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那混小子敢對媽說什麼不孝順的話,她非得教訓那小子一頓不可。
蔣雲盯著貼著創可貼的手,一絲哀愁掠過心頭。
欲言又止地看向女兒,顧問昭被她看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媽媽和爸爸在單位職位都很高,但兩個人的性格很平易近人。
媽媽是個樂天派,很多事看的比年輕人還開,就沒什麼事讓她皺過眉頭。
顧問昭有點緊張:“媽,到底怎麼了?您和女兒說,有什麼事我們一家人一起解決。要是弟弟惹你不開心,我去把他拎出來打一頓。”
小時候姐弟兩就是這樣,看對方不順眼就打一頓,當然,顧問宏就沒贏過顧問昭。
蔣雲凝眉往廚房外麵看了一眼,廚房斜對麵就是顧問宏的房間。
他的房門緊鎖著,從剛才進去就沒出來,每次挨罵,他都關起門來不聽。
顧問昭注意到母親的眼神,臉色沉了下來,果然是弟弟乾的好事。
“媽你等等,我先去揍他一頓,你彆攔著我。”說著顧問昭卷起衣袖就要出去。
蔣雲連忙把人拉住:“彆,不是因為你弟,也不全是……”
一時半會,蔣雲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說自己的疑慮。
“到底是什麼事?您怎麼支支吾吾的?”顧問昭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今天遇到一個人,長的和你爸年輕的時候特彆像,而且,他耳朵後麵還有一顆紅痣,我當年生你弟弟的時候,就看到孩子耳朵後有痣,可是後來又沒有了。”
蔣雲把聲音壓的很低,以免被顧問宏聽見。
“我一直以為當年看錯了,可是今天在那個孩子耳朵後麵看到那顆痣,我的心情就像烈火烹油,他的孩子你也見過,就是那天我們碰見的雙胞胎,天底下真有這麼湊巧的事?”
弟弟出生的時候耳後有痣的事,蔣雲沒有和第二個人說過。
因為那個時候她隻看了一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
顧問昭震驚地瞪大眼,往身後看了一眼,才扭過頭不確定的看向母親。
在蔣雲說出那個人像爸爸年輕的時候,顧問昭就猜到她說的是誰。
說到他是雙胞胎的父親,顧問昭就確定自己猜的沒錯:“您是說陸正安?”
蔣雲麵色複雜地點了點頭,有點激動的握住女兒的手:“媽記得你見過他。”
之前在飯堂一起吃飯的時候,女兒就提過一嘴。
那個時候蔣雲就是當閒聊的話來聽,天底下總有人長得像,能像到哪裡去?
直到見到了陸正安。
“我和他有工作交集,這次執行任務,上麵就是安排他和我一起執行任務,中午任務剛結束,他的表現非常優秀,天生就是當兵的料子。”
說起早上執行任務的過程,顧問昭感覺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在調來之前我就聽說過這號人,手底下帶的人每年成績考核都是第一,由他帶隊出任務,傷亡率最低,完成度最高,有爸爸當年的風采。”
顧問昭打小就是聽著顧紀國的英勇事跡長大的,不是顧紀國吹噓,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獎章送過來,顧問昭耳濡目染,加上那一櫃子的獎章,就算不說也知道。
“這次一起出任務,他的能力確實不俗。”說起陸正安這個人,顧問昭一通誇。
再想想家裡四肢不勤的弟弟,顧問昭撇了撇嘴:“您要是說弟弟是跟他抱錯了,我是絕對信的。”
一家四口,顧問宏跟他們沒有一點像是一家人。
他整天紈絝子弟的做派,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跟這個人較真,能把自己給氣死。
但僅憑偶然碰見一個和爸爸長得像的人,就懷疑弟弟不是親生的,說不過去。
“這不是小事,您和爸爸說過了嗎?”顧問昭拿了菜籃子把切好的蘆筍盛起來,“今晚的晚飯我來做吧,您休息會。”
“我買好菜就回來了,我心裡也是亂的很,還沒和你爸說。我也知道這事不妥當,畢竟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孩子都像父母,要是問宏真是我親生的,我這麼想,不是把孩子不成器全推到孩子身上?”
蔣雲心裡亂糟糟的,所以剛才才會心不在焉切傷了手。
顧問宏就是再不成器,也沒有犯大錯,她一直念著對方不是親生的,像是在推卸孩子沒出息的責任。
“媽,您先冷靜一下,弟弟這些年確實讓人頭疼,你懷疑他不是親生的,也不全是因為他不務正業,陸營長確實和爸爸長得像,還有您說的那顆紅痣,換作誰都會在意。”
顧問昭邊給蔣雲分析,邊有條不紊地備菜。
“那天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他那兩個孩子,男娃還和爸爸小時候長得像,真是太湊巧了,我們這樣胡思亂想不是辦法,得有辦法證明陸營長和我們家有沒有血緣關係。”
顧問昭手裡的動作慢了下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媽媽生弟弟已經是25年前的事,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要查起來有點難度,不是查不到,但很難不鬨出動靜。
要是陸正安不是爸媽親生的孩子,隻是碰巧長得像,這事要是被弟弟知道,也太傷人心了。
蔣雲也頭疼。
顧問昭開火炒菜,蔣雲在旁邊打下手,腦海裡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她畢竟是醫院主任,是京北頂尖的軍醫,國內新引進什麼醫學技術或設備,都會開研討會。
女兒的話讓她想起來,現在國家已經有能夠鑒定親子關係的技術,隻是還不普及。
“有一個辦法!半年前,國家就已經新擬引進一項dna親子鑒定技術,能夠借助血液和頭發之類的鑒定兩個人有沒有親緣關係,數據絕對可靠!”
廚房裡熱火朝天,顧問昭拿毛巾擦了額頭上的汗,驚喜地看向蔣雲。
“現在科技都這麼先進了?”
蔣雲點點頭:“你和陸營長共事,看能不能想到辦法拿到他的頭發之類的?”
彆的事也許可以,這件事還真有點為難。
她畢竟不住在男兵宿舍,沒有辦法從日常生活中搜集對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