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陸正安和他們一起下田，就會被罵偷懶，不知道幫著多分擔點。
他最早出門，最晚回家，還吃不飽，睡的是最破的房子，漏水了還得自己補屋子。
“辦法是有，可是那天老三的態度那樣，我們搬出法律，他就肯贍養咱娘嗎？”
王秀娟有點拿捏不準，那天老三可是直接把他們趕走，連車費都沒給。
“怕什麼？他敢不給錢，我們就鬨，鬨到他丟工作，被開除軍籍，被開除軍籍的人還能有什麼出息，他和他那臭婆娘還有那兩個拖油瓶全都得喝西北風！不給我們，誰都賺不著！”
李花罵罵咧咧啐了一口，她對這個兒子是失望透頂了，不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就是指望不上。
老陸頭習慣地摸了摸枕頭底下，沒摸到煙，煩躁地翹起二郎腿。
“你娘說得對，反正他口袋裡的錢也不給我們，他的死活跟我們沒關係，到時候往大了鬨，天天鬨，他不給錢，都彆好過！”
像那個嬸子說的，陸正安之前寄回家的錢，隻能算是家用，憑什麼不贍養他們？
一家人一肚子的壞水，那點小算盤打的震天響，已經想好怎樣從陸正安口袋裡撈一筆，或者乾脆拉他下水，誰都彆想好過。
最後一批工作交接完成後，平調過來的老首長於當天上午來到陸正安他們所在的營區。
老首長不喜歡張揚，提前和這邊的人打過招呼，隻讓人來做基礎工作就行，那些場麵的花架子他不喜歡。
張團長尊重老首長的意見，安排了宋瀚帶人去接人。
一亮綠色吉普開進家屬區，在一棟兩層裝修簡單的小洋樓前停下。
職彆高的首長家屬區也在軍區，但不在陸正安他們那邊，而是單獨在一片區域。
宋瀚已經提前帶人打掃好，站在小洋樓前等人。
車開過來停下，宋瀚立即帶頭敬禮：“首長好！首長路上辛苦了！”
車門打開，一位頭發半白的老人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聽說你們軍區年輕人有勁頭，果然如此，接下來可要好好讓我看看你們的精神麵貌。”
首長今年已經有六十歲，頭發白了一半，但看起來還很有精神。
他笑嗬嗬的，很和藹，沒有宋瀚他們想象中的那樣，一來就開始立威。
“是！首長！”
又是戰士們洪亮的嗓音。
老首長滿意地點點頭，笑著看向吉普車後座：“都下來吧，不是著急著收拾新家，還說要去練琴？”
吉普車的後車門這才打開，先是下來一男一女兩位青年，兩人再扶著一位婦人下來。
婦人穿著素色的旗袍，頭發乾淨利落地挽起來，笑容溫婉地向戰士們點了點頭。
“這位是我的妻子，這兩位是我一雙兒女，他們留下來幫忙收拾一下，你先帶我去辦公室熟悉環境。”
首長做了簡單的介紹，看向女兒時，表情有點無奈，但沒說什麼。
女兒向他做了個鬼臉，扭過頭不理他。
宋瀚把父女倆的互動看在眼裡，看來在來之前，首長和女兒有矛盾。
不過首長一家的氛圍看起來還挺好的。
“是！我先帶您在營區轉一圈！”
調來的首長軍銜很高，已經是師長，這個位置的人平調，不會是吃飽了沒事乾，一定是有重要的工作指示。
儘管在接人之前宋瀚就已經了解了大概的信息，但看到首長這麼精神抖擻，還是有點驚訝。
首長的精神麵貌，看起來完全沒有六十多歲的人的樣子，身上還很有乾勁。
宋瀚敬重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小跑去旁邊把車開過來。
因為知道首長就要過來，他們來的時候，特地把車停遠一點。
宋瀚把車開過來，剛想下車給首長開門，首長自己開門坐了上來。
“我私下比較隨和，就不用你們年輕人忙活了。”首長笑嗬嗬的。
剛才宋瀚接人，不好打量人，那樣有點失禮，這會首長坐在副駕，才看清了對方的臉。
一眼宋瀚就愣住了，他的停頓太明顯，首長什麼人物，自然察覺到他的視線，不過也沒生氣：“怎麼了？”
宋瀚頭皮一麻，趕緊係好安全帶正襟危坐打報告：“報告！您慈眉善目，我還以為您會是一位嚴肅不苟言笑的首長，有點驚訝，對不起首長！”
首長長的確實慈眉善目，臉上歲月的痕跡讓他看起來很和藹可親。
但宋瀚愣住不是因為這點，而是覺得首長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是今天老張派他來接首長，他和首長第一次見麵，張嘴就說覺得人家眼熟，什麼意思！
要是被誤會想攀關係就不好了。
“彆看我私下比較放鬆，檢閱的時候你們成績不好，我可不會客氣。”
顧紀國係好安全帶：“走吧。”
“是！”
宋瀚整理好思緒，開車帶著顧紀國熟悉營區。
宋瀚以為他是先了解一下營區，之後再看哪部分需要視察，意料之外的，首長把每個地方都仔細地了解了一遍，到地方就會讓宋瀚停車下來走走看看。
宋瀚跟在首長身邊，聽著單位的戰士給首長講解，宋瀚有預感，這位新來的首長，會帶著他們營區邁向新的。
就是有一點問題讓宋瀚有點在意，老首長怎麼看，都有點眼熟。
不過他還沒自作多情到認為自己見過師長這樣的人物，多半是和誰長的有點相似吧，宋瀚想。
做完營區視察的工作，宋瀚開車送顧紀國到辦公樓。
屬於師長的辦公室已經提前打掃好，需要的文件也已經送過來，整齊地擺在桌上。
“首長，這就是您的辦公室，剩下來的事就交給您的勤務兵來交接，我還有訓練任務，先走了。”宋瀚在門口敬了個禮。
“年輕人有乾勁很好，我還挺喜歡你這個小夥子的，去吧，好好訓練。”
顧紀國笑笑，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接下來沒宋瀚什麼事，宋瀚就跑回訓練場訓練。
他是早上去接的人，回來正好碰上中午休息，乾脆先去飯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