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花瓣飄落,不同於樓內的熏香襲來,一身著西域服飾的女子順著一抹紅綢從空中飄落,宛如天仙下凡。
麵蒙莎、足棄履、狐媚眼、水蛇腰,所有極儘媚態之詞儘用卻不適用。
媚而不淫!惑而不妖!
見蘇若離似已被胡莎莎勾了魂,方應見嘴角再度上揚,其餘沒怎麼見過世麵的小官更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胡莎莎露出的肚臍與半遮的酥胸。
陳悠悠見蘇若離跟丟了魂似的,雖說可能是學的那林徹,但還是醋意翻騰。手指一撥琵琶,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莎莎姑娘,京城一彆好久不見。”
“原來是悠悠和芸芸兩位姑娘也在,那剛才可真是獻醜了。”
“莎莎姑娘哪裡話,沒想到京城賽前的匆匆一麵後我們還能有幸相聚,今日我與芸芸姐姐給你伴奏可好?”
“能得二位花魁伴奏,莎莎榮幸之至。”
“不知莎莎姑娘想要什麼曲目?”
“《玉樹後庭花》可好?”
陳悠悠與芸芸相視後微微點頭,隨即樂起。
胡莎莎踩著樂點身姿搖曳似無骨,一步步向蘇若離走近,一雙媚眼秋波明送。看得那些官員忘卻盤中珍饈而流下不爭氣的口水。
陳悠悠本就憋著一個醋意,見那胡莎莎不僅特意往蘇若離身上靠,還躍上了蘇若離的案桌,在上麵搔首弄姿,陳悠悠徹底忍不了,一氣之下撥斷了琵琶弦。
“啊!”
樂點一亂,胡莎莎一聲媚歎,直接從案桌摔到了蘇若離懷裡,本就不長的衣物又上移了幾分,一雙媚眼與蘇若離俯視他的明眸相對。
“抱歉,接連趕路琵琶疏於養護,掃了各位大人的雅興,悠悠在此自罰一杯賠個不是,先告辭了。”
芸芸見狀也趕緊告罪然後追出去。
蘇若離用手遮擋了胡莎莎視線,轉頭看向陳悠悠離去的背影,麵上閃過一絲愧色,隨即低頭對胡莎莎溫柔的道:
“沒摔壞吧?她們太不懂事了,回去後我一定好好調教為美人出氣。”
胡莎莎依偎在蘇若離懷裡,手指抵住蘇若離的雙唇,柔聲道:
“想來悠悠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沒這意外,殿下還能讓我躺在你的懷裡嗎?”
胡莎莎左手滑到蘇若離胸口,右手就要摸到蘇若離脈搏,蘇若離趕緊將他扶起,道:
“今日還與諸位大人有些要事,先上樓等我,多穿點衣服可彆凍壞了。”
胡莎莎撒嬌想賴著不走,蘇若離態度堅決,掏出一份文策送給她。
“上去好好研讀,我今晚可是要考你的喲。”
胡莎莎這才拿著東西,起身邁著妖嬈的步伐離去,上樓前還不忘對蘇若離回眸一笑。
“諸位大人見笑了,看來京城那花魁大賽也是徒有虛名,我帶來那兩個還有待調教呀。”
“殿下謙虛了,幾位美人兒各有千秋,隻怪我們西北貧寒,到了京城首善之地,這些西北糙漢能力有限,沒能讓莎莎姑娘拿到個好名次。但殿下那兩位佳人也確實名不虛傳,想來隻是旅途勞頓,加上在這苦寒之地水土不服影響了發揮,殿下也莫要過多責怪,畢竟紅顏難得呀。”
“有理!有理!方大人,我們再單獨喝一杯!”
玉香樓大廳內推杯換盞,馬車上,陳悠悠蜷坐在地伏在芸芸腿上痛哭。
“好了好了!眼不見為淨,而且蘇公子不是說過嗎,是世子昨夜教了他一晚上該如何應對才不會露破綻,一切都是演的。”
“言語動作能演,可那眼神不會騙人,至少那一刻他就是被那狐媚子勾了魂!”
說完,陳悠悠哭得更凶了,帶著嗚咽繼續說道:
“我雖流落青樓,可一向以藝悅人,從不以色侍人,對客人笑臉相迎卻自問心中清澈無半點逾矩,唯有對他眼中滿是真情,可他卻!嗚嗚······”
“好了!好了!天底下能在那胡莎莎的石榴裙下坐懷不亂的已無幾人,更何況他隻是片刻失神,還可能是演的,但他轉頭看你時的歉意一百個真,隻是你跑得太快沒看到。”
在芸芸的好心安慰下,陳悠悠慢慢穩定了情緒,決定待到事過後再找蘇若離好好理論。
而上樓後的胡莎莎,正與一身穿紅袍,頭戴金簪,似男非女卻俊俏非凡的男子對飲,桌子上,赫然擺著寫給合歡宗的《忠君帖》。
“可有什麼發現?”
“那人看似荒唐,實則警惕異常,沒能摸到他的脈,不知其深淺。”
“那你相信有人可以一夜之間從毫無內力變成高手嗎?”
“一夜之間?師兄該清楚,就算是我們合歡宗的雙修秘法,恐怕也難辦到。那夜刺殺傳出了那林徹是八品高手,彆人覺得他是多年隱忍不發,但宗主可不該懷疑那夜是有人假冒的,畢竟那林徹不會武可是有那個人的密探親自驗過的。”
“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能讓人一夜會武的方法。”
“師兄都不知的事,我又怎會知道?真要有如此方法,那也隻有傳說中的仙人度澤了,可哪位仙人會放棄飛升將功力白送給人?而那林徹就算有此福緣,尋常體魄可又接得下?”
“算了,會不會都不重要了,就算是個八品,在我合歡宗的地盤也彆想翻起風浪!”
“可彆忘了,天山派的人可是說他身邊有個半步劍仙,而且今夜還沒見到人。”
“所以,下麵那個更可能是個假的。”
“那真的呢?”
“昨夜一向對我敬而遠之的呂初雪突然派肖太衝現身私教院贖走了一個一等一的養料,你不覺得太過巧合嗎?”
“明白了,我這就讓容嬤嬤來認認。”
“不必了,他手持勿忘心安,又有錦衣衛在側,他說自己是林徹,下麵那群當官的敢不認?就算他真是林徹,機會依然錯過於事無補,可就算他是八品高手,哪怕那半步劍仙的君子劍就藏在錦衣衛中,真要動手,他也必死無疑!”
“師父來了?”
“不僅師父來了,之前天山派那三個也來了!”
“那為何不直接動手?就算是假的,封了這玉州城,還怕他跑了不成?莫不是因為王孫在他們手上?還是因為這忠君帖?”
“哼!區區一個王孫在那人眼裡也不過是白翦段仕忠一類的棄子。《忠君帖》?少了他父親當年的鐵騎就是一張廢紙!自古人心隔肚皮,此時殺林徹容易,可到時龍顏震怒,你說背後那位又會用誰的命向龍椅上的那位交代?江湖人皆為廟堂棋子,不到萬不得已,莫要身先士卒用自己的命去保那薄情的主。”
胡莎莎心中震撼,彆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那趙諧雖是私生子不在趙家族譜上,但確實是當今秦王世子的親骨肉!
“這殺又殺不得,我們該怎麼辦?”
那豔妝男子邪魅一笑:
“逼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