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幫助雲音去除“心奴蠱”,並打上奴印後,就暗示雲音傳位給了戀櫻。
獨孤信指尖輕點石案,目光在雲音與戀櫻之間流轉:
“木族能在雲音姑娘體內種下心奴蠱,足見紅鸞派高層已生蛀蟲。”
他瞥向戀櫻,眼中閃過讚許,
“你根基未穩,反倒成了最不易被滲透的棋子。當務之急,需對全派上下進行清剿整頓……”
雲音指尖攥緊袖口,忽然握住戀櫻的手,“此刻由你接管了紅鸞派。新血當權,正可借整頓之機立威立信。”
令牌上的雲紋硌著戀櫻掌心,她抬頭撞上雲音眼底的鄭重,喉間忽然發緊。
“但你須答應我。”雲音忽然按住她的肩,力道大得驚人,
“縱要清理門戶,亦不可傷及無辜。紅鸞派立派千年,不該淪為權謀傾軋的泥沼。”她聲音漸低,目光掠過牆上祖師畫像,“當年你母親以命護派時,所求的從不是這些……”
戀櫻攥緊令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她望著雲音鬢角新添的白發,忽然想起幼年時被抱在膝頭聽的訓誡:“紅鸞劍下無冤魂”。
於是重重點頭,發間銀蝶步搖隨動作輕顫,在燭火下劃出一道堅定的光弧:“我記下了。”
獨孤信退後半步,負手望向庭院中盛開的紫荊花:“我隻要結果。過程如何,我不管。”
三日後,紅鸞派議事殿。
三十六盞青銅燭台將殿內照得亮如白晝,七十二位長老按品階分列兩側。雲音攥著袖中劍站在戀櫻身側,上座的坐著戀櫻。
“今日召諸位前來,有兩件事。”戀櫻起身時,廣袖掃過案上的清魂鏡,“其一,師姐雲音身中木族‘心奴蠱’三月有餘,幸得獨孤公子相救,方得脫險。”話音未落,殿中響起嘩然。
“不可能!太上長老怎會被下蠱?”丹鼎堂堂主拍案而起,腰間藥葫蘆晃得嘩嘩作響,“定是外人挑撥!”
獨孤信輕笑一聲,指尖彈出玉瓶。眾人隻見一團赤紅色光影驟然炸開,化作蠱母虛影在殿中盤旋,其腹內未孵化的蟲卵清晰可見。幾位擅長蠱術的長老頓時變了臉色——那分明是木族秘傳的“心奴蠱”。
“其二。”戀櫻趁亂拋出清魂鏡,光芒掃過眾人之時,七位長老胸前驟然泛起黑氣。其中一人竟是刑堂副使,他怒吼著祭出法寶,卻被獨孤信隨手一道纏繞術纏成繭蛹。
“勾結青羽宗,私放木族細作,還敢在掌門靈脈種下監聽器。”獨孤信指尖凝出符文,那人胸前頓時爆出一團黑霧,“說,紅鸞派還有多少內奸?”
刑堂副使渾身顫抖,冷汗如注:“三、三位供奉……還有庫房的周管事……”話未說完,他忽然七竅流血,瞳孔裡爬滿蛛網狀的黑紋——竟是服下了木族的“斷舌蠱”。
戀櫻驚呼一聲後退半步,卻被雲音穩穩扶住。她看見師姐眼底掠過一絲痛楚,卻在抬眼時化作冰雪般的冷冽:“即刻封閉山門,徹查所有弟子靈脈。凡與木族有牽扯者,一律廢去修為,逐出山門。”
殿外忽然傳來騷動,一名弟子踉蹌著闖入:“啟稟掌門!木族使者求見,說要……要商討兩派聯姻事宜!”
戀櫻與獨孤信對視一眼,後者指尖微動,虛之大道如潮水般漫過整座大殿。
當木族使者踏入殿中時,看見的是端坐在主座旁邊位上的獨孤信,以及他掌心托著的、已經風乾的蠱母屍體。
“這是貴族的‘心奴蠱’吧?”獨孤信把玩著玉瓶,瓶口溢出的黑氣在他掌心化作細小蛇形,“雲音師姐中蠱期間,可沒少替青羽宗做事——貴族打算如何賠償?”
木族使者臉色驟變,卻仍強作鎮定:“閣下莫要血口噴人!我木族向來與紅鸞派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雲音忽然起身,袖中飛出七枚銀針,精準釘入使者四肢大穴,“那為何我的‘引魂鈴’會出現在青羽宗密道?為何你族的‘蝕骨粉’會藏在紅鸞派藥庫?”她指尖掐訣,使者胸前頓時浮現出與刑堂副使相同的黑紋。
使者發出慘叫,撲通跪地:“饒命!小人隻是奉命行事……青羽宗說,隻要控製住紅鸞派,就將赤水秘境的入口情報共享……”
獨孤信冷笑一聲,屈指一彈,蠱母屍體化作飛灰撲向使者麵門。那人發出淒厲的哀嚎,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回去告訴木族,下次再玩這種陰詭手段,”獨孤信甩袖撤去法術,使者連滾帶爬逃出殿外,“我不介意帶著獨孤城鐵騎,踏平你們的蟲穀。”
整頓紅鸞派的過程比預想中更血腥。
三日內,共計十七名長老被查出與木族勾結,其中三人自爆元嬰試圖逃脫,卻被獨孤信的虛之大道凝成實體,最終灰飛煙滅。當最後一名內奸被投入鎖妖塔時,戀櫻望著滿地狼藉,忽然想起雲音曾說過的話:“修真界從來不是淨土,唯有鐵腕,方能護得一方清明。”
經過戀櫻一番整頓,在雲音的配合下,終於肅清的紅鸞派。
紅鸞派和獨孤家族的結盟儀式,定在月圓之夜。紅鸞派山門前,獨孤信身著家族玄色長袍。戀櫻換上了壓箱底的赤金鸞紋華服,雲音則一身素白勁裝,站在兩人中間。
“我,獨孤信,代表獨孤家族,與紅鸞派訂立同盟。”
他取出羊皮卷,指尖滴下鮮血激活契約,
“即日起,兩派共享情報,共禦外敵,若違此誓,神魂俱滅。”
戀櫻接過金刀,在掌心劃出傷口:“紅鸞派以曆代祖師之名起誓,與獨孤家族同進退,共存亡。”
鮮血滲入羊皮卷的刹那,天空忽然降下七彩祥雲,山門前的紫荊花竟在深夜中儘數綻放,花瓣上流轉著淡淡的金光。
戀櫻與獨孤信雙手緊握,忽然想起獨孤信曾對她說過的話:
“權力就像這紫荊花,看似嬌豔,實則帶刺。但隻要根基穩固,終能開出最盛的花。”
她摸了摸腕間的銀鏈,那是雲音送她的掌門象征——雖執掌大權,卻時刻提醒自己,何為初心。
結盟儀式結束後,獨孤信暫住紅鸞派,戀櫻剛剛掌權,根基不穩,獨孤信要觀察幾日。
這天,戀櫻來到獨孤信住處。
戀櫻取出一枚玉簡,正是紅鸞派的不傳之秘《鸞心訣》,“拿去。既然結盟,這門心法便算誠意。”
獨孤信挑眉接過,玉簡上的符文忽然亮起,在他掌心映出一隻展翅的鳳凰。
他忽然想起傳說中的預言:“得鳳凰者得天下。”此刻望著眼前的女子,忽然明白這話並非指武力征服,而是——當鳳凰願意收起利爪,與蒼狼共舞時,這天下,便沒有什麼不可踏平。
山風掠過,紫荊花紛紛揚揚落在兩人肩頭。遠處傳來戀櫻訓練弟子的口令聲,帶著初生牛犢的銳氣。
戀櫻望著漫天花瓣,忽然伸手摘下獨孤信發間的落花:
“信哥,你看,這亂世雖如苦海,但總有些東西,值得我們用儘全力去守護。”
他望著她眼中的星光,終於輕輕點頭,將玉簡收入懷中。
遠處,獨孤城的方向亮起信號煙花,那是家族同意結盟的訊號。而在他們腳下,紅鸞派的土地正在月光中重新煥發生機——這是,亦是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