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道五十三年,孟夏之末。
獨孤城上空,流霞似織就的七彩錦緞,萬裡晴空被蓬勃的靈光照染,呈現出夢幻般的瑰麗色澤。
整座皇城沉浸在喜慶的氛圍中,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街道兩側,赤金交織的“獨孤”旗幟整齊排列,每一麵旗幟上都精心繡著太極雲雷紋,在微風中獵獵作響,那聲音仿佛是遠古巨龍的低吟,威嚴而莊重。
今日,正是獨孤皇朝萬眾矚目的入道大典正式慶典!
這一盛事吸引了八大頂級門派的目光,他們紛紛派遣代表前來,其中不少門派更是有入道境界的強者親自蒞臨,足見對獨孤皇朝的高度重視。
魔門四宗的代表率先登場。
魔魂宗的魔雲天身著一身漆黑如墨的長袍,麵容陰鷙冷峻,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幽冥鬼氣,宛如來自九幽地獄的使者。
魔雲天的目光如刀般銳利,橫掃全場,最終落在祭天台上的獨孤信身上,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弧度,令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緊隨其後的是禦鬼派的天鬼子,一身素白長袍更襯得他麵容蒼白如紙,周身鬼氣森森,手中緊握一杆哭喪棒,每走一步,便有陰魂虛影在其身後若隱若現,氣氛陰森可怖。
正道四派的代表亦各具風采。
太乙仙門的虛雲子身著素白道袍,手持一柄精致拂塵,麵容清臒,眉宇間隱隱透著幾分傲然之氣。
他眼神中對獨孤信這位新晉入道境強者似有不屑,顯然並未完全將其放在眼中。
道衍仙門的天機子則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手持星盤,目光深邃如浩瀚星空,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虛妄,舉止間儘顯智者風範。
青雲仙門的武雲山身材魁梧壯碩,肌肉虯結如鋼鐵,背負著一柄古樸巨劍,整個人猶如一座巍峨不可撼動的山嶽,周身散發著淩厲逼人的劍意,令人不敢小覷。
太玄仙門的太散真人則是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手持玉簡,神情淡然自若,仿佛世間萬物都不過是過眼雲煙,難入其心。
在眾人的注視下,獨孤信負手而立於祭天台之上,身披玄色道袍,衣袂隨風輕輕揚起,周身道韻內斂,不顯山不露水,卻又隱隱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仿佛是一座沉睡的火山,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台下,八大頂級門派的代表依次入席,每一位都是在各自領域威震一方的頂尖存在,此刻彙聚於此,共同見證這一重要時刻。
“諸位遠道而來,獨孤皇朝不勝榮幸。”
獨孤信的聲音平靜從容,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如山間清泉流淌,清澈純淨,不帶絲毫煙火氣息,
“今日大典,既是慶賀我踏入入道之境,亦是希望能與諸位共商人族未來發展之機。”
然而,話音剛落,太乙仙門的虛雲子便突然冷笑一聲,拂塵輕揮,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與挑釁,淡淡開口道:
“獨孤道友初入入道境,便如此大張旗鼓地舉辦慶典,莫非真以為踏入入道境便可傲視群雄、目空一切了?”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陷入寂靜,眾人皆察覺到了虛雲子話中的挑釁之意,紛紛將目光投向祭天台上的獨孤信,想看看他會作何反應。
獨孤信目光微轉,平靜地看向虛雲子,嘴角揚起一抹淡笑,語氣依舊沉穩:
“虛雲道友此言何意?還請明示。”
虛雲子見狀,站起身來,目光如電,直視獨孤信,朗聲道:
“入道境亦有強弱之分,獨孤道友初入此境,恐怕還未真正領悟入道之威。不如趁此機會,讓貧道領教一二,也讓在場諸位看看,這入道境的門檻究竟有多高!”
話音未落,道衍仙門的天機子也緩緩起身,手中星盤飛速旋轉,泛起陣陣星光,他微笑著說道:
“貧道亦對獨孤道友的手段頗為好奇,今日正好借此機會,見識見識。”
二人一唱一和,顯然是有意試探獨孤信的實力,一場暴風雨似乎即將在這慶典之上展開。
台下眾人神色瞬息萬變,魔魂宗魔雲天指尖摩挲著袖中骨笛,眼底泛起陰鷙的玩味之光,宛如毒蛇盯著獵物般饒有興致;
青雲仙門武雲山則雙臂抱於胸前,古銅色肌膚下青筋跳動,腰間巨劍嗡鳴震顫,顯然對這場巔峰對決充滿期待。
獨孤信目光如電掃過虛雲子與天機子,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中蘊含著山嶽般的沉穩與淵海般的自信:
"兩位既欲賜教,李某自當奉陪。"
話音未落,他足尖輕點祭天台邊緣,身形化作一道青虹衝天而起,衣袂鼓蕩間竟在虛空中留下一串璀璨的星芒軌跡,瞬息間已沒入萬米高空的雲層之中。
虛雲子與天機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異之色。
二人不敢怠慢,同時捏訣激發遁術——虛雲子周身泛起玉清仙光,化作白鶴虛影直追而上;
天機子拋出星盤灑下漫天星鬥,腳踏北鬥七星步緊隨其後。兩道遁光如追月之箭,在天際劃出兩道絢爛的光痕。
魔門陣營中,魔雲天望著三人消失的方向,忽然舔了舔唇畔:
"有趣這新晉入道者竟有如此從容氣度。"
身旁天鬼子的哭喪棒輕輕敲擊地麵,陰惻惻笑道:
"若能借此挫挫正道銳氣,倒也妙極。"
正派這邊,武雲山忽然仰頭大笑,聲如洪鐘震得屋瓦簌簌作響:
"好個獨孤信!竟敢以一敵二,某家倒要看看,你如何接下這兩大仙門的鎮派神通!"
太散真人則負手望著天際,玉簡在掌心泛起微光:
"入道境之戰,百年難得一見,且看這棋局如何落子。"
事實上,在場的中立派入道強者心中皆有計較——人族勢微已久,若能多一位頂級強者鎮場,於人族氣運大有裨益。
是以魔雲天袖中骨笛雖蓄勢待發,卻暗含觀望之意;太散真人指尖的推演法訣,亦偏向於測算戰局對人族的利弊。
在眾人神識籠罩之外,黑龍已悄然潛入雲海深處。
它龐大的身軀如遠古山脈般橫亙於天地之間,龍首昂立於萬仞雲巔,龍尾垂至離城闕百裡之遙的靈脈上空,恰好形成一道精妙的守護屏障——上可阻擋戰鬥餘波傾瀉而下,下能穩固地脈以防靈氣暴走。
鱗甲間溢出的幽藍龍威化作無形結界,將整座獨孤城包裹得嚴絲合縫,即便是入道境強者的法則碎片墜落,也會在觸及結界的瞬間被龍威碾成齏粉。
那雙赤金豎瞳透過雲層間隙俯瞰戰局,宛如懸掛在虛空的兩輪烈日,隨時準備在危機時刻撕裂空間,將主人與強敵一同卷入域外戰場。
地麵陣中,雄霸望著忽然消失的雲層,臉色陰沉如暴雨前的天空。
這位鐵血帝王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龍袍下的脊背繃得筆直,宛如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
雄霸身後,獨孤家族第三代子弟群情激憤:
六公子獨孤威驍緊握腰間雙錘,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喉間低吼如怒豹;
大公子獨孤威霆則橫跨半步擋住弟弟,掌心按在其肩頭,玄色道袍下的靈力暗暗湧動,防止其衝動上前。
"祖父豈會輸於爾等?"
四公子獨孤威遠忽然開口,指尖輕撫胸前家傳玉佩,那上麵"道"字刻紋正泛起微光,
"當年在靈波海,祖父以斬妖狼、鬥邪教,如今位列入道境,怎會怕這等挑戰?"
他的聲音雖輕,卻如金石擲地,讓周圍躁動的族人們漸漸平靜下來。
此刻的天際之上,三團光芒已戰作一團。
虛雲子的玉清仙光化作三千青蓮,天機子的星盤演化出周天星鬥,而獨孤信的青虹卻始終遊刃有餘,在兩大神通間穿梭自如。
地麵上,八大派修士紛紛祭出照影鏡、千裡眼等法器,藏經閣頂的觀星台更是亮起十二盞聚靈燈,將高空戰局投射成三丈巨幕。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看似偶然的比試,實則是獨孤皇朝立威於人族之巔的關鍵一役——勝負之數,不僅關乎一位強者的顏麵,更將影響整個逸雲大陸的勢力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