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平南侯——刀仙項安南的帥帳中,前朝各國舊貴冷眼看著歐陽戍國等江湖門派的話事人。
“什麼狗屁約定!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正用你們的時候想撂挑子?”
“就是,養條狗都知道搖尾巴!”
“放以前,早把你們誅了!”
“現在不是以前了!”
司徒奔雷帶著怒火沉聲道。
“反了!反了!侯爺,這種奴才,我們是不敢要了,您也不必容著他們了。”
虎座上的男人不過而立之年,眉宇間俊秀而不失沉穩,抿了一口茶平靜的說道:
“既然他要江湖事,江湖了;那你們就去管江湖的事吧。戰爭結束前,出關的江湖客,要麼留下要麼永遠留下,能做到否?”
歐陽戍國立刻會意。
“我們必當竭儘所能不讓對麵的江湖人影響侯爺,但那位劍仙?”
“我自有打算,你們無需顧慮。”
“謝侯爺!”
歐陽等人退去後,那些落魄貴族對項安南道: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侯爺您就不該慣著這幫奴才!”
“嗯!有道理,我這就派你的三千舊部去把他們這些不聽話的滅了!”
那人一聽,立馬慌了。
“使不得,使不得。大敵人當前,還是一致對外得好,一致對外得好。”
項安南不再理會。這些前朝勳貴,除了他項家當年帶出的五萬楚軍,其餘的最多也不過萬,那些僅存部隊都是他們的心頭肉,誰舍得拿去這麼霍霍。
“霍將軍,這來關前叫陣的是什麼軍隊。”
“這盤軟腳蝦也配軍隊二字?”
趙肅也疑惑道:
“那項安南的項家軍不該如此呀。”
“這是那些苟延殘喘的餘孽東拚西湊最後的家底。那五萬戰力不俗的項家軍一準在後麵埋伏等我們追出去呢。”
“霍將軍果然老道,不知最近撒出去的諜探可有情報傳回。”
“沒有江湖高手插手,我們的諜探與項安南的不相上下,有犧牲但也不至於成為瞎子。倒是王爺放了那群賊人,不知想如何彌補我軍損失。”
“老將軍真愛記賬。這事本王自會給個交代,不過我想要老將軍一個準話,若是那五萬項家軍和十萬北蠻軍大舉扣關,您的鎮北軍能守多久?”
“糧草充裕的話,死守一個月不成問題。”
“那若二十萬北蠻軍和五萬項家軍呢?”
“這——該能撐七日,不過有羽翎衛幫忙換防,雖然打出去很難,但他們也絕討不了便宜。”
“有老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之後軍中的事務就交給二位將軍了。我還僅剩的那十二個隨軍參謀也一並交給二位將軍安排,至於那十名偏將,我就帶走充門麵了。”
“王爺身為主帥是要去哪兒?”
“軍機不可泄露!你們可把嘴管嚴了,否則軍法處置!”
林徹帶著趙家兄妹與老王,同十名歌姬悄然離後,與西門孤城和高甚坐竹筏順著黃河而下。
九曲十八彎的黃河在中寧轉為向北,又在賀蘭山與陰陽山的交彙處轉而向東,與兩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而陰陽山以東,從歸化城到山海關,起伏不絕的山邱上,綿延萬裡的長城是幾百年來中原抵禦外族的最好見證。
如今這碩長的防線也儘歸二十萬金吾衛駐防。而北蠻三十萬鐵騎欲破山海關,李衛國保留駐防兵力後,實際能集中的兵力不過十五萬。
“王爺,我們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
“去見一個人,到時候你們可得把他伺候好了。”
“什麼人這麼值得王爺重視。”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他久不在京城,還沒如果你們花滿樓,你們可不能砸了自家招牌,更不能拂了本王麵子。而且他收下眾多,他過癮了,一聲令下不僅你們花滿樓,整個花滿堂門下的生意都可排到一年之後!”
“真的?”
“自然是真。”
傍晚,眾人在河邊搭帳篷,林徹弄了跟魚竿挖了點蟲子釣起了魚。
“夢啟兄會釣魚?”
“會。”
“看得到浮漂?”
“憑感覺,不需要看。”
“那你來?”
“好。”
趙夢啟接過魚竿平靜道:
“王爺的餌似乎被衝上了岸。”
“唉,河水太急不好釣啊。”
“那今晚可還有得吃?”
“竿在你手上,不得你拿主意?”
趙夢啟放下了魚竿。
“我隻會釣自家湖裡的。”
“沒意思,那能有多少魚?”
“江河之魚雖多,但廣而稀,豈不更難?”
“那就打個重窩!把附近的都引過來!”
林徹直接將挖的蚯蚓一腳踢進了河裡。
“那還得在外圍紮個扣子,這樣把水放乾了就如探囊取物。”
“夢啟兄你還會這個?”
“不知王爺的袋子和餌可有準備好?”
“還在準備。”
“那今晚吃什麼?”
“葡萄美酒夜光杯——是沒有了,不過西北風還是管飽。”
“王爺還有喝風的習慣?”
“沒有。”
“但這次出來,了沒帶吃的呀。”
“老王!沒帶吃的?”
“帶是帶了,但隻帶了些軍隊的鍋盔。不過要是能釣到魚,來個鍋盔燜魚,不比京城不二家的差。”
“那你到時下去給我摸兩條啊。”
“嘿嘿,這老奴可辦不到。”
向來錦衣玉食的林徹看著那乾硬的鍋盔確實提不上胃口。
“你既然餌放下去了,我且看看有沒有魚來!”
西門孤城以指做劍,斬向河麵,不僅河水被劍氣破開,那殘留的劍氣更是如一到氣牆一般將長達百丈的回水灣內側與外麵的河水斷絕。
“那我來抽水!”
高甚墨影劍一記拔劍斬,劍氣打在河水內側,一道巨大水柱跨過西門孤城的劍氣牆噴向外側。
一盞茶後,高甚劍氣消退又補了一劍,兩盞茶後,不僅水柱消散,內外有合攏之勢,西門孤城和高甚各自補了一劍。
“吃個魚用得著費這麼大勁嗎?”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風涼話!待會兒要是沒千來斤魚,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高甚和西門孤城兩人縫縫補補,直到半個時辰後圓月升起,內灣的水才接近抽乾。
一些反應慢的魚已經在乾涸的河床上蹦噠,老王樂嗬嗬的在河床撿著魚。突然,一條一人來長的金色的鯉魚從最後的水坑中一躍而出,打算拚死一搏跳出內灣,卻已是徒勞。
“老王,早夠吃了,上來吧,待會兒他們不補劍了小心被衝走!”
“誒!”
已經逮了一大籮筐魚的老王,念念不舍上來時雙手還扣著四條七八斤的黃河大鯉魚,而那條巨大的金色鯉魚最後也在水坑將乾之時等到了劍氣消散,躲進巨浪之中重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