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率仙軍壓境,青羽宗覆滅在即。卻無人察覺,雲層之上,獨孤信攜孫女獨孤清婉正俯瞰戰局。
"祖父,下方大勢已定。"清婉輕聲道。
獨孤信以道眼遍掃青羽宗,目光中並無戰意,唯有對氣運的審視——這宗門雖勾結木族,卻坐擁人族廣袤疆域,每占一地便按天道規則收納部分氣運,累積之下必是驚人底蘊。
獨孤氏一脈自入駐靈樹福地修行以來,族中氣運便如東流之水般日漸稀薄,人丁目前也不多。族中子弟皆身佩隱機佩,此寶可蔽天機,縱是天地法則亦難窺得青羽宗覆滅之真相,更遑論追溯滅宗者蹤跡。
這般混沌之下,本當落於獨孤家族之手的氣運便如斷線紙鳶,在天地間漂泊無依,獨孤氏自然無從承接。
然獨孤信深諳“天道無常,求己勝天”之理,暗中布下精妙手段,於混沌氣運中辟出蹊徑。
世人道“天不予不取”,他偏要逆其道而行——以秘術為鉤,以機變為線,於無形之中編織羅網,將那本該散佚的氣運絲絲縷縷納入囊中。
此舉恰似在風雨如晦之夜點燃一盞明燈,雖遭天道側目,卻硬生生為獨孤氏在氣運衰微之局中掙出一線生機。
所謂“天不予,自己取”,正是他縱橫捭闔、逆勢破局的絕佳手段。
他指尖摩挲著腰間隱機佩,此物以虛之大道遮掩氣息,使族人近乎跳出此界規則,卻也難以自然獲取氣運,即天地本源之力。
而氣運卻有大用,如靈樹福地之根基,正是家族崛起的關鍵。
"怪哉,氣運怎的隱而不顯?"獨孤信皺眉凝視,忽然指尖掐訣,"難道是木族摻和的原因?須得加一把火。"
隨即獨孤信施展大神通“掌握五雷”,手指捏訣,朝著青羽宗上空一指。
隻見,轟然雷鳴炸響,烏雲驟聚青羽宗上空。刹那間,萬千雷霆如銀河倒懸,下方木族神秘人首當其衝:蠱蟲在雷耀中化作飛灰,便是操縱者也被劈作焦炭。
雲層後,獨孤威霆倒吸涼氣:"這是,祖父這雷霆大道我竟連皮毛都未摸到。"
雄霸見狀便知是父親出手,振臂高呼:"殺無赦!"仙軍與獨孤子弟如潮水般湧入宗內,殘軍在雷霆餘威下不堪一擊,眾人分頭破陣搜寶,一時間法器轟鳴之聲震天。
隨著陣法接連破碎,獨孤信終於鎖定氣運所在——後山祠堂!
肉眼可見的金色流光正從中溢出,若按常理,滅宗者獨孤家族自當承接氣運,可獨孤家有隱機佩加身,在天道感知中,青羽宗乃"天地所滅",氣運自當歸還天地。
"絕不能讓它散入世間。"獨孤信拋出如意寶瓶,法訣如蝶舞紛飛,金色流光如活物般湧入瓶中。
清婉亦祭出特製寶瓶,指尖命運大道與虛之大道交織,竟將潰散的氣運凝成細流導入瓶中——她身兼三大道則,正是家族未來收取氣運的核心。
祖孫二人專注施法時,下方已傳來捷報:青羽宗滅,資源儘入囊中。而天際那兩瓶流轉的金光,終將成為獨孤家族改天換地的第一縷曙光。
隨著時間推移,這青羽宗的氣運,除了少量逸散天地間,大部分都被獨孤信祖孫倆收取。
這也是去除了一個隱患,如果這氣運全部逸散這方天地間,不久這裡將會出現另一個大勢力,或者大妖。
收取青羽宗最後一縷氣運時,天際正有殘陽如血。
獨孤信負手立於青羽山巔,廣袖被山風卷得獵獵作響,身旁清婉一襲素紗衣袂翻飛,二人衣擺處金線繡就的族紋在暮色中若隱若現,恰似蟄伏於暗影中的蛟龍。
山腳下傳來鐵器碰撞聲,雄霸正領著族中子弟在廢墟間搜刮典籍器物,甲胄上的銅片在碎石堆裡劃出刺耳聲響。
“霸兒。”
獨孤信指尖輕輕拂過腰間隱機佩,鎏金紋路間似有微光流轉。
他喚人的尾音被風扯得細長,卻精準落進百米外雄霸耳中。
那抹正俯身檢視丹爐的身影陡然挺直,三步並作兩步躍上峰頂,鎧甲上的青羽宗殘血尚未乾涸,在靴底碾作暗紅碎屑。
“父親。”
雄霸單膝觸地,拳心按在胸口族紋處,抬頭時眼底燃著灼灼火光。獨孤信抬手虛扶,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山門——斷壁間還凝著未散的靈氣,石階裂縫裡鑽出的野草沾著星點妖丹碎屑。
“青羽宗氣數已儘。”他指尖漫過虛空,仿佛在勾勒一幅無形地圖,“從今日起,這方圓五百裡山河皆屬獨孤氏。”
清婉忽然輕抬衣袖,指尖凝著一團淡青色光暈:
“看這山間流嵐走勢,靈脈雖斷卻餘韻未絕。”
她素手一揮,光暈如活物般鑽入土壤,瞬間驚起幾簇泛著靈光的苔蘚,
“逸散氣運竟在此處結了靈絡,倒是意外之喜。”
獨孤信聞言頷首,袖中秘術暗湧,山風驟然變向,將穀底殘餘的靈氣聚成一縷青線,在三人眼前盤成城池輪廓。
“霸兒可曾想過築城?”
獨孤信指節叩向那縷靈氣,輪廓立時變得棱角分明,
“此山背倚靈脈餘韻,前臨靈江支流,正合‘藏風聚氣’之局。待城池落成,可作西擴根基。”
雄霸眼底閃過精光,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圖展開——上麵用朱砂標著密密麻麻的勢力範圍,靈波海至西的兩千公裡疆域已被紅筆圈得醒目,新標紅圈正穩穩套住青羽山:
“孩兒正有此意!如今族域已達三千平方公裡,若在靈波海沿岸建‘鎮海城’,青羽山設‘青羽城’。”
他指尖在地圖上疾走,仿佛已看見磚石林立的盛景。
獨孤信盯著地圖上跳動的紅點,忽的伸手按住雄霸手腕。青年修士的脈搏在他掌下跳得極快,像蓄勢待發的弓弦。
“築城需借勢。”他屈指彈向空中的靈氣輪廓,城牆紋路瞬間與地脈走向重合,“先用逸散氣運固基,再以青羽宗舊部為役。待城池初成之日,便是我族西境壁壘鑄成之時。”
說罷他鬆開手,袖中飛出十二道金光沒入山體,遠處傳來沉悶的轟鳴,竟是山脈深處的靈脈在應聲震動。
清婉忽然輕笑出聲,指尖掠過雄霸地圖上未標紅的邊角:“彆忘了西南方向的孟屯鎮,那裡也可以建城。”
三人同時轉頭,目光在暮色中相撞,俱是眼底暗火驟燃。山風卷著殘陽碎金掠過峰頂,將三人投在斷壁上的影子拉得極長,恰似一柄即將出鞘的巨劍,鋒刃所指,儘是待拓的萬裡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