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輕柔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藍溪玥緩緩回過神來,轉而落在身旁一臉擔憂的初春身上。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初春啊,我現在肚子好餓。”
初春聞言,眼中的自責與心疼更甚,連忙福身道:“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準備些吃食來,小姐昏迷了三日,未曾進食,定是餓極了。”
說完,她匆匆轉身,腳步向外走去。
藍溪玥坐在雕花窗邊,開始仔細梳理起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記憶。
原主藍溪玥,侯府嫡女,身份尊貴,外祖家更是權傾朝野的護國將軍府。
原主的母親在生下她時,便因大出血而香消玉殞,留下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她和一個尚且年幼的兒子。
原主的姨母,也就是她母親的親妹妹,自告奮勇地嫁入了侯府,成為了她的續弦母親,說是照顧自己姐姐留下的一雙兒女。
這位姨母,在嫁入侯府的第一年,便生下了一對龍鳳胎,隻比原主小一歲,府中的老夫人對此樂不可支。
這位姨母對原主,那簡直是寵到了骨子裡。無論原主闖下多大的禍事,姨母都從不責備,反而親自帶著禮物上門賠罪。
這不,她這位繼母的事跡在京城傳為佳話,人人都說,她這位繼母真是寬宏大量,心善如菩薩,一心一意照顧姐姐留下的一雙兒女,哪家繼母能做到她這樣?親姐妹就是不一樣啊!
藍溪玥卻從原主的記憶中,讀出了另一番滋味。姨母的每一次寬容,每一次賠罪,都像是一把無形的刀,讓原主性格變得囂張跋扈,原主可是京城有名的惡毒花癡女。
原主不喜琴棋書畫,她的好姨母從不逼她學,而她的好妹妹卻被自己母親逼著學,原主曾經還在心裡偷著樂呢,想到這裡,藍溪玥不禁冷哼一聲,這哪裡是寵愛?這分明是口蜜腹劍,把原主養殘養廢啊!
什麼為了姐姐留下的一雙兒女,放屁,都是借口,偏偏原主還以為她這個姨母是真的疼愛自己。
唉!真是個傻丫頭,被人哄得團團轉,現在怕是已經和自己親生母親團聚了吧,下輩子投個好胎,清醒一點,彆在這樣傻。
初春端著清粥還有幾盤小菜走了進來,放在一旁桌子上擺放好。
“小姐三日未進食,現在吃點清淡的。”
藍溪玥走過去坐下,她現在實在太餓了,端起粥就開始吃了起來。
填飽肚子後,初夏也帶著大夫回來了,初夏剛進門就看見軟榻斜躺著的藍溪玥,驚喜道:“小姐,你醒了啊!”
“嗯”
初夏對一旁大夫說道:“戚大夫,你來都來了,麻煩你給我們小姐在看看。”
戚大夫是百草堂坐診大夫,醫術精湛,很受京城裡百姓追捧,他點點,走了過去,“把手伸出來,老朽給你把把脈。”
前世,藍溪玥跟著怪老頭學習中醫藥理,也是赫赫有名的鬼手神醫,額頭這點傷她心裡很清楚沒有大礙。
也不知道原主怎麼就沒了,讓自己穿越而來。
她便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看了。”
藍溪玥解開額頭的紗布,額頭上還有一些紅腫,倒是沒破皮,戚大夫看了看她額頭紅腫的一塊,沒說什麼,隻留下消腫止疼的藥便走了。
初夏送走了戚大夫,雲晴和藍綾柔走了進來。
雲晴看著窗邊軟榻上的藍溪玥,連忙走了過來,“玥玥醒了啊,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藍綾柔也聲音哽咽道:“姐姐,你這昏迷三日,我和娘親擔心壞了,這不,一聽說你醒了,就特意來看你。”
藍溪玥撇撇嘴,“姨母和妹妹來了啊,你們放心,我皮糙肉厚,沒事。”
藍綾柔皺了皺眉,“姐姐,你怎麼喚母親姨母?你平日不都是喚母親嗎?”
雲晴也是身子一僵,這些年來藍溪玥都是喚她母親,今日?
藍溪玥心知知道你故意養殘原主,我還能對你有好臉色才怪,“本來就該喚姨母,我的親生母親可是在地府呢,姨母,你說對嗎?”
“玥玥,你今日怎麼如此生分了,我雖是你姨母,可也是侯府當家主母,玥玥就如從前一般,跟柔兒一樣喚我母親便好。”
藍溪玥揉了揉頭,“姨母和妹妹回吧,我這才醒,腦子還有些迷糊,想休息。”
就在這時,藍震榮走了進來,“玥玥,你說你,一天天的能不能乖一點,學學柔兒,不要一天到晚在外惹禍,行不行?”
藍溪玥打量進來的人,這個男人就是原主的父親。
“你發什麼愣,為父說的話你聽見沒有?京城哪個閨閣千金像你這樣的,三天兩頭跑出去惹是生非的?你看看你的名聲壞成什麼樣子,京城哪個男子願意娶你?你還敢肖想太子?從今往後,不準在去找太子。”
雲晴挽著藍震榮的胳膊,“好了,老爺,玥玥才醒過來,你就不要說她了。”
“是啊,爹爹,今日柔兒做了一幅畫,爹爹現在有空,不妨去看看,也好給柔兒指點一下,哪裡不足?”
藍震榮立即軟下語氣,“好,還是柔兒讓人省心,不像這個孽女,一天天的,老是惹禍”。
雲晴看著藍溪玥,慈愛的笑道:“玥玥就好生養著,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藍溪玥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他們一家三口多和諧啊,感情自己是多餘的,也是,原主這個惹禍精,三天兩頭在外惹事,她這個便宜老爹,早就對她心生厭煩。
況且還有藍綾柔這個乖乖女,這個便宜老爹就更看不慣她了。
初春在一旁心疼道:“小姐,你不要難過,老爺這次也是太生氣了,聽說老爺又備下不少禮物送去東宮給太子賠罪呢!”
“啊?明明是我受傷,昏迷不醒,乾嘛給太子送禮賠罪?”
“小姐啊,那個你……對太子死纏爛打,掃了太子在天香樓的雅興,太子很不高興,老爺這不巴巴送禮去,讓太子消氣嘛,每次小姐惹太子不快,老爺都會給太子備下禮物賠罪的啊,可見老爺是真心疼你。”
初春說完,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生怕她的話令小姐生氣。
是嗎?她剛才看藍震榮的眼神,可是對她很厭煩的,都叫她孽女了,還真看不出哪疼她了。
她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從前是我眼瞎,以後不會在追著太子跑了。”
初春和初夏聞言,對視一眼,她們可清楚小姐對太子的執著,小姐現在如此說,怎麼那麼不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