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壇曆來昌盛,可如今能鶴立雞群,與皇家支持的國子監旗鼓相當,靠的就是西山書院即使倒虧錢也堅持不論高低貴賤的招收學子,設立寒門獎學金,培養出大量有真才實學的人才位列朝堂之上。
而這一切的推動者就是天下文壇第二的西山書院院長——荀況。
可如今,他卻孤零零的站在山上一處孤墳前,眼泛淚花,接著開始像一個老小孩一樣對著那簡陋的墓碑不停絮叨。
“文君,若是當年你也能參加科舉,你一定是千古以來第一個女狀元!真想看孔勳那老家夥考第二吃癟的樣子。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天下人眼中我終究是略遜他半籌,他們眼光沒你好,我不怪他們,但那老東西的孫女居然有你當年的風采,你說他是不是專門培養出來氣我的?……”
林徹與孔羽伊在湖上泛舟,西山上那經久不絕的議論兩人已不再去關心,隻有臨湖邊學宮給稚子免費建的學堂傳來還帶有稚氣的朗朗書聲。
“羽伊姑娘,想不想去當一回女先生?”
“好,我等你回來。”
林徹送孔羽伊上岸,隨後將木舟劃到了一處僻靜的灣岔。
“各位,久等了,倒春寒,水裡待久了小心著涼。”
十幾名殺手從水中躍出,林徹一揮手,一股勁力將其震退到岸上。
“念在你們沒打擾我未婚妻雅興的份上,現在退去,饒你們一命!”
船下水流湧動,林徹冷哼一聲:
“自尋死路!”
一腳踏去,木舟如萬斤巨石入水,丈餘高的巨浪從船四周散開,林徹如同置身水底。
待風平浪靜後,水載木舟重回水麵,林徹一身白衣未濕半寸。此時二十來具屍體被衝上了岸邊,湧出來的上百人麵皆驚駭未敢再上前半步。
“好霸道的內力!想來世子殿下已入了九品中,如此年輕就達到超凡入聖的境界比你父親當年還要令人驚歎。”
說話的是一頭發長在下巴的光頭中年大漢。
“有所小成而已,看在你的麵子上,現在想走的,我既往不咎。”
“八品以下的,趕緊走!你們插不上手!”
那中年大漢發話,岸上的人撤去了三分之一。
“你為何不走?慕容家首席客卿的位置就這麼值得你賣命?”
“位置我不稀罕,但恩情終究要還。”
“你就是這樣拿我林家的血,去還慕容家的恩?當年我父王可是拿你當生死兄弟的!”
“當年那一戰,我不僅未出手,還以命相拚幫他托住了一位九品中的高手,我自認為不欠他的了。”
“哦?但那局可是你帶他入的?”
“是!我王錫山敢作敢當,自古忠義難兩全,害他入局,再為他拚命,我對他有愧,但良心上還過得去。”
說罷,王錫山扒開了自己的衣衫,拳頭大的疤痕赫然在左胸心口的位置。
“要不是我的心臟異於常人長在右邊,我早隨你父親一同去了。”
“哼!我爹就這麼十惡不赦,要你大義滅親,再假仁假義?”
“他當時的處境,戰死或是對天下人的解脫!”
“天下人?豪門士紳可代表不了天下人!”
“多說無益,你若願自廢武功,做個閒散的虛職王爺,我可以做主放你離開!”
“我若要走,還需你們放?”
“雖不知你用了什麼密法,但畢竟也隻是初到九品中,能在我手下走過幾個回合尚不可知,何況我們有這麼多人。”
“江湖尋仇又不是兩軍對壘,人多就有用?更何況我還有人呢!”
“嘭!”
“嘭!”
“嘭!”
······
林間爆炸聲四起,留下的雖都是八品及以上的高手,但倉促間麵對如此密集的轟炸,還是有不少掛了彩。
“你們霹靂堂是要與整個武林為敵嗎!”
王錫山雖未受傷,但氣得胸膛鼓脹,此次圍殺林徹,是又慕容家牽頭,而留下來的多是各門派的中堅力量,還未摸到林徹衣袖就有了如此傷亡,對各門派不好交代不說,士氣上已被壓了一頭。
“非也,我們隻是痛打門閥的癩皮狗而已!”
江南霹靂堂雷家族長雷震天,帶著一眾八往上品的族人共七人撕開了岸上包圍圈的一個口子。
“到了我們這個境界,火器還有用?你們先手已出,就憑你們幾個,翻不了天!”
“還有我們!”
一道三丈長的劍氣悄無聲息的從另一側穿過茂林修竹,幾個來個八品高手察覺時,已躲閃不及,使勁渾身內力抵著倒退了十餘丈才堪堪接下。一口鮮血鮮血噴出已是受了內傷。
“聽雲劍氣!你們風行鏢局以後不想走鏢了嗎!”
“反正不走你的鏢!”
風厲帶領的風行鏢局人嗎共有十二人,但除了他風家三輩人是八品往上一人一境界,其餘的都不過七品,好在走鏢都是團隊合力,都修習的聽雲劍法,自也有獨到的劍陣。
“今日之後,你們兩家就等著從江湖除名吧!”
“可不出今日,江湖再無慕容世家!”
“你爹當年手握鐵騎都不敢對慕容家直接動手吧,就憑你?”
林徹嘴角上揚,不再言語,一揮袖,木舟向水灣外滑去。
“想跑?晚了!”
王錫山帶著慕容家的另外四名九品中的高手齊向林徹探去。
“登高!”
劍氣攜水浪而來,那五人也算是配合默契,一人出手為其餘四人破開劍氣,其餘的繼續探向林徹。
“自卑!”
“遠行!”
“自邇!”
高甚接連四劍,阻滯了四人,待到林徹木舟七丈處時,已隻剩王錫山一人。
“回去吧你!”
林徹大袖一揮,掌力呼出,王錫山霸刀出鞘,一記劈砍,雖破了林徹掌力,劃破了林徹衣袖,自己也往回倒飛回去。
而此時那四人已經騰出手來,其中兩人一掌推在王錫上腳底,王錫山攜刀破風而來。
林徹來不及反應運足了內力,咬著牙雙掌合十夾住大刀,木舟如箭般破浪而出近三十丈,停住時碎裂成塊,波平浪止後,林徹與王錫山同立在一塊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