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人呀。”
凱蒂湊過腦袋來，好奇的看著空空的棺材，一臉疑惑。
“難道真的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
“我看不像。”
安東尼搖了搖頭，又擺了個騷包的姿勢，抽了口煙。
“棺材埋在地裡，上麵還蓋著這麼厚一層土，我覺得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從裡麵爬出來。”
“覺不覺得有什麼用。”
亨利惡狠狠的盯視著安東尼。
“不如我把你塞進去，然後埋起來，看看你能不能爬出來？”
“那我是真爬不出來。”
安東尼果斷認慫，一點兒磕絆都不帶打的。
“如果你要我說，我覺得應該是在埋葬前人就跑了。”
“哎？但是下葬的時候怎麼辦？大家不可能看個空棺材下葬吧？”
凱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按照葬禮儀式的規矩，下葬的時候大家都要見逝者最後一麵，還要給他獻花的。
“雷斯垂德警督說了，當時不少人看著他下葬的，沒毛病。”
李維掃了一眼四周，回答了凱蒂的問題。
“那這人就憑空從棺材裡消失了？變魔術？”
“我覺得這和變魔術也差不多了。”
李維也湊過頭來，仔仔細細的對整個棺材裡麵進行了一圈檢查………嗯，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半點兒痕跡，就好像屍體真的人間蒸發了一樣。
或許的確就是人間蒸發了。
“現在那具屍體是在警局吧。”
安東尼好奇的望向李維，開口詢問道。
“按照你的理論，這個家夥死而複活，會不會和他的傳聞有關係？那個不死的亞曆山大？”
“哪兒有這種好事，大家覺得你不會死你就不會死。”
亨利對此嗤之以鼻。
“而且，那麼多人都看著他下葬的，怎麼可能還覺得他不會死？”
“因為人類追求的是刺激。”
李維看著空棺材，默默的歎了口氣。
“你看，這個人被雷劈都不死，被卷入大海也沒死，結果得病死了，你覺得這是一個好故事嗎？”
“的確，作為結尾來說，不是很吸引人。”
安東尼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我懷疑這個亞曆山大也是如此，而且………我懷疑他可能不是自願複活的。”
李維說著，回想起當時亞曆山大死的時候，後者極為驚恐，甚至大喊“求求你，我不想死”。那麼當時，他是在向誰求救呢？
根據那對夫妻提供的線索，亞曆山大曾經找過他們，表示他們是蘭卡斯特家族的遠親，邀請他們來繼承房產。考慮到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很可能那對夫妻之中的某人真是蘭卡斯特家族的遠親，而作為他們女兒的那個小女孩，則成為了喚醒那個幽靈騎士的祭品。
亞曆山大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目前來看，他應該不是出於本身的意誌。也就是說，亞曆山大也隻是某個人操縱的小卒子。
至於這個人是誰嘛………李維也是有懷疑對象的。
就是殺死了杜蕾斯夫人的神秘人x。
對方既然都能夠通過鏡子隔空詛咒殺死杜蕾斯夫人，那麼利用亞曆山大的謠言，將其死而複生當做自己的手下來使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連推理都算不上，是個人都能想到。現在的問題是，一直找不到神秘人x，多少有點兒麻煩。
“亞曆山大的屍體是在警局是吧。”
安東尼好奇的開口詢問道。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直接火化掉。”
李維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這個時代的帝國民眾對於火化本身是有些排斥的，因為他們認為火化是處理那些邪教徒和異端，魔女，巫婆之類邪惡存在的方式。一個正派的好人，善良的信徒，就應該入土為安。
也就是李維遇到的那些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火化才沒有壓力。
當然，像亞曆山大這種已經死掉的人，火化就更沒有壓力了。
“要是火化了他還鑽出來怎麼辦？”
安東尼的腦袋顯然是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思考回路的。
“到時候是會變成一個灰蒙蒙的人影？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他最好就彆鑽出來就好了。”
李維隨口回答了一句，擺了擺手。
“填起來吧，這裡已經沒東西了。”
“…………………”
亨利沉默片刻，默默蓋棺，默默填坑。而安東尼則笑嘻嘻的站在旁邊，看著他填坑的樣子。亨利則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瞪了安東尼一眼。
“再看信不信我把你也填進去？”
“這個還是免了，我可受不了地下的環境。”
安東尼擺了擺手，然後站起身走到李維身邊。
“所以接下來，我們的調查重點就是教會了？”
“你有想法？”
李維好奇的看著安東尼，後者則非常厚臉皮的點了點頭。
“當然，其實很簡單，我們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那麼就偷偷溜進教堂，尋找線索就行了。如果能夠找到什麼證據，那不比我們半夜跑到這裡來挖墳強？反正我們也不需要拿這些證據送他們上法庭不是？”
“現在看來，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李維點了點頭，就目前來看，從交際花殺手一案到現在，幾乎所有案件串聯起來，都和聖主教會脫不開乾係。更不要說自己發現的那些遺跡神殿，都有全知之眼的符號，你就算說沒關係，李維都不信。
“所以，來都來了。”
安東尼對李維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指向不遠處漆黑的教堂。
“不如我們進去轉轉？”
“也好。”
李維看了看表，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既然眼下教會有問題，那麼他們就先從教會查起。而且剛才他已經用自己的人偶鳥看過了，教堂裡目前沒人。原本李維就考慮過要去調查教堂，現在安東尼既然提起了，那麼李維當然不會反對。
李維同意，凱蒂自然不會反對，這位大小姐像是第一次熬夜去網吧似的，精神頭十足。亨利作為軍人，類似的夜行工作自然也是熟練的，很快，一行四人做賊似的來到了教堂大門口，而這裡———理所當然是鎖門的。
“讓我來。”
或許是在鬼屋的時候沒有什麼表現，安東尼這一次相當的積極主動。隻見他走到教堂大門口，從手邊拿出了個什麼東西，然後就像是電視裡那些撬鎖的賊一樣，在門鎖上劃拉了那麼幾下，接著“哢嚓”一聲，大門打開。
感覺比拿鑰匙開門還快。
安東尼轉過頭來，就看見凱蒂正瞪大雙眼，好奇的盯視著他。
“啊哈哈哈，一些小技巧，上不得大雅之堂。”
麵對凱蒂，安東尼也隻是打了個哈哈，接著推開了門。而凱蒂隻是眨了眨眼睛，然後望著他開口詢問道。
“你撬教會的門，聖主不會懲罰你嗎？”
“呃………應該不會吧。”
安東尼麵上笑容一僵，急忙開口說道。
“再說了，這隻是一種信仰，又不是說………是吧，不然的話，教會如果真搞這種顛覆帝國的勾當，聖主怎麼會坐視不理了？”
“哦……………”
凱蒂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李維若有所思。
聖主真的會管嗎？
要知道，之前李維碰到的這幾起案件，都是通過謠言來影響現實的，雖然規模不大。但如果說世界上最大規模的謠言，那不就是宗教嗎？
數千萬甚至更多人的信仰，難道還不能凝結出一個聖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教會的行為就很有可能是聖主親自下的命令也說不定了………而杜蕾斯夫人等人之所以願意做這些，搞不好就是聖主顯靈———呃，現在還是彆想太多了，總而言之，先調查這個教堂本身再說。
李維想到這裡，搖了搖頭。要這麼說的話，亞瑟大帝的故事更廣泛，也沒見哪兒跳出個亞瑟大帝來。
或者說這還有某種自己沒發現的規律？
李維並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其他人，他是接受過現代唯物主義教育，看過網絡小說的現代好青年，什麼神明不過是更高維度的存在，神明不過是比人類更強的物種之類的，早就已經算是根深蒂固的常識了，所以對神明本身並沒有抱多少敬畏之情。
但是這個時代的人不一樣，信仰還是很虔誠的，如果他們得知教會搞事是聖主在後麵下的命令，那恐怕內心就不知道會怎麼想了。
再說了，這也隻是猜測，又沒有證據。
而且聖主如果真的存在，以它的本事，直接在哪個公共場合對女王陛下一閃電劈下去就行了，何至於搞的這麼麻煩。
走進教堂，李維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全知之眼。
接著，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隻見在全知之眼的位置，一個披著黑色長袍的女子正漂浮在其中，她兩眼發光，像led燈泡似的。漆黑的長發向下散開，與四周的陰影融為一體，發間閃爍著點點頭皮屑的光華———咳咳，不對，是星光………
“…………………”
女子安靜的盯視著李維，隨後伸出手去，指向地麵。
“偵探先生？”
凱蒂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這才讓李維回過神來，他望向全知之眼，發現那裡現在空無一物，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盯著那裡發呆？”
凱蒂看看李維，又看看懸掛在教會牆壁上的全知之眼符號，一臉疑惑。
“我隻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李維麵上表情倒是沒有多少改變，但是此刻內心已經開始思考起來。
“安東尼先生他們打算去上麵的主教房間看看，我們去哪兒？”
“嗯……………”
李維望向旁邊的安東尼，亨利和凱蒂，思考了一下。
“我們去地下墓地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