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新官上任,正好有些事情想向劉大人請教。”
“何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公然襲擊朝廷命官、親王世子、當今聖上的親外侄,按律該當何罪?”
“世子殿下,之前在場的人可都看到是你出手傷人,你莫要再想狡辯冤枉溫公子先要動手!”
劉守義以為林徹又要開始顛倒黑白,便提前把路給堵死。
“我又沒說是那姓溫的,我說的是她!”
林徹轉身一指還抱著琵琶不知所措的陳悠悠,霸氣側漏。
“的那個一身白穿得像喪服一樣的情郎!昨夜可是有不少人看見那人一掌把我打翻在地!今日我就是守株待兔過來抓他的!”
“簡直胡鬨!就算昨夜確有其事,你這也隻能算是私仇,何來公務一說!”
“私仇?我可是聖上的親外侄!居然在京城被人毆打!這哪是打我?根本是打皇族、打聖上的臉!你這京兆府尹當不好的差,還麻煩我親自出馬!你也有失職之責!”
林徹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一時間把劉溫二人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沒啥事了就請二位回去吧,彆影響我辦案。悠悠姑娘,你不會怨我要治罪你的老相好吧?”
“悠悠不敢,但還請世子殿下高抬貴手。”
陳悠悠已是驚恐萬分,直接跪了下來。她萬沒想到這靖康王世子不僅囂張跋扈,還如此睚眥必報。
“看你表現吧。既然二位大人不肯走,那就一起聽一曲吧,你把《打臉十八掌》彈好了,待會兒抓到那人我還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悠悠不才,不知何為《打臉十八掌》。”
“簡單,把《胡笳十八拍》倒著彈就是。”
陳悠悠已經委屈到眼泛淚花,雖沒有哭得梨花帶雨,但更顯心酸。溫、劉二人雖心有不甘,但實在受不了在這兒看著林徹胡作非為,隻得悻悻離去。
“這該死的小王八蛋!聖上怎麼會把巡防營交給他?劉大人你說那兵符會不會是假的?”
“我仔細看了,是真的。而且你也看到了,這世子雖遊手好閒,花天酒地,但卻小聰明不斷,尤善詭辯,不然你我也不能吃這個啞巴虧。所以,他還沒蠢到弄個假兵符在身上讓人有把柄參他。”
“哼!真是氣煞我也!你說當年靖康王何等英雄?怎麼生個兒子這副德行?”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嘛,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是去怪墳裡的林大將軍,還是去怪你爹?”
“關我爹什麼事?”
“你爹可是曾今的太子太傅,那林徹小時候可是一眾皇子的陪讀。”
······
花雨樓內,陳悠悠的眼角已經有了藏不住的淚痕,額頭也泛起細密的汗珠,但還是跪著給林徹倒彈琵琶,不敢鬆懈。
林徹隔壁房間,柔情劍蘇若離已經握住了腰間軟劍的劍柄,死死盯著眼前這個還在悠閒品茶,一臉油膩的中年男人。
“勸你還是莫要動這心思,這林家世子不僅行事飛揚跋扈,林大將軍生前也是樹了不少江湖死敵,你說他平日裡出門家丁護衛都不帶一個,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坐在蘇若離對麵的這個富商外打扮的中年胖子,正是大景刑部的一等供奉,柳葉刀——柳湛。
大景刑部,不僅掌管刑獄,還有獨立於官職之外的供奉一職,專門處理江湖之事和保護機要大臣。而康德皇帝對林徹這個外侄子也可謂恩寵有加,不僅有不少尋常的暗衛和諜子,還至少有一位一等供奉隨時為其護其周全。
“還不是因為有你們這些狗!”
“嗬,還有不到兩個時辰我就交班了,我一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時你再動手我不會攔你,隻是現在,你可彆給我找麻煩。再有就是注意你的語氣,有時候,我脾氣也沒那麼好。”
“說得像你贏定了一樣!”
“難道不是嗎?”
那穿金戴銀的胖子一手拂過桌麵,桌上兩人的茶杯和和茶壺已經斷開了上半截,下半截裡水滿而不溢,關鍵是三處水麵高低各不相同,絕非一刀所能成!
蘇若離頓時神情凝重,心想:若是要自己一劍割水杯自是沒問題,割三樣隻要高度相同也不是難事,可要在這眨眼間連續如此三劍,自己尚不能行,更何況茶壺是蓋住的,還要準確計算裡麵水的位置!
“晚輩認輸。”
“好,這茶寡淡無味就不喝了,我們喝酒,還得你請!”
柳湛叫小二上了壺好酒,自己喝了起來。蘇若離聽著隔壁斷斷續續,雜亂無章的琵、聲,咬緊了牙,攥緊了拳頭如坐針氈。
“啊!世子殿下!不要這樣!”
隔壁陳悠悠無助的聲音徹底擊穿了蘇若離最後的理智。軟劍瞬間彈出,一陣火花四濺之後,一把柳葉刀抵在了他的咽喉。
“年輕人,要沉得住氣。心有雜念隻會影響你拔劍的速度!下不為例,否則你今生無緣與她再見!”
說完,柳湛回到椅子上,用那柳葉刀削起了桌上的柿子。
隔壁,林徹覺得已經戲弄夠了,便要去攙扶陳悠悠,卻被陳悠悠誤會他有非分之想,慌亂中用琵琶砸了林徹。而林徹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家夥,直接威脅道:
“貞潔和他的命,你要哪一樣?”
如同遭到雷擊的陳悠悠癱坐在地上,萬念俱灰的她臉色慘白如霜,雙眸流淌如泉,緩緩去解自己的衣襟。
“本世子要臨幸你還哭喪個臉,不識抬舉!”
林徹勾起她的下巴,眼神充滿玩味,然後輕輕打了她一巴掌便回到椅子上,自顧自喝起了酒。
“起來吧,真沒意思,一點興致都沒有了,繼續彈你的琵琶吧,會啥彈啥,剛才彈的跟鴨叫一樣。”
恍惚了一陣,陳悠悠抹去了淚痕,顫巍巍的問道:
“那世子打算何處置蘇公子?”
“原來他姓蘇呀,我都還沒抓到他,看你接下來的表現,抓到了再說吧。”
林徹語氣隨意,讓陳悠悠心中燃起了希望,要起身繼續為林徹彈奏,但奈何跪得太久,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林徹見狀直接將她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後在陳悠悠驚恐不安的眼神中獨自出了房門。
“今晚這單,算那溫少華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