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沒有直接從私庫中挑選,而是拿著鑰匙去找了沈言昭。
沈言昭摩挲著鑰匙,對吳管家的舉動非常滿意。
前世她甚至不知道江峰有私庫,若不是重來一回她不願意再供養這吸血的母子兩,她估計還被蒙在鼓裡。
“現在就帶我去看看吧,春辭你去把匣子拿上。”
“是。”
三人避了下人來到一處小院子。
沈言昭認了出來,隔壁的屋子便是她前世苟延殘喘的地方。
沒想到私庫居然在這裡,更沒想到前世的江峰居然這麼狠心。
“走吧。”
開了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排架子。
架子上擺了不少古玩字畫。
進去後,一排排齊整的箱子擺在牆邊。
沈言昭將每個箱子都打開了,箱子裡的東西也不算特彆貴重。
她將整個房間轉了轉,現銀一分沒有,她大失所望。
雖說東西也值點錢,但終究不如她的珍貴。
想了想,還是拿了數十件東西才離開。
“夫人,您拿的是不是有些少。”
吳管家看著春辭手裡的匣子才裝了一點點。
“老爺也當了一年半的戶部尚書吧,怎的私庫如此寒磣。”
沈言昭有些嫌棄,浪費她的時間白跑一趟。
“老爺在外麵也有私庫,隻是小的不知道在哪,老爺在外麵的事有專門的人負責。”
吳管家擦了擦了汗,他倒是記得去年的時候有個官員送了一尊超大的暖玉觀音進來,不過當天晚上便著人送出府了。
狡兔三窟,這江峰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著人去查,彆被發現。”
“是。”
沈言昭吩咐完便也沒管,回了院子。
有了風花雪月在,沈言昭過了一個多月清閒的日子。
江峰不來找她,她也不主動去見他,省了不少裝模作樣的功夫。
十八這日,丁姨娘進府。
春辭和夏錦一同去接了。
四個漢字抬著轎子停在丁姨娘家門口。
那轎子灰撲撲的,隻有頂上紮了一朵紅花,轎夫們也隻在腰間圍了一圈紅布。
“丁姨娘請上轎吧。”
夏錦站在院中,催促著在房中遲遲未出的丁姨娘。
丁父丁母見自己女兒遲遲未出也有些著急。
而丁姨娘的弟弟丁耀一臉戾氣的上前砸門。
“臭婊子,快出來,沒看見人家在等嗎!”
他可不願意得罪給他們家送錢的,於是對著緊閉的房門框框就是幾腳。
突然門從裡麵開了,他沒收住腳,順著力道倒在了丁姨娘腳邊。
大紅色的裙子上一個大大的腳印讓春辭夏錦二人忍俊不禁。
丁母見她穿了一身正紅的衣裙,嚇得魂都掉了。
“剛好臟了,快去將夫人上次送來的衣服換上吧。”
她伸手輕拍了幾下裙擺上的腳印便推著她進去。
“我的兒啊,今日是你入府的日子,你這又不是去做人家正頭娘子,怎可穿此等正紅色的衣衫,快快將之前那身粉色的拿出來換上。”
丁母急切地勸著丁姨娘。
“娘,我這肚子裡可有尚書府的長子,我就這麼穿又如何,況且那身粉衣服早被我剪壞了。”
丁姨娘將箱子打開給丁母看。
衣服已經碎的不成樣子,肯定是沒辦法再穿了。
“你這孩子,你這是挑釁主母啊!以後你到了府中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丁母哭爹喊娘起來。
“娘,你怕什麼,她又不能生。”
丁母一聽這話支棱起來。
“你這話可是真的。”
“老爺說的,還能有假。”
丁母一聽倒也沒再強迫著她換衣服了,而是將她裙擺上的腳印拍打乾淨送她出了門。
“丁姨娘身上之件衣服怕是不和規矩吧。”
春辭不客氣的說。
“我記得夏錦之前來的時候不是將今日穿的衣服送過來了嗎。”
丁姨娘柔弱的開口。
“實在是那件衣服壞了,這才臨時趕製了件。”
“哦,是嗎,著府中的繡娘竟如此偷懶,居然敢偷工減料,丁姨娘不妨將衣服交給我,待回去了定稟明夫人狠狠的懲治她。”
春辭的話語讓丁姨娘的臉上瞬間僵硬起來。
丁耀一聽立馬炸了。
“這繡娘看不起我姐姐呢,回去定要打折她的腿。”
一邊說一邊就要衝進去將那件壞了的衣服找出來。
丁母連忙將他攔下,訕訕笑道:
“嗬嗬,再不走耽誤吉時了。”
春辭和夏錦也沒有繼續揪著這事不放,領著丁姨娘來到外麵。
見到那頂灰撲撲的轎子,丁姨娘臉都綠了,但什麼都沒說,乖乖的上了轎子。
轎子起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個隊伍敲敲打打起來,引得周圍的鄰居都出來看熱鬨。
“這是乾什麼呢?”
有人好奇的問道。
“給我家老爺納妾呢。”
“納妾搞那麼大動靜啊,我看人家不都是一頂小轎抬進去的嗎?”
“肚子裡說不準是老爺的長子呢,可部的熱鬨點。”
春辭幾乎是有問必答,就這樣出了西市,銅鑼聲才停了。
安安靜靜的穿過一眾府邸,來到了一處角門。
轎夫穩穩的停在門檻下麵。
吳管家已經帶著小廝和丫鬟等在門口了。
“丁姨娘,請下轎。”
丫鬟上前將轎子的簾子拉開。
丁姨娘隻是剛出來便看到了丫鬟奪目的麵容。
吳管家本是笑意盈盈的,可見丁姨娘身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立刻冷淡下來。
“咱們夫人顧著姨娘的身孕,特地賞了軟轎。”
“謝夫人了。”
軟轎抬著她到了沈言昭的院子。
此時,沈言昭和江峰正坐在廳中等著她。
“妾身拜見老爺夫人。”
丁姨娘一進來便給二人行禮。
江峰看見她身上的衣服陡然變了臉色。
倒是沈言昭,皮笑肉不笑的打量著跪著的丁姨娘。
“起來吧。”
“謝夫人。”
丁姨娘起了身,一隻手順勢放在了肚子上,眼神更是黏在了江峰身上。
丫鬟將茶杯端了上來,丁姨娘這才收回眼神端著茶跪在沈言昭麵前。
“夫人請喝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她手舉得酸了,沈言昭都沒接她的茶。
江峰也不敢貿然的維護她。
“夏錦,跪下!”
沈言昭突然惡狠狠的向夏錦發難。
“不是讓你送了衣服過去,你就這麼辦事的!”
“夫人饒命,奴婢確實是將衣服送過去了,隻是丁家人說衣服壞了才不得不穿了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