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厭兵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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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巡防營雖有兩千餘人,但平日隻是負責城內安防,相當於配合京兆府尹和刑部的武力行動部門。而大景京城東西19裡,南北21裡,這麼大的地盤若將值夜的巡防營士兵集中起來,去漫無目的的搜查,必然會產生眾多的治安盲區。但哪怕是天子腳下,夜幕降臨後的京城也並沒有白日那麼安寧。

林徹先帶著800人的大部隊,直接封了紅袖街,40人一隊,半個時辰便把整個紅袖街翻了個底朝天;然後又去到賭坊聚集的營盤街,把他知道的各大賭坊也清洗了個遍;最後林徹直接集中人馬,圍住了演兵樓。

京城有四大名樓:花雨、聚寶、翰林、厭兵,分彆是尋花問柳、一擲千金、通達仕途、解決麻煩的好去處。而厭兵樓最獨特之處便是恢宏古樸的樓外有一圈木架,上麵掛著五花八門的兵刃。

“世子大人,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出來應對的是一個私塾先生莫要的中年儒士。厭兵樓長老,判官筆——閆厲。

“搜查朝廷重犯!趕緊讓開!”

“不知殿下是抓的姓甚名誰,樓裡要有,我立馬把他帶出來,就不勞殿下動手了。”

“本世子抓誰要你管?還不滾一邊去,否則以同黨論處!”

“世子執意要登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厭兵樓有厭兵樓的規矩,凡登樓者皆不可攜帶兵刃。世子要是能做到,那便請吧!”

“你一個破樓的規矩敢用在本世子身上!巡防營,上!”

前排的幾個士兵相互看了眼,還是硬著頭皮往前,還未踏上台階,便被箭簇擊翻在地。好在箭矢沒有箭頭,兵士又有穿有甲胄,才沒有實質性傷亡。

“你是要造反嗎?”

“不是!隻是得教訓下不懂規矩的人。”

一支突如其來的箭矢直接射掉了林徹頭盔上的羽冠。

“來人!攻樓!”

“世子,且不說我們攻不攻得下這樓,就算攻得下那也是死傷慘重呀,鬨這麼大動靜要是裡麵沒有匪徒,之後也不好交代呀!”

“世子,一旦動手,你的安全我們也無法保證呀!”

“望世子三思!莫要讓將士無謂犧牲!”

林徹怒不可遏,就要不顧一切下令攻樓,卻被巡防營的幾位將領死死攔住。

“世子,你還代表不了朝廷,請回吧!”

那儒士轉身欲回樓,林徹卻將他叫住。

“慢著!不就是不帶兵刃嘛,有什麼了不起!”

林徹最後帶了足足百名卸下兵刃的巡防營將士,將他團團包裹才小心謹慎的進了樓。

厭兵樓內不比花雨樓的燈紅酒綠,裡麵聚集的大都是些江湖豪俠,雖然沒有兵刃但一雙雙眼睛緊盯著林徹不放,安靜得讓林徹背心發涼。

“留50人保護我,其餘的該怎麼搜,便怎麼搜!”

“厭兵樓有厭兵樓的規矩,擅碰一物者——死!林世子莫要害了自己手下。”

“那我偏要動一動!”

林徹就要其掀倒一旁的多寶架,卻掀了個寂寞。原來這厭兵樓的貨架都是由精鐵鑄成,且釘死在樓板上,每個鐵質的抽屜裡都是江湖人夢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和絕世神兵。

“林世子,投個好胎不容易,我們樓可以重建,命隻有一條!”

不過一會兒,吃癟的林徹便帶著士兵灰溜溜的出了樓。

欺軟怕硬的家夥!

暗處的蘇若離對林徹一陣鄙視。而一向我行我素的林徹哪忍得下這口氣!不顧幾位將領的阻攔,直接讓巡防營準備火箭,今夜他要放火燒樓!

“林徹你可想清楚後果!”

在蓄勢待發的火箭之下依舊穩如泰山的閆厲厲聲質問。

“上個月國子監火不夠大,今日我便試試你這厭兵樓!”

漫天箭雨如流星齊齊飛向那威嚴磅礴的厭兵樓。突然,一聲悠悠的琴音從樓頂散出,空中的箭矢齊齊炸裂如絢麗的煙火。

那琴音不大,但蘇若離隔這麼遠依舊聽得真切,而且心頭一悶。

好強的內力!

“真是個會作死的家夥!”

蘇若離心頭一驚:這人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

“前輩是刑部的?”

“不然呢?你到底刺不刺?裡麵那個不好弄,拿捏你還是沒問題。”

蘇若離神情尷尬道:

“我還想再看看這世子能攪出多大的動靜。”

“光看多沒意思,還有一個時辰不到我就下班了,你替我值個班試試?”

“沒興趣。”

蘇若離轉身欲走,不想理會這個不修邊幅的邋遢漢子,更不願去給林徹當護衛。

“刺殺未遂說走就走?要麼答應我,要麼——死!”

“一個時辰是吧,我接了,但完不完得成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看到了,那樓裡的人要動手的話,我攔不住。”

“還有點自知之明,隻要你死在他前頭就行,其餘的我會處理。”

樓裡的人沒有繼續下殺手、林徹也徹底被嚇到,直接收隊灰溜溜的走掉了。這讓蘇若離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頗為可惜。要是樓裡那人真的出手牽製住了這刑部供奉,他倒真想借機做掉林徹。

鬱悶不已的林徹讓巡防營回到各自崗位正常巡邏,自己便前往花雨樓收拾心情。剛從搜查的混亂中恢複歡聲笑語的紅袖街映得禦城河麵燈火點點,街口陰暗的幾處巷道,幾方人馬正劍拔弩張!

沉悶的烏雲中傳來一聲炸響,林徹加快了腳步往花雨樓跑去,卻他未曾注意到的身後那些巷子裡,已經屍橫遍野。

“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就成落湯雞了!”

“哎喲!世子爺,您今晚不是已經查過了嗎?再折騰我這生意可就沒法過了。”

“本世子是來找被窩睡覺的,要熱乎的!”

紅袖街邊偏僻的巷子裡,蘇若離的白袍已經染成了血色。

“這是些什麼人?”

“想殺他的人,和要保他的人。”

“我們又為何幫他?”

“是幫我們自己。有些人坐不住了,我也想殺他,但不能讓他死在我們的地盤。”

“他死了不是正好?隻要不留下證據。”

“背鍋的事不需要證據,而且他也死不了!”

花無葉轉過身來,蘇若離不明所以的跟著回頭,剛才那不修邊幅的刑部供奉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雨中,還提著一個人的頭顱。

“這算還你們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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