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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 章 獨孤威驍:虎賁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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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道三十三年,夏。

靈波海蒸騰的暑氣漫過紅杉島礁。

獨孤威驍臨空飛行,身後一千虎賁營將士甲胄鮮明,如墨雲般壓向岸邊那片被海風削得嶙峋的礁石群——他們此來,是要接替李猛麾下的疾風營,在這遠離陸地的海島上開始為期三月的閉營訓練。

這樣的換防每年總會準時上演兩次,如同潮汐般規律。

當獨孤威驍在演武場見到那個鐵塔般的身影時,李猛正赤著上身擦拭兵器,古銅色的脊背溝壑間凝著鹽花,臂彎處新結的傷疤還泛著淡紅。

"猛叔。"少年將軍降落地上,蟒紋披風掃過沾滿貝殼碎屑的沙礫,"聽說了嗎?"

"小主今兒個倒像換了副性子。"李猛抬頭時,糙糲的手掌將戰斧“刑天”擦得泛起冷光,

"可是京裡又送了什麼消息?"他隨手拋來一壺靈酒,酒液在粗陶瓶裡晃出細碎的響。

獨孤威驍拔開木塞灌了兩口,鹹澀的酒液順著喉管滾進胃裡,他壓低聲音時,盔頂紅纓在海風中輕輕震顫:

"我在朝中聽說,西邊的修仙勢力,都不太安分——"他忽然頓住,目光掃過演武場邊緣抱臂而立的親衛,才又放輕了些,"怕是不日就要開拔。"

"當真?"李猛手中戰斧,斧刃與礁石相擊迸出火星。

這個獨孤皇朝的猛將忽然大笑起來,震得胸前疤痕都在抖動,

"太好了!你瞧這鬼地方的太陽把老子曬得跟塊鹹魚似的,正想著活動活動筋骨!"

"猛叔這回去可得好好歇著。"

獨孤威驍伸手按住對方肩膀,觸到那凸起的骨節時忽覺鼻間發酸——這位為皇朝打了無數仗的老將,一直都不忘初心。

"等我們接防完畢,您帶著疾風營回陸府養精蓄銳,指不定哪日聖旨下來,咱們就得開拔前線了。"他望向遠處海天相接處,那裡正有黑雲翻湧,如同萬千鐵騎奔騰而來的剪影。

李猛忽然抬手拍了拍少年的後背,力道大得讓甲胄發出悶響:

"小主可知當年你父親帶著咱們跨海奇襲時,用的什麼旗號?"他不等回答,便彎腰在沙地上畫出龍首圖騰,

"等真到了戰場上,你隻管看這龍頭大旗指向哪兒,咱們這幫老兄弟的刀,就砍向哪兒。"海風卷著沙礫掠過他們腳邊,將那圖騰刻痕漸漸撫平,卻在兩人眼底刻下了比礁石更堅硬的光。

待李猛率領疾風營撤離後,接下來整整三個月時光,獨孤威驍都要親率虎賁營駐守這片海域。

他們既要在此紮營操練戰法,亦要趁此機會“摟草打兔子”——於操演間隙探尋海中妖獸蹤跡。

這虎賁營素來以驍勇著稱,若在巡弋時撞見海中異族不識時務地尋釁滋事,威驍眼底便會泛起冷冽笑意。

他麾下兒郎的刀鋒從不懼沾染異族精血,那些自恃天賦異能的海中族群若敢越界,定會見識到虎賁營如何以鐵血手段教他們認清何為“海域規矩”。

每日晨曦初露時,訓練場上便會響起甲胄碰撞聲;

暮色四合之際,巡海船隊又會披著漫天星鬥緩緩歸航,隨時準備將任何敢於覬覦這片海域的不速之客碾碎在驚濤駭浪之中。

這一日,獨孤威驍正於帳中推演陣法,忽有麾下斥候疾步而入,單膝觸地稟報道:

"啟稟將軍,東北方百公裡處現海獸群,氣息雄渾,恐非尋常野獸可比。"

威驍聞言,指尖輕輕叩擊著桌案上的地圖,眸中戰意驟然翻湧——自領軍駐紮這臨海郡以來,他早已厭倦了與尋常海寇周旋,正欲尋些硬茬試刀。

未及半柱香工夫,威驍已頂盔貫甲立於校場,身後虎賁營千人整裝待發。

這虎賁營乃他親手操練的精銳之師,人人皆能施五行雷法,善於近戰,更兼熟稔他獨創的"雷陣九變"戰技。

但見他手中令旗一揮,眾人便如黑色洪流般向東北方奔騰而去,甲胄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恍若鐵血鑄就的城牆。

行至半途,前方忽然傳來震天的嘶吼聲,夾雜著海水拍擊礁石的轟鳴。

威驍勒住胯下黑馬,舉目遠眺,隻見一片灰蒙蒙的陰影正順著海岸線移動,為首之物長約兩丈,背生鋸齒狀鱗甲,一雙赤紅眼珠在暮色中宛如兩盞鬼火——竟是一群罕有的深海鱷獸!

那為首的鱷獸吐著信子,周身縈繞著渾厚的靈氣波動,赫然已達元神後期境界。

"好個大家夥!"威驍見狀不禁撫掌大笑,眼中精光更盛。

他隨手抽出腰間雙錘,劍錘身上"錘天"二字在風中嗡嗡震顫。

隨著手臂劃過半空,一千虎賁兒郎已如星羅棋布般散開。

但見五人成伍,十伍成陣,前排一人持盾前突如鐵壁,中排兩人持短刃斜立如羽翼,後排兩人握雷弓側護如遊龍,整個陣型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雷蓮,暗藏無窮變化。

"變陣!"威驍暴喝一聲,令旗化作流光飛旋而出。

但見各小隊以腳尖為軸,如齒輪般緩緩轉動,原本朝向前方的陣型瞬間轉向左側,五張年輕的麵孔同時對準了嘶吼著撲來的鱷群。

"五行神雷,破!"前排盾兵一聲怒吼,五人掌心同時綻放出青、赤、黃、白、黑五色靈光,五道碗口粗的雷光轟然相撞,在半空交織成一張雷網,如天罰般向鱷群罩去。

雷光閃過之處,數頭鱷獸被劈得皮開肉綻,卻激發了族群的凶性。

那為首的鱷獸仰天怒吼,尾鰭拍擊地麵震得碎石飛濺,率領群獸如潮水般湧來。

威驍卻不慌不忙,待雷網消散的刹那,手中令旗再次揮下:"

前隊突進,後隊援護!"

話音未落,內圈二百精兵已如離弦之箭衝出,手中精鐵短刃泛著寒芒,竟是不閃不避地迎向鱷吻。

後方八百人則迅速變換陣型,掌心雷光此起彼伏,如漫天星鬥般點點墜落,精準地在近戰兵卒身旁炸開,既不傷己方,又逼得鱷群無法合圍。

一時間,戰場之上雷光與血光齊飛,怒吼與金鐵交鳴共震。

威驍站立陣前,目光如電掃過每一處戰局——但見某小隊遭鱷群從右側突襲,五人竟如一體般同步旋轉,前排盾兵瞬間轉向,中排短刃已劃開鱷頸,後排雷弓同時嗡鳴,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竟無半分遲滯。

他忍不住放聲長笑,心中暗道:"此陣經百場操練,今日終成殺招!"

這場廝殺直從巳時戰至酉時,當最後一頭鱷獸在雷光中化作焦炭時,虎賁營將士竟隻輕傷三十餘人。

激戰方歇,威驍正用戰靴碾去錘上的血漬,忽聞馬蹄聲自西南方向疾馳而來。

抬眼望去,卻見一名傳訊兵跌跌撞撞滾下馬來,甲胄上的銅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叮當作響,腰間懸掛的鎏金令箭在暮色中泛著冷光——那是隻有宮中急詔才會佩戴的信物。

"將軍"

傳訊兵單膝觸地,喉間因長途奔襲而泛起血沫,

"朝中有密旨"未等話音落地,威驍已劈手奪過那卷明黃詔書。

展開的刹那,朱砂筆勾勒的"速歸"二字刺入眼底,筆觸淩厲如刀,隱約可見龍紋暗印在紙背浮動。

他握著詔書的指節漸漸泛白,目光投向仍彌漫著硝煙的戰場。

遠處,虎賁營的士卒正將傷員抬上擔架,新鑄的雷弓在篝火旁泛著幽藍的光——這場與海鱷群的惡戰本是他計劃中拉練的最後一環,原定還有一個月才會拔營回郡。

"傳令下去,全營集合。"威驍將詔書收入袖中。

暮色漸濃時,虎賁營的旗號已在海風中招展如墨雲。

"全營聽令,跟在我身後,出發。"說著威驍就帶著虎賁營,折返獨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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