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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章 電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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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榕榕想起汗漬和肉山,他肥碩的身體與那些外賣盒裡殘存的油湯混合在一起,讓秋榕榕原本掛在唇角的笑淡下去,她搖頭:“他生病了。”

不和病人計較。

“周淮遠有暴食症和異食癖,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房間。”周景行擔憂地歎口氣,“讓你給他送飯,實在是為難你了。”

“沒關係的,在這個家裡,我也想幫點忙。”

有了新的家人,秋榕榕很珍惜。

又怎麼會為難呢?

周景行的房間很乾淨,書桌上隻有幾本書,整齊地摞在一起,筆筒裡放著幾支削得極細的鉛筆。

真細呀,細的可以一下子戳破眼珠子。

床單是淺灰色的,沒有褶皺,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皂香,秋榕榕嗅了嗅,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清爽。

“你會畫畫?”秋榕榕看見桌麵上放的素描畫。

畫裡是一位溫柔的女人正在織圍巾。

栩栩如生。

秋榕榕下意識地想伸出手,觸碰畫中人。

周景行冷不丁地捉住她的手。

力氣很重,還有些凶。

“哥哥。”秋榕榕吃痛。

“彆弄臟手指。”周景行又變回溫柔的樣子,他放開她的手,替她將碎發彆在耳後,“我擅長人物肖像畫,你若願意做我的模特,我也可以給你畫一張。”

他們離得太近,太親昵。

他手心的餘溫,還殘存在她的手背上。

秋榕榕臉頰泛紅:“不麻煩了,哥哥。”

“也是,素描太沉悶,你適合水彩畫。”他放開她。

秋榕榕趕忙擺手解釋:“不是嫌棄素描的意思。”

“我知道。”周景行把桌麵上的素描畫反扣在桌麵上,“怕什麼?嫌棄也沒關係,哥哥又不會懲罰你。”

懲罰兩個字,繞在舌尖,像是有其他暗示。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屏幕的光投射在牆上,像一汪安靜的水。

電影剛剛開始,是文藝片,畫麵裡的人物低聲交談,秋榕榕看得昏昏欲睡。

抱著腿,身體越坐越歪,腦袋往旁邊靠,一點一點的,快落到周景行的肩頭。

周景行正襟危坐。

他在等待。

但秋榕榕晃著晃著,又清醒一些。

她拍拍臉,想繼續看下去。

禮貌,要有禮貌。

哥哥邀請自己看電影,就算電影再無聊,也不能睡著,掃了哥哥的興致。

周景行手裡拿著遙控器,頭微微側過去,看她:“要不要換恐怖片?”

“彆,不用。”秋榕榕臉色一變,腦袋裡的瞌睡蟲立刻被驚走,“我不看恐怖片,現在這個就挺好。”

自從遭遇了那件事,秋榕榕再也不敢看恐怖片。

她所經曆的,就是恐怖片。

“抱歉。”周景行收回視線,聲音低了一些,有些懊惱,“我看你快睡著了,就想著換電影,忘記你之前遭遇過不好的事情。”

“沒事,心理醫生讓我少看血腥暴力的畫麵,那樣有助於我恢複。”秋榕榕儘量讓自己笑得開心點,但聲音還有些勉強。

新的城市,新的生活,凶手已經死去,她還年輕,該走出過去的陰霾,讓生活回到正軌。

“真好。”屏幕上的光影在他臉上晃動。

“嗯?”

“你能向前看,真好。”他又笑起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從雪地中破土的新芽。

四目相對,他眼中有光,秋榕榕心跳漏了半拍,像一顆小石子落入湖心,激起細小漣漪。

“我還是先回房間吧。”

再待下去,保不齊出什麼差錯。

秋榕榕驅散心裡的慌亂,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她明天還得去學校。

“早點休息,走廊的燈不靈敏,你彆磕碰到。”周景行不做挽留,他坐在地上,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繼續看牆上的投影。

他準備把電影看完。

秋榕榕離開的步伐有些糾結。

乾淨的少年令她心生好感。

但他是她養父母的兒子,她珍惜新的生活,不想越界,把這份平靜打破。

秋榕榕回房間。

周叔叔為她準備的房間是粉紅色。

他覺得溫馨可愛的小女生房間可以幫助她忘記過去,治愈她的心。

但是粉色總會讓秋榕榕想起蠕動的內臟。

那些腸子呀,胃呀,都是這個顏色。

她躺在粉色的房間裡,就像是被吃進凶手的肚子裡。

秋榕榕走後,周景之換了一部視頻投屏。

視頻裡的光暗下來。

白色房間,隻有一盞昏黃的燈,晃晃悠悠的亮著。

少女雙手被捆綁在身後,她緩慢地俯身,屈膝著地,用嘴吃放在狗盆裡的食物糊糊。

她的嘴唇皸裂,眼睛空洞地盯著鏡頭,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鳥。

周景行用遙控器調整著視頻的快慢,他跳過那些無聊的情節,尋找視頻主人公掙紮的片段。

然後,笑起來。

次日,秋榕榕早晨起來攤薄餅,熱牛奶,自己吃完之後,又將另外兩份放在餐盤上,分彆端到兩位哥哥的房間門口。

她敲了敲門,在餐盤上麵貼了便簽條,沒有送進房間。

做好這一切,秋榕榕便背上書包前往大學。

晨光裡,學校大門敞開,學生們三三兩兩走進去。

真好,她又可以回學校正常上學了。

在某種意義上,秋榕榕太出名。

她所遭受的恥辱,在她的身上打上永恒的烙印。

當秋榕榕出現在教室的時候,原本喧鬨的教室安靜下來。

同學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秋榕榕走向自己的座位,無視那些目光,把書包放在桌上,低頭整理課本。

她的同桌是一位短發娃娃臉的女生,上課的時候,臉藏在豎起來的課本後,忽閃忽閃的,偷偷打量她。

課間休息也是。

發覺她在偷看自己,秋榕榕從口袋裡掏出軟糖,問她:“你是要草莓味還是橘子味?”

女生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片刻後,小心翼翼地指著自己問:“給我的?”

“嗯。”秋榕榕想結交新的朋友。

新的家人,新的朋友,新的人生。

“那我要橘子的。”她接過糖,放進嘴裡,軟糖有點粘牙,她咀嚼著,聲音也變得糯糯的,“我叫薑雨薇,很高興和你做同桌呀。”

秋榕榕自報家門。

薑雨薇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落入水裡:“我知道你,你很出名,在那樣的環境下你都可以逃出來報警,很厲害。”

坐在前排穿著籃球衣的男生回過頭,皺著眉對薑雨薇說道:“薇薇,你彆口無遮攔,提彆人的傷心事。”

薑雨薇愣了一下,吐了吐舌頭:“哦,對不起。”

“沒關係。”新同桌的熱情感染到她,她抬起頭,“凶手已經被執行死刑,我已經不在意了。”

“是嗎?”坐在後排的男生忽然開口,他把兩隻腳翹在桌子上,語氣刻意壓低,透著興奮,“你要是不在意的話,和大夥說說唄?你被囚禁的那一年,到底遭遇了什麼?”

另一個人短促地笑了一聲,故意提高音量:“我看新聞說,你被綁起來做了一年的狗耶。”

“對啊,你有沒有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被侵犯啊?”

“殺人犯的兒子也在這所學校,你說,他會不會找到你,然後給他的爸爸報仇呀?”

那些人大笑起來。

善意和惡意交織成網,將她纏繞於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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