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抗戰:袍哥將軍,帶雲龍混成元帥 > 第161章 我方援軍,杳無音訊

第161章 我方援軍,杳無音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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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令人作嘔。

傷兵的呻吟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趙渭賓拖著一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組織人手搶救傷員,收集還能用的武器彈藥。

他看著廣場上那些年輕的、疲憊不堪的麵孔,心中一陣酸楚。

這些大多是剛放下鋤頭不久的農家子弟,卻要在這異鄉的土地上,承受如此殘酷的命運。

“師座,喝口水吧。”一名警衛遞過來一個水壺。

王銘章接過,猛灌了幾口。冰涼的水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知道,日軍隻是暫時停止進攻,天亮之後,必然是更加瘋狂的最後一擊。他們還能撐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他摸了摸胸口,那裡放著他的遺書。

……

淩晨三點,死寂的滕縣縣城猛然被撕裂。

毫無征兆,日軍的炮火如同地獄的咆哮,驟然覆蓋了縣府周圍這片最後的抵抗區域。

“轟!轟隆隆——!”

大地劇烈地顫抖,殘存的房屋在爆炸中化為齏粉,火光衝天,將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晝。

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廝殺,筋疲力儘的川軍士兵們才合眼沒多久,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炮擊驚醒。

尖銳的呼嘯聲在頭頂掠過,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下來。

“炮襲!隱蔽!”

軍官們聲嘶力竭地呼喊,士兵們連滾帶爬,尋找著任何可以提供些許遮蔽的掩體。

然而,在日軍集中而猛烈的炮火覆蓋下,那些臨時堆砌的斷壁殘垣,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

爆炸聲此起彼伏,氣浪夾雜著碎石、彈片和斷裂的木梁橫掃一切。

王銘章幾乎是在炮彈落下的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撲倒。

沉重的身體壓在他身上,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和碎石泥土劈頭蓋臉砸落的痛楚。

他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耳邊是持續不斷的轟鳴和士兵們淒厲的慘叫。

不知過了多久,炮火聲稍歇,但仍有零星的炮彈落下。

王銘章奮力推開壓在身上的重物,嗆咳著從塵土中爬起。

入手一片溫熱的粘膩,是血。

他抹了把臉,定睛一看,壓在他身上的是他的警衛員,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四川小夥子,小名狗蛋。

此刻,狗蛋雙目圓睜,後背一片血肉模糊,顯然是被彈片擊中了。

“狗蛋!狗蛋!”王銘章嘶啞地喊著,搖晃著他年輕的身體。

沒有回應。

那雙曾經充滿朝氣和憨厚笑容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著被硝煙染黑的天空。

王銘章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記得,炮彈呼嘯而來時,是狗蛋,這個平日裡不愛多話,總是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毫不猶豫地將他撲倒在地。

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了致命的彈片。

“師座……師座您沒事吧?”旁邊,幾個同樣灰頭土臉的士兵掙紮著爬過來,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王銘章緩緩放下狗蛋的身體,輕輕替他合上了雙眼。

他站起身,環顧四周。

縣府門前的臨時指揮所早已被夷為平地,原本就不寬敞的十字街口,此刻更是堆滿了碎磚爛瓦和焦黑的屍體。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血腥和焦臭味,令人作嘔。

幸存的士兵們,有的在痛苦呻吟,有的在徒勞地挖掘被埋在廢墟下的戰友。

日軍的這次炮擊,精準而殘忍,顯然是蓄謀已久,目標就是徹底摧毀他們的指揮中樞和有生力量。

“狗日的東洋矮子……”一個士兵咬牙切齒地罵道,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仇恨和無力感。

就在這時,城外再次響起了槍聲。

“砰……砰砰……”

槍聲稀疏而斷續,不像是大規模進攻,更像是一種騷擾。

“小鬼子這是不讓我們喘口氣啊!”趙渭賓捂著再次裂開的腿傷,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臉色蒼白如紙:“他們是想用這種法子,把我們活活耗死。”

王銘章點了點頭,眼神冷冽。

他明白日軍的意圖。經過剛才那輪毀滅性的炮擊,日軍大概以為他們已經崩潰,現在用零星的槍聲進行襲擾。

一方麵是試探虛實,另一方麵也是在消磨他們最後的意誌,不讓他們有任何喘息和休整的機會。

天亮之後,必然是雷霆萬鈞的最後一擊。

“傷亡……傷亡怎麼樣?”王銘章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趙渭賓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

“師座,剛才那一輪炮擊……弟兄們損失太大了。我……我粗略看了一下,恐怕……恐怕還能拿起槍的,不會超過五百人了。”

五百人!

王銘章的心猛地一沉。

從出川時的數千將士,到如今不足五百殘兵。

這滕縣,真真成了一座血肉磨坊。

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不是因為夜涼,而是因為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援軍,依然杳無音訊。他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座孤城裡了嗎?

然而,這股絕望隻持續了片刻,便被一種更加強烈的決絕所取代。

他是王銘章,是川軍122師的師長!

他可以戰死,但絕不能在敵人麵前表現出絲毫的軟弱!

川軍的魂,不能在他手裡散了!

“通訊員!”王銘章猛地挺直了腰杆,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一個年輕的通訊兵,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和硝煙,踉蹌著跑到他麵前,敬了個禮:“師座!”

“給孫軍長發電,並轉徐州李長官。”王銘章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疲憊、悲傷卻依舊倔強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道。

通訊兵連忙從懷裡掏出被鮮血浸染了一角的本子和鉛筆,準備記錄。

王銘章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帶著一種悲壯的平靜:

“十萬火急。孫軍長,並轉徐州李長官。”

“目前日軍已攻破滕縣城防,我方援軍,至今杳無音訊。”

“職部122師全體官兵,決心已死報效國家,以遂成人之誌。”

“僅此急電。民國二十七年三月十七日淩晨四點。王銘章。”

每一個字,都像是千斤巨石,重重地壓在通訊兵的心頭,也壓在周圍每一個聽到的川軍將士心頭。

這不是求援,這是訣彆。

通訊兵的筆尖在紙上顫抖著,淚水模糊了雙眼,但他強忍著,努力將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記錄下來。

周圍的士兵們,默默地聽著,許多人低下了頭,肩膀微微聳動。

但沒有人哭出聲,隻有壓抑的抽噎和粗重的喘息。

他們知道,這是師長在用生命和最後的尊嚴,向這個國家,向他們的川中父老,做最後的交代。

“發出去。”王銘章擺了擺手,聲音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是!”通訊兵猛地擦了把眼淚,鄭重地敬了個軍禮,轉身便去尋找那台早已殘破不堪,卻依舊是他們與外界唯一聯係的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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