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舅祖父、表叔伯,林徹在這兒有禮了。”
“世子客氣了,靖康王府這門親戚我們唐門攀不起!請回吧。”
說話的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
“唐、林兩家多年沒了來往,敢問長輩是?”
“老夫唐毅,第三太上長老!”
“原來是三舅祖父,徹兒給您請安了。”
“當不起!唐門沒這門親戚。”
“哦?那為何會放我進來?三舅祖父難道就不認你的姐姐,我的祖母了?”
“你還敢跟我提你祖母,當年要不是阿姐被林慕芝那小子迷了心竅,怎會做出讓唐門顏麵儘失的私奔之舉!”
“他們兩情相悅,你們又為何不成人之美?”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兒戲?”
“哼!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就是你們唐門當年看不起我祖父嘛。你唐門要多少聘禮,我替我祖父補上便是!”
“放肆!”
那唐毅一聲怒吼,巨大的威壓將林徹震得披頭散發,林徹一聲冷笑。
“哼,什麼狗屁唐門,儘欺軟怕硬之輩,祖母在天有靈,定以有如此娘家為恥!”
林徹轉身欲走,卻被另一個聲音叫住。
“林殿下莫以為使些激將法就能讓唐門護著你,而且我不防告訴你,你的蘭州大營主力,不會來了。”
林徹心中咯噔一下,隨即,變出一張笑臉回過身去恭敬一揖。
“我唐霄隻是一介草民,當不起,”
“對表叔行晚輩禮,應該的。”
“我隻是唐門門主,還算不得你表叔。”
還算不得就是有辦法算得,林徹趕緊抓住機會問道。
“如何才算得?”
“你祖母與你祖父私奔,讓唐門與慕容世家的聯姻毀於一旦,若你願承擔這二人的罪責,我唐門也非冷血無情之人,還可認下你這份血緣。”
“隻要不是要我命,這罪責我背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唐門的家法雖不會要你的命,但保你情願一死,你可想好。”
“不會缺胳膊斷腿絕後什麼的吧?”
“不會,你一人替他們二人受罰,也就是廢你修為,再入藥池受萬毒噬心之苦!撐不住了會把你撈上來,但必須泡滿十二個時辰!”
“我應了!但你要告訴我川州大營怎麼回事?”
“你進去了我自會告訴你!”
議事堂外,十幾人抬來一隻大鼎,隨後搬來各種藥草進行熬煮,再搬來諸多蛇蠍毒蟲,不停收取毒液。
“這萬毒噬心之刑雖沒有萬毒之巨,但幾千種毒還是有的,現在放棄帶你的人滾出唐家堡還來得及。”
林徹看著那駭人的陣勢也不禁心裡沒底,不禁吐槽道:
“你嘴上說死不了,但我看你這陣勢,我下去後會直接熟了呀!”
“哼!大火隻是萃取那千餘種草本之毒,待水溫了之後還會加入千餘種蛇毒、蠍毒等活物之毒進行調和,萬毒噬心,豈會是直接煮熟這麼便宜你!”
芸芸看到那些蛇蟲鼠蟻忍不住作嘔,其餘眾人也都捏著一把汗。
這萬毒噬心之型準備了近半個時辰,就在林徹光著膀子準備慷慨就義跳入鼎中之時,卻被唐霄拉住。
“我就知道表叔最好了!怎麼會舍得我受刑。”
唐霄冷笑道:
“你想多了,我隻是要在萬毒噬心之前廢你修為。”
“啊?我沒修為還廢什麼廢!”
“由不得你!”
唐霄直接將林徹手筋腳筋挑斷,一腳踹入鼎中。芸芸本就還未完全恢複的青絲瞬間雪白,飛身一刀朝台上的唐霄斬去。
“唐門議事堂前,不容放肆!”
唐霄右手隔空下按,一股巨大的威壓直接將芸芸拍在地上。高甚破去其威壓,封芸芸穴道讓其昏睡休息。
此時林徹在裡麵疼得呲牙咧嘴,一個勁兒撲騰想要爬出去。
“剛才你的人不聽話,現在要你十二個時辰一次泡滿,否則連同昨夜馬車上的那三人一起逐出唐家堡!我還告訴你,現在外麵要殺你的不下千數,而川州大營已發生變故,主將聶雲突然暴斃,暫領軍務的副將秦鬆,正率領全軍慢慢給聶雲舉行葬禮呢。”
林徹心頭一悸,暫時忘卻了毒液從四肢的傷口不斷侵入四肢百骸的痛苦,但那也隻讓他輕鬆了一個晃神。巨大的痛苦再度將他拉回了現實的煉獄,不過他沒有再選擇毫無用處的哀嚎,而是屏氣凝神,眉頭緊皺,咬著牙關默默忍受著。
不到一刻鐘,林徹緊咬的牙關已經開始流血,臉上疼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身體都在止不住的哆嗦。
此時,老王三人被唐門的人帶了過來,與此同時,還有不少一看就不是唐門的人被帶進了議事堂。
“林徹祖母是我唐門之人,與我們也算有那麼些血緣,現他替其私通的祖父母受我唐門家法,若他能挺過去,便是我唐霄的表侄,在唐門之內便有不得彆人對他放肆。但唐門不想與天下眾英雄為敵,所以即使他挺了過去,出了唐家堡,便如其祖母一樣是潑出去的水,諸位英雄請便。”
“就泡個澡算什麼家法?你唐門就是想偏袒這武林公敵!”
唐霄神色一凝,伸手一招隔空擒拿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八品糙漢扔進了鼎裡。
那漢子疼得嗷嗷叫,完全顧不上眼前抬手可殺的林徹。唐霄又是一揮袖,那人又直接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止不住的打顫。
“還有覺得我唐門不公的,大可入鼎一試。”
那群來殺林徹的江湖人再也不敢放肆,隻能寄希望林徹疼死在鼎裡。
時間到了中午,芸芸來到鼎邊輕喚林徹,想喂她些吃食,林徹微微張口便牙齒打顫,心疼得芸芸淚如雨下。就連一直與林徹不對付的趙湘雨都難掩擔憂之情。
“沒想到他細皮嫩肉的還這麼能忍!”
“那叫能忍,簡直不是人!”
“哼!受刑還有美人相侍,也真是命好!”
······
有人見林徹坐在鼎中一動不動,以為先前那人是唐門請的托兒,許多人都親自伸手入鼎試了試,可都如伸進了滾油般立馬抽了出來。
而林徹在艱難的咽下幾口飯後,隻能繼續盤腿而坐,閉目養神,減少毒水的波動來讓自己慢慢適應這種鑽心的疼痛。
此時,林徹嘴唇烏紫,身體不受控的搖晃,就要失去意識昏迷過去。
就在這刻,一個聲音在他腦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