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芸芸已經蘇醒,但依舊臥床不起,不過在十全大補丹的藥效下,慘白的臉色開始稍微有了些血色。
林徹親自喂芸芸吃了藥,離開屋子後,柔情不見,隻有渾身的肅殺。
“傳令!將祁連老姆、宋威等人,全部押到城門上,給我凍上三日,那曹雲也給我曝屍三日,三天後全部給我當眾車裂了喂狗!這三天,將附近能通知到的江湖門派都給我叫來觀禮。”
三日後,臨近中午,敦煌郡郡城門口,便聚集了不少人。有當地百姓,更有從附近趕來的江湖人。
城牆上,馮遠峰大聲念著林徹的書稿:
“宣大景康德帝欽點巡撫使——靖康王世子林徹詔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然玉州一地朝廷官員與地方商賈、江湖門派,相互勾結,以權謀私,上負皇恩,下愧百姓,實可謂奸佞與反賊蛇鼠一窩。現貪官汙吏雖已伏法,不義之財大數追回還之於民。但江湖逆賊卻賊心不死,僥幸逃脫的奸商蟄伏待機,為玉州長久安寧之計深遠,現告玉州當地所有幫派和世家大族,聞詔如領《忠君帖》,協助新上任的官員同守玉州這一方之安寧,再有類似案件發生,下場猶如今日之賊!”
兩名九品中聖人境、三個八品、一個被鞭屍的九品下,被林徹當眾車裂,消息一經傳傳開,整個江湖都為之倒吸一口寒氣。
行刑時,一全身裹著黑布看不見容貌的女子在角落默默看完了一切。而蘇若離也在高處看到了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
“想去哪兒!”
陸川右肩突然被人搭住。
“哎呀蘇公子。好久不見!”
“本以為沒時間來找你,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蘇公子找我何事?”
“你還真敢問!是誰說的合歡散無藥可解?”
“哎呀!我又不是合歡宗的人,怎會知道得如此事無巨細,那偏方雖有些難為情,但好歹有用啊!更何況誰會知道後事會如何,你趁早解毒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呀!”
“那我可真謝謝你的用心良苦。”
待蘇若離出完氣後,陸川已是鼻青臉腫。
“說吧,你來這裡乾嘛。”
“我有要事稟告世子殿下。”
“什麼事?”
“我那相好已經打探到了那些合歡宗餘孽的下落!”
林徹自那日回來後,便未出過客棧,一天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芸芸床邊徹夜陪護。
“殿下,蘇公子帶那陸川來了,說是陸川的相好公孫曼正和合歡宗餘孽在一起,沿途留下了記號。”
“讓蘇若離和風不驚、雷無敵帶上十名錦衣衛跟他前去,將那些妖婦擒回來見我!”
“是!”
林徹對玉州刺史方應見下手那日,合歡宗選擇了順水推舟,隱於幕後,宗內絕大多數勢力都潛伏了起來。
而因為陸川易容後原本的樣貌一直未曾在合歡宗麵前暴露,紅塵女公孫曼才得以繼續在合歡宗內部潛伏。
敦煌郡郊外的一處石洞內,是合歡宗殘存核心成員的臨時據點,洞內已經擺了好幾具乾屍,此時她們正義憤填膺的商議如何刺殺林徹。
“姐妹們!我們大多是些被男人傷透了心的可憐人,好在宗主不僅收留我們,還教我們才藝,讓多少男人成了我們的裙下之臣,過得比之前風光百倍,可如今都被那林徹給毀了!你說我們該不該報仇!”
“報仇!”
“報仇!”
“而且那林徹殺我們宗主還不夠,人死了還侮辱他的遺體,此仇不報,我們如何對得起宗主?”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這時公孫曼弱弱的道:
“可我武功低微,那林徹身邊高手眾多,妹妹我有心無力,實在是羞愧難當呀。”
“公孫妹妹彆怕,我這就把雙修秘法傳給你,這幾日你趕緊找好目標吸納內力,到時我們一起去給宗主報仇!”
“對!我們不僅要吸收更多的內力,還要想辦法接近林徹,爭取一擊成功!”
“那林徹生性風流,想來沿途定會去青樓。”
“玉州地界的青樓多是我們的地盤,如今已被那些平日見我們頭都不抬的土雞瓦狗聯手清剿向林徹搖尾表忠心。要想有機會,看來隻有想辦法逃出玉州,隱姓埋名悄悄融入彆地有名的青樓才行。”
“此計甚好!若讓我遇上他,我一定慢慢折磨吸乾他!”
眾女子商量得火熱,公孫曼揣著夢寐以求的雙修秘法,心裡笑開了花,然後將眾人的水壺從洞角抱出,說道:
“姐姐們,我們就要各自分散各地,臨行前無論是酒是水,我們一起喝杯吧,讓我們無論到何處都不忘替宗主報仇!”
眾女拿過自己的水壺,一起仰頭而飲,頗為豪邁。
就在這時,陸川帶領蘇若離等人趕來堵在了洞口。
“姐妹們!我們跟他們拚了!”
這十幾名女子實力都在六七品左右,正常一戰蘇若離等人雖穩操勝券卻也要費些功夫,更何況林徹要的還是生擒。
可正要動手時,一眾女子突然覺得四肢無力,身體也開始慢慢發燙。
“合歡散!”
眾女子還未來得及服下解藥,便被擒獲。
“為什麼!為什麼背叛我們?那林徹可是殺了你相好的呀!”
“你才死了呢!”
被蘇若離揍得心裡窩火的陸川撕下了自己胡商的偽裝,一巴掌將那婦人扇得嘴角流血。
“啊!卑鄙!無恥!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們宗主不是男人?”
“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難道他是太監?”
“呸!走狗你才是太監!”
“哼,到了殿下那裡,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有了公孫曼的幫助,蘇若離等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些女賊拿下。而此時,敦煌郡郡城內,一家小酒館的包間內,曾經的西域第一花魁胡莎莎正溫柔的伺候一個瞎子吃飯。
“莎莎姐,這些年辛苦了。”
“我這條命都是義父救的,這點辛苦不算什麼。”
“你弟弟的事,我們很抱歉。”
“是他自己不認命,想得太多,最終沒能逃過此劫。”
“你的身份我會讓林徹幫忙洗乾淨,從今你要回西州也好或是去彆的地方,都可以。但無論去哪兒,彆忘了——我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