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玥蹲下身,目光心疼地看著眼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小女孩約莫五歲,滿臉淚痕,聲音哽咽,讓人心疼不已。
藍溪玥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輕輕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道:“豆豆乖,不哭了。你爹爹沒有離開你,他隻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會在夜空中一直守護著你。等天黑了,你抬頭看那滿天的星星,最亮最閃的那一顆,就是你爹爹。”
豆豆聞言,哭聲漸漸止住,抽抽搭搭地問道:“真……真的嗎?爹爹真的變成星星了?”
藍溪玥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所以豆豆要堅強,不能哭。不然,爹爹看到你這麼傷心難過,他晚上就不敢出現了,知道嗎?”
豆豆連忙抬起小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豆豆不哭,豆豆聽話!等天黑了,豆豆要看爹爹!”
就在這時,暗處緩緩走出許多百姓,他們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眼中滿是悲切與絕望。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顫顫巍巍地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沙啞而哽咽:“王爺,王妃……老頭子一家人都被那場大水衝走了,隻剩下我和小兒子苟活於世。在青山若不是你們,老頭子和小兒子早就餓死了。老頭子心裡感激你們啊……可是,好不容易等到朝廷的救災糧,本以為生活有了盼頭,可以和小兒子重新開始過日子。可誰知……誰知來領糧食時,我那唯一的兒子……竟被他們一刀殺了!老頭子……老頭子還有什麼念想活下去啊……”
老者話音未落,已是老淚縱橫,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百姓也紛紛跪倒在地,低聲啜泣。他們中許多人都有親人在領糧食時慘遭殺害,此刻心中的悲痛與絕望,已無法用言語形容。
藍溪玥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酸楚難忍。
她站起身,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百姓,“各位父老鄉親,請起來吧。你們的苦難,我們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今日之事,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那些害人性命的惡徒,已經全部被抓,還有動手的侍衛,他們都會付出代價!”
墨璃淵眼眸微斂,“暗一,讓暗衛把糧食分發送到每個百姓手裡,另外幫百姓把親人安葬。”
百姓們聞言,雖仍滿心悲痛,但眼中卻多了一絲希望,他們紛紛叩首,聲音哽咽:“多謝王爺!多謝王妃!”
一個婦人朝豆豆招了招手,“豆豆,回來。”
豆豆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娘親,又回頭仰起小臉,眼中雖仍有淚光,卻已不再哭泣,“仙女姐姐,爹爹真的會變成星星嗎?”
藍溪玥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柔聲道:“會的,等天黑後,星星就會出來,到時候,豆豆就能看到爹爹了。”
豆豆點點頭,“仙女姐姐,再見!我回去了,我要跟娘親還有哥哥說,今晚一起看星星。”
藍溪玥揮了揮手,看著小女孩跑到對麵,撲進了婦人懷裡,婦人一手抱著她,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離開。
墨璃淵靜靜地站在藍溪玥身後,目光深邃,他看著她愣神地望著百姓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片刻後,他輕聲開口,“玥兒,是本王沒有安排妥當,原本隻想著親自查看黔河的修繕情況,確認無紕漏後,便將剩餘的安頓百姓之事交予太子和大皇子處理。過幾日我們便可返京,卻沒想到……”
藍溪玥聞言,緩緩轉過身來,抬眸看向墨璃淵,“墨璃淵,不知為何,我從前從不是心慈之人,可如今看著這些百姓,卻覺得他們如此可憐,看著他們如此可憐,我心裡有些難受,我好像變得不是我了。”
墨璃淵看著她,心中微微一疼,他伸手將她輕輕摟入懷中,手掌溫柔地撫過她的背,聲音低沉而柔和:“玥兒在本王心裡,一直都是心善之人,若非如此,在青山時,你也不會拿出那麼多方便麵,供百姓們填飽肚子。”
他說到這裡,語氣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深思。其實,他老早就聽護國寺的老方丈口中聽說過“虛擬空間”之事。
雖然他未曾親眼見過藍溪玥從空間中取出物品的情景,但武國侯府的庫房一夜之間被人清空,再加上藍溪玥在青山時拿出的那些方便麵,種種跡象都讓他確信,老方丈所言非虛。
為了保護藍溪玥,他已下令封鎖所有可能對她不利的消息。
那些百姓雖得到了食物,卻無人知曉那些方便麵從何而來,隻以為是他們從其他縣城采購而來。墨璃淵心中清楚,玥兒的秘密絕不能泄露,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雖然他會保護她,但也怕顧不到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