誰的呢。”
丁姨娘正氣凜然的說出這句話。
“嗬嗬。”
沈言昭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我沈家祖祖輩輩靠命掙得的功勳自是為了沈家兒女過上富足安康的生活,如此,按丁姨娘的話說,豈不你們都是沈家兒女了,不然如何用的沈家的富貴呢。”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丁姨娘立刻撇清。
“以後還是你繼續管家吧,作為主母,萬事不過心成何體統。”
江母舔著一張老臉吩咐。
“婆母請回吧,若是府中沒銀兩了就去向老爺要,我這可不是什麼做慈善的地方。”
沈言昭下了逐客令。
“你!”
江母見她沒有順著自己給的台階下,氣的渾身發顫。
“我們走。”
江母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去了。
“小姐,你看見她們的臉色了嘛,真是爽快。”
春辭頭昂的老高。
“府中下人終究是無辜的,除了近身伺候主子的,其他下人的月錢不夠便從私庫走,但要敲打一下,拿了誰的錢就要為誰做事。”
“知道了小姐。”
春辭應下。
沒了自己的支撐,這個尚書府富貴的假象很快就要被撕破了。
就是不知江峰會不會動用他那些個在外的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