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就算那金吾衛是由其父林燮所創建,可那是朝廷的軍隊,又怎會聽他一個無職無權的紈絝子的指揮?”
“的確,林徹確實指揮不了金吾衛,但卻能影響到大景軍隊的戰力。”
“這是為何?”
“你可相信氣運一說?”
“信!”
“氣運虛無縹緲,但確實存在,其中最常見的可分為兩大類。一是帝王的龍氣,源自於所擁有疆土臣民的臣服與信仰;二則是江湖的武道氣運,多源自於天上仙人的遺澤,其中占得最多的就是儒、釋、道三家!但有一種氣運極為特殊,那便是兵家!它因梟雄而聚集,即沾龍氣,也沾江湖氣,而林燮就是這樣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天下間罕有敵手的武道大宗師!”
“你是說他將這份氣運傳給林徹了?但光有這氣運怕是指揮不了金吾衛吧?”
“現在金吾衛在衛國大將軍李衛國手裡,林徹當然指揮不了。不過兩軍交戰,氣運少的一方冥冥中便會被壓製,而金吾衛也正是因為少了這份氣運,這些年來在李將軍的調度下,也隻是堪堪鎮守住北麵門戶,沒了往日那睥睨天下的雄風。不是李將軍不堪重用,而是氣運上的缺失。”
“你是說要是林徹執掌金吾衛,金吾衛戰力會提高?”
“那倒不會,就他現在的口碑,隻會引來那些老將的不服。”
“所以?”
“兵家氣運,由江湖入廟堂,得益於自身武道氣運的深厚,再吸食帝王龍氣化為蛟,亂世可助帝王開疆擴土,可也讓帝王損失了部分龍氣。所以林燮死後,那份兵家氣運才是帝王最在意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彆忘了,我姓孔,儒家初代聖人之後,這天下的儒家氣運一多半都是我家先祖留在世間的遺澤,自是對氣運一事知道得多一些。”
“既然知道那兵家氣運在林徹身上,當今聖上為何不直接奪走呢?”
“氣運飄渺,縱使是欽天監的首席,最多也就推算出誰身負大氣運,雖可在其成勢前將其抹殺,可抹殺後又如何?在推算下一個是誰,再殺掉?這終究不是辦法。”
“那林徹的氣運有何用?”
“大景雖然現在仁政廣布,百姓也都安居樂業,但畢竟立朝時間短,氣運根基尚弱。而它之所以能一統中原,從氣運上講,一大半靠林燮化蛟氣運的扶持。如今那份氣運已經消散,隻在林徹身上留下了一粒種子。與此同時,北蠻那邊吸收了很多中原逃亡過去的舊貴族。氣運和財富上都隻增不減,若林徹不能再次聚集那份氣運,大景的國運,必被北蠻所壓!”
“也就是林徹必須成為林燮那種大將軍,才能救大景?為何其他人不行?李衛國將軍的才華怕不知高出林徹多少倍,為何他沒氣運?”
“李將軍自是有他的氣運,而且已是一等一的虎魄,舉世無雙。但他畢竟是外人,未將擁有虎魄氣運已是極限,聖上自己的氣運都還不夠豈會分他一絲龍氣?而且他的氣運全來自於軍隊,自己並無半點兒武道氣運,說到底他的氣運之事皇家氣運的附屬品。”
“真麻煩。”
“是啊,天意如此,林家人一代解決不完的問題,隻能由他的後人解決。”
“你說的這些,林徹自己知道嗎?”
“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
“那他是故意不像他爹那般聚集氣運?”
“他自有他的打算,我不是他,考慮不來。而且比起這些,我更關心眼前的事,怎麼樣,要不要為天下及後世的女子,辯上一辯?”
“當然,誰說女子不如男!”
幾日後,西山學宮學子如雲,巨大的廣場上書案羅列,一百零八位甄選出來的學子正襟危坐,台上十二把太師椅有序排列。
隨著那十二名老者緩步落座,全場便隻待那眾矢之的的林徹入場。
“那林家小兒為何還不來?莫不是怕了?”
“來與不來都難逃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
久不見林徹,眾人開始議論起來。就在這時,一個粗布麻衣的窮書生邁進了廣場,並走上了台。
那落魄書生先是對著那十二名大家恭敬一揖,隨後向台下的眾學子拱了拱手,朗聲道:
“皂角書院戴亮,替靖康王世子林徹殿下向眾位一問——眾位為何讀書?”
“哪兒冒出來的鄉巴佬!”
“你是何身份,敢跑到這兒來大放厥詞!”
“林徹那縮頭烏龜呢!背地裡妄談天下學子,如今怎麼不敢露麵了!”
······
任眾人聒噪萬分,台上那人似不曾聽見般漠然不動,最後嘴角還浮出一絲譏笑。
“你笑什麼?莫不是被罵傻了?”
“裝腔作勢!問你話呢!”
那人背過身去,對那坐在太師椅上的十二名德高望重的老者道:
“若西山書院全是這種隻會嗷嗷叫在口舌上逞凶的廢物,世子殿下是不會來浪費時間的,因為我也覺得跟畜牲講話,實在是有辱斯文。”
“你說什麼呢!”
“你罵誰!”
······
那落魄書生不予理會,歎了口氣就要下台離去。
“小友還未開始辯論,就要認輸了嗎?”
“先生覺得跟這群話都聽不懂的人,有什麼可辨的?”
“小友何出此言?”
“剛才我的問題有人回答嗎?”
此時場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老者尷尬撫須笑了笑。
“現在正式開始,這位小友來者是客,自是可以先提問。”
老者發話,台下眾人也不再趾高氣昂的質問,紛紛開始回答。
“我等讀書,自是為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沒錯,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
學子們意氣風發,台上老者也頻頻點頭。
“眾位說得倒是不錯,但也僅僅是嘴上說得不錯了,可有做過一件實事?”
“這——”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等心懷報國之誌,之差魚過龍門後那一番施展拳腳的機會,倒是不知閣下功名幾何?可有做過什麼實事?”
“在下無功名,但跟你們這些隻會動嘴皮子的比起來,卻是做了點實事。”
“哦?不知兄台做了什麼為國為民的大事?”
“也就是為這江南百姓,謀了條活路而已,小事、小事,上不得台麵。”
“大言不慚!”
“簡直是胡言亂語!”
“可能自圓其說?”
那落魄書生從懷中中掏出一疊票據,笑道:
“能力有限,隻有這點功績,諸位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