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板垣征四郎將報紙狠狠揉成一團,又撕得粉碎,如同要將那個名字徹底抹去!
“上月這個蠢貨!堂堂大霓虹帝國的軍人!遠距離對槍居然對不過一個支那軍人,還被支那軍人給擊斃了……”
“還說他是什麼帝國明日花?我看他就是帝國的恥辱!”
他胸膛劇烈起伏,臉頰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這個朱豪……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板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機。
他猛地轉向作戰參謀:“陽明堡機場!我們還有多少可用的戰機?!”
作戰參謀愣了一下,連忙回答:“報告閣下!自從上次……上次遭到土八路夜襲之後,機場損失慘重。目前……目前僅剩下五架九六式艦載戰鬥機還能勉強起飛作戰!”
提及陽明堡的損失,板垣的臉色更加難看,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但他此刻顧不了那麼多了。
“五架……”他低聲重複著,眼神變得決絕。
“命令!陽明堡機場,所有還能飛的戰機,立刻準備!”
“目標——太原!給我盯死太原機場!”
“根據情報,支那人明天中午會用運輸機轉移那個朱豪!”
“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在空中截殺他!把那架運輸機給我打下來!”
“我要讓朱豪,還有飛機上所有的人,都變成一團燃燒的廢鐵!!”
“哈依!”參謀長心中一凜,雖然覺得用僅存的五架戰機執行這種刺殺任務有些冒險,但看著板垣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還是立刻立正領命。
……
與此同時,娘子關附近,日軍第二十師團臨時指揮部。
氣氛同樣凝重,甚至帶著一絲狼狽和沮喪。
師團長川岸文三郎中將,臉色鐵青地坐在行軍椅上,手裡同樣捏著一份皺巴巴的《晉綏公報》。
報紙上那個刺眼的名字和標題,讓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
乏驢嶺的失利,尤其是少將旅團長上月良夫的陣亡,對第二十師團的士氣打擊是巨大的。
更讓他無法容忍的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還是那個在水峪口讓他們灰頭土臉的朱豪!
“八嘎!奇恥大辱!這是我們第二十師團的奇恥大辱!”川岸文三郎低聲咆哮著,將報紙狠狠摔在地上。
周圍的參謀和軍官們,一個個垂頭喪氣,不敢作聲。
就在這時,桌上的野戰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一名通訊參謀連忙接起,聽了幾句,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拿著話筒的手都開始顫抖。
他小心翼翼地將話筒遞給川岸文三郎,聲音帶著恐懼:“閣下……是……是津門,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寺內壽一大將的電話……”
寺內壽一?!
川岸文三郎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軍容,挺直腰板,接過電話,恭敬地說道:“摩西摩西,我是川岸……”
“川岸文!你這個飯桶!!”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寺內壽一震耳欲聾的咆哮!
聲音之大,即使隔著話筒,周圍的參謀們也聽得清清楚楚,嚇得脖子一縮。
川岸文三郎條件反射般地猛地站直身體,如同標槍一般筆挺,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
“哈依!!”他隻能大聲應道,準備接受方麵軍司令官的怒火洗禮。
“看看你乾的好事!一個小小的娘子關側翼都拿不下來!還讓上月君玉碎在那裡!”
“帝國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忻口!因為你的無能!板垣君在忻口進展緩慢!我軍的兩路推進計劃都受到了影響!”
“你告訴我!你這個師團長是怎麼當的?!”
寺內壽一的罵聲如同狂風暴雨,劈頭蓋臉地砸向川岸文三郎。
川岸文三郎緊閉著嘴,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唾沫星子仿佛能透過電話線噴到他臉上。
他知道,此刻任何辯解都是徒勞的,隻會招致更猛烈的怒火。
立正挨罵——這是下級麵對上級怒火時的唯一選擇。
足足罵了五分鐘,寺內壽一似乎才稍稍平息了一些怒火,但語氣依舊冰冷刺骨。
“川岸文,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那個叫朱豪的支那將軍,他必須死!”
“他現在是支那人的英雄,是他們的精神支柱!他的存在,嚴重影響了蝗軍的士氣和占領區的穩定!”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太原!”
“這是死命令!如果你做不到,就準備剖腹向天蝗謝罪吧!”
“哈依!”川岸文三郎再次大聲應道,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
他頓了頓,連忙補充道:“請司令官閣下放心!”
“我已經掌握了確切情報!支那人將在明日中午十二點,用運輸機從太原北郊機場轉移朱豪!”
“卑職已經嚴令航空隊,僅存的五架戰鬥機隨時待命!隻要那架運輸機起飛,必定將其擊落!絕不會讓朱豪活著離開!”
川岸文三郎的語氣充滿了自信,似乎想以此挽回一點顏麵。
電話那頭的寺內壽一沉默了幾秒,然後冷冷地說道:“五架?不夠!”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會立刻從方麵軍直屬航空隊,再調撥五架九七式戰鬥機給你指揮!”
“十架飛機!如果這樣還讓那個朱豪跑了,你就不用來見我了!”
“哈依!感謝司令官閣下的支持!卑職保證完成任務!!”川岸文三郎聞言大喜,連忙立正保證。
十架戰鬥機!截殺一架毫無武裝的運輸機!這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那個朱豪,這次是插翅難飛了!
掛斷電話,川岸文三郎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但眼神隨即變得無比陰狠。
“朱豪……”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
“等著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他轉身對著參謀下令:“立刻給華北機場發電!讓他們做好接收增援的準備!”
“命令所有飛行員!明天中午,集中全部力量!目標——支那運輸機!”
“就算是撞!也要把那架飛機給我撞下來!”
“哈依!”參謀領命而去。
指揮部裡的陰霾,似乎被即將到來的“獵殺”所衝淡了一些。
一場針對朱豪的空中絕殺,正在悄然醞釀。
而此刻,遠在娘子關後方臨時醫院裡的朱豪,對此還一無所知。
他依舊躺在病床上,與死神進行著殊死搏鬥。
命運的指針,正在悄然指向那個危機四伏的中午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