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浩浩蕩蕩的人馬在官道上疾馳,塵土飛揚,卷起千層浪。
馬車之內,太後斜倚在軟榻上,身下是特製的彈簧床墊,即便路途顛簸,也未能擾她分毫。
然而,她的眉宇間卻凝聚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慮,“哀家這心裡,怎麼總覺得不踏實呢?”太後輕聲呢喃,目光穿過車簾的縫隙,望向遠方模糊的山影。
嬤嬤聞言溫言寬慰:“太後娘娘彆多想。”
太後輕輕搖頭,哼了一聲:“淵兒這孩子,看似冷清,實則心思深沉,他說什麼讓哀家去護國寺清休,哀家卻總覺得他有事瞞著,這心裡,總有些不安。”
嬤嬤聞言,笑道:“王爺也是為了你身體著想,您看,這次出行,王爺事無巨細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太後聞言,沒有再言語,隻是輕輕閉上了眼眸,假寐起來。
她的心中,卻如同翻湧的波濤,難以平靜。她這兩個兒子啊,明明都是她親生的,卻跟個仇人
一行人趕了一夜的路,終於在翌日清晨抵達了一個小鎮。
鎮上的百姓見到如此浩大的隊伍,紛紛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而此時的墨璃淵,卻接到了暗衛從峰城傳來的密信,他拆開信封,迅速瀏覽了一遍,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墨影!”他沉聲呼喚,副將墨影聞聲趕來,單膝跪地,抱拳道:“王爺有何吩咐?”
“立即帶著大軍先行出發,本王和王妃隨後跟上。”
墨影領命而去,轉身立即帶兵趕路。
而藍溪玥則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峰城有變?”
墨璃淵看著藍溪玥,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墨姬滄集結兵馬準備強攻峰城,雖然峰城易守難攻,但有高源和孟宇那兩個廢物在”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言下之意,藍溪玥已經明了。
太後聞言,眉頭緊鎖,“淵兒,哀家自己前去護國寺就是,你不必管哀家。有隨行侍衛在了,你還是立即趕往峰城吧,國家大事為重,哀家這裡,你不必掛心。”
墨璃淵輕輕瞥向身旁的藍溪玥,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柔情,他輕聲細語道:“無事,反正玥兒也要去給嶽母上香,順路護送母後到護國寺,之後我再與玥兒一同趕路便是。”
太後聞言,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她這小兒子對藍溪玥的深情厚意,真是難得。
一行人用過早點後,再次踏上了旅程。
藍溪玥這次坐在了太後的馬車內,車廂內彌漫著淡淡的熏香,讓人心曠神怡。
太後年事已高,身體又不好,一路上,藍溪玥細心地陪伴在她身邊,時而講述些趣事逗太後開心,每當太後感到不適時,藍溪玥便為她按摩穴位,那手法之精準、力度之適宜,讓太後不禁連連稱讚。
這一路,因為有了藍溪玥的悉心照料,太後的精神顯得格外飽滿。
嬤嬤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感慨:“這雖然在趕路,但有了攝政王妃的陪伴與照顧,太後頭疼病都沒再犯過,心悸也未曾發作,真是難得啊。”
太後聞言,慈祥地看向藍溪玥,“是啊,多虧了玥玥,峰城路途遙遠,戰場更是凶險萬分,淵兒那孩子居然讓你跟他一同前往,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要不,玥玥你就跟哀家在護國寺等他回來吧?”
不等藍溪玥開口回應,馬車旁便傳來了墨璃淵那略帶幽怨的聲音:“母後,本王去哪,玥兒就跟著去哪她是我的王妃,我自會護著她的。”
這幾日,看著藍溪玥全心全意地陪伴在太後身邊,墨璃淵心中已經有些醋意。
戰場上的殘酷與無情,也曾猶豫過是否要讓藍溪玥一同前往。可是,他們才剛剛大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實在無法忍受與玥兒的分離,更何況,玥兒為了掙功德,也必須要與他一同前往峰城。
太後端坐在車內,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悅,她沒好氣地瞥向窗外,瞪了墨璃淵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個臭小子,峰城路途遙遠,加之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居然讓玥玥跟你去峰城。”
藍溪玥坐在太後身旁,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她輕輕拍了拍太後的手背,“母後,兒媳醫術可不比軍醫差,我可以做後援,還可以醫治傷兵呢。”
太後聞言,輕輕拍了拍藍溪玥的手背,眼中滿是心疼:“哀家是心疼你,才跟淵兒大婚,就跟著去那峰城,還有啊,你現在可是攝政王妃,軍營裡有軍醫,用不著你去醫治傷兵。”
藍溪玥微微一笑,“兒媳可不是那深閨中的女子,不怕苦。而且我還會武功,既能治療受傷的士兵,亦可跟墨璃淵一起擊殺亂黨,母後大可放心。”
一旁的嬤嬤見狀,也忍不住笑道:“太後娘娘,還彆說,咱們攝政王妃還真是與王爺絕配啊。”
太後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是啊,當初那麼多千金小姐,淵兒愣是一個沒看上。現在看來,還是咱們玥玥與淵兒最配。不像那些千金小姐,除了繡花就是彈琴吟詩,哪裡比得上咱們玥玥的聰慧與這份膽識。”
馬車外的墨璃淵聽到太後的誇讚,嘴角也勾起一抹傲嬌的笑容:“她們連玥兒的頭發絲都比不上。”
太後聞言,不禁笑出了聲,車廂內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
幾天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護國寺。
藍溪玥扶著太後緩緩下了馬車,護國寺的方丈早已等候多時。
他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道:“阿彌陀佛,太後、攝政王,廂房已經備好,還請諸位移步。”
藍溪玥扶著太後穿過庭院,跟著帶路的小和尚來到後院廂房。
廂房內布置得簡約而雅致,透著一股寧靜的氣息。
太後看著藍溪玥,眼中滿是慈愛:“玥玥,哀家這裡有人伺候,你們還是抓緊趕路,彆管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