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可沒打算在伯爵府聽訓斥，離開之後直接障眼法去了街道擺攤。
賈大爺看到她來，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我這東西可就白帶了。”
蘇糯白看著他臉上有些紅的小疙瘩：“這是晚上被蚊蟲叮的？”
賈大爺歪嘴動了動有些癢的臉頰：“可不是，最近晚上蚊子可多了，我這還好的，就我家幾個小孫輩被叮得可憐。”
他說完歎了一口氣，手裡的油紙包已經打開，裡麵放著是兩張蔥花餅：“嘗嘗，我老婆子做的，可香了。”
蘇糯白沒有客氣地伸手拿了一塊，這一早上她還真沒吃東西，現在肚子真餓了。
賈大爺也拿了一塊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說道：“我家老婆子做蔥花餅最好吃。”
蘇糯白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帶著蔥香和麵香，用的油也不少，還能聞到油香味：“好吃。”
賈大爺聽到她說好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我就說好吃吧！”
蘇糯白吃完手上的蔥花餅，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術，從包裡掏出幾張黃紙和朱砂。
把黃紙放在了腿上，用手指蘸了朱砂就畫起了符。
賈大爺好奇地伸頭看著她的動作，看了半天沒有看懂。
蘇糯白把畫好的符篆折成三角塞給了賈大爺：“這個給你，掛在屋裡驅蛇蟲鼠蟻。”
賈大爺看著手裡的符，眼睛都瞪大了：“真的？”
“你拿回去試試不就知道。”
賈大爺說著就要從懷裡掏錢：“多少錢，我給你。”
“你不是已經給過了嗎？”蘇糯白笑嗬嗬地看著他。
“我啥時候給你了？”賈大爺一臉不解。
蘇糯白指了指他手裡沒吃完的蔥油餅。
賈大爺立馬就笑了：“明日你還來嗎？我再請你吃蔥油餅。”
“來。有好吃的一定來。”蘇糯白答應道。
一個年輕的漂亮夫人帶著幾個丫鬟走到了蘇糯白的攤位前。
“請問你是蘇大師嗎？”
蘇糯白抬頭看向站在自己攤位上的幾人，隻看到夫人滿麵的愁容，說話又有些欲言又止。
隻一眼她就明白了婦人為何而來：“我就是。”
段雨涵臉上微微一笑，也不嫌棄地坐在了她攤位前麵的小馬紮上麵：“是殷蝶介紹我來的。”
她猶豫了一笑說道：“大師能否換個地方說話。”
蘇糯白自然是答應的，和賈大爺說了一聲讓他幫忙看攤位，就和這位段雨涵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樓。
段雨涵要了一個雅間，讓丫鬟在外間守著：“大師，我想問問，我什麼時候會有孩子。”
蘇糯白觀她麵相：淚堂有亂紋，年上，壽上直紋，人中歪斜。
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看不清楚容貌的嬰魂。
“你有過一個孩子。”
段雨涵一聽放在桌上的手握緊了手帕，痛苦地點點頭：“是。”
“你淚堂有亂紋，子女的親情緣分薄弱，身體也不是很好，年上，壽上有直紋，你們夫妻應該常有口角。”
“人中歪斜，子女多為不孝。而你這個死去的孩子是你唯一的孩子，你夫君和婆婆讓你過繼的子女也不會孝順你。”
段雨涵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怎，怎麼會這樣？”
蘇糯白還從她的麵相上看出了點什麼：“當年那個孩子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不想讓你生。”
段雨涵眼睛通紅地看著她：“什麼？”
“你夫君家的門楣沒有你家的高，你嫁過去之後處處讓他們覺得抬不起頭，要是再讓你生出孩子，怕是更加抬不起頭。”
蘇糯白有些同情地看著段雨涵。
段雨涵像是想到什麼：“我從來沒有用自己的身份壓著他，還處處讓娘家人幫襯。”
蘇糯白看著她：“他們享受著你帶來的一切，卻並不接受你比他們高的身份，每次看到你都會讓他想起他並不高的出身。”
“在你麵前，他總是要巴結討好。你就算做得再好，再溫柔體貼，在他心裡依舊厭惡你。”
段雨涵想要拿麵前的茶杯，可是手抖得厲害：“所以，我的孩子是他害的？”
蘇糯白：“不隻是他，還有他的母親，他們總覺得你掌握了家裡的一切。一旦你沒有了孩子，就會被他們拿捏。”
段雨涵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淌了下來：“為什麼，那也是她的孫子孫女，那也是他的女兒和兒子。”
“你覺得他會缺孩子嗎？現在他們讓你過繼到名下的，才是他的心頭寶，那些妾室，才是讓他挺直腰板的存在。”
蘇糯白看著她前麵的嬰靈，想要努力地給她擦拭著流出的淚水，可是小手根本就碰不到。
急得他繞圈地在段雨涵身邊飄來飄去。
“你的孩子一直都沒走，你雖然子女緣薄，卻有一個非常乖巧懂事的孩子，要是他出生了，就算隻有一個孩子，你也會幸福。”
段雨涵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她：“我，我的孩子還在？”
蘇糯白點點頭：“他一直陪著你，看到你傷心難過，他比誰都擔心。”
段雨涵看向空蕩蕩的雅間：“寶寶，是娘親沒用，是娘親沒有照顧好你，是娘親對不起你。”
蘇糯白看到嬰靈用力地搖頭：“你想看看他嗎？”
段雨涵驚喜地看向她：“真的可以嗎？”
“我希望你見到他之後勸他去投胎，再跟在你身邊，他的魂體會越來越淡薄，最後消散在這天地間。”
蘇糯白不希望這個小家夥消失。
段雨涵心裡大驚：“我一定勸他。”
蘇糯白抬手在她的眼前劃過。
段雨涵隻感覺眼前微微一陣冰涼，等到她適應之後，就看到看不清臉的小孩子飄在她麵前不遠處。
就算沒有五官，她依舊能感受到他的擔憂，他的不舍。
她想伸手去摸摸孩子，可是小家夥害怕地躲開了。
像是害怕自己身上的陰氣傷害她一樣。
段雨涵求助地看向蘇糯白：“我，我能抱抱他嗎？”
蘇糯白抬手在小家夥身上打入了一道陰氣，讓他的身體凝實了不少：“去吧！”
小家夥有些害怕地飄到段雨涵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