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糯白看著坐下來的男人,身上有著殺氣,卻不是殺人沾染的。
看上去凶狠卻是眼神有力,看人的時候平視而堅定。
鼻梁長做事有些優柔寡斷,容易錯失好機會,倒也不會有大損失。
“這位客人想要算什麼?”
趙路一個大男人坐在這裡有些猶豫:“他們說你算卦很靈。”
蘇糯白看著他:“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趙路一咬牙說道:“我想續弦,想讓大師幫我算算,我要娶的媳婦對我女兒會不會不好。”
蘇糯白觀了他的麵相:“有你要續弦女子的生辰八字嗎?”
趙路點點頭,報了一個生辰八字給蘇糯白。
蘇糯白聽完之後就掐指算了一下:“你命裡有兩段姻緣,第一任妻子生了你女兒之後落下了病根,在你女兒三歲的那年就去世了。”
“你是做屠夫生意的,每天早出晚歸,就把女兒放在家裡讓爹娘照顧。”
“可是你發現你爹娘並不喜歡你女兒,經常趁著你不在意的時候虐待她。這也是你有一天早歸才發現的。”
“而你賺的錢,都被你爹娘拿去貼補了兩個弟弟家裡。你想要分家,但是又怕分家之後無人照看你的女兒,所以才生了續弦的念頭。”
趙路聽得都呆住了,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大師,那我要娶的這個女子行嗎?”
蘇糯白搖搖頭:“這不是你的良配,和她成親在你麵前她表現得很疼愛你的女兒,等成親一年後,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不在家的時候,你女兒依舊逃不過被她虐待的命運,甚至是剛十四歲,就被她送給了娘家侄子玷汙了。”
“逼不得已,你隻能讓女兒嫁給了她娘家的侄子。而她這位娘家侄子也並不是好的,吃喝嫖賭沒有一樣是不碰的。”
“在你女兒嫁給他的第二年,活活被他打死了。而你和這位妻子的兒子也是白眼狼,你老了都不得安寧。”
趙路聽得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他和亡妻兩人從小就認識,彆人都害怕他是個屠夫,隻有她每次都笑嗬嗬地說他有安全感。
他答應過自己的亡妻會好好照顧女兒,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她不被人欺負。
蘇糯白看著他命裡除了現在的女兒外,還有一子一女,晚年也是幸福的!
“你的正緣會在半年後出現,那個女子是個寡婦,卻是心地善良之人,對待你的女兒視如己出。”
趙路聽她說完,臉上的愁容瞬間就散去了:“多謝大師,到時候還要麻煩大師幫忙看看。”
蘇糯白淡淡一笑。
趙路去旁邊的包子鋪買了十個包子遞給她:“這是卦金。”
蘇糯白接過包子,打開來分了賈大爺一個,還給了墨寶一個。
墨寶把之前的荷包坐在了屁股下麵,吃著她遞過來的包子。
賈大爺咬了一口包子:“大師,他要是娶了今天來看的女人,真的會這麼慘?”
蘇糯白笑著說道:“這緣字妙不可言。”
賈大爺看著周邊的攤位,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這不起眼的攤位旁邊的商販多了起來。
而原本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包子鋪,現在都搬到了他們的隔壁。
還有賣零嘴的,更有一些閒著沒事的,或蹲或坐的在他們周圍看戲。
蘇糯白今天的三卦算是算完了,準備等著風至來了收攤回去。
賈大爺看她收攤了,一臉的不解:“你今天就算兩卦?”
“出門的時候算了一卦,所以今日三卦算滿了。”蘇糯白收起了幌子就坐在了一旁等風至。
墨寶看風至回來了,把屁股下的荷包丟給了他。
風至看著手裡的荷包也不問,直接丟進了背包裡:“回去了嗎?”
蘇糯白伸了個懶腰:“回去了。”
她和賈大爺他們揮揮手就離開了。
街道上其他擺攤算命的一個個投來了鄙夷的目光,這人來了以後每天都有人找她算。
可偏偏她就隻算三卦,一點都不會想著多賺點錢。
蘇糯白要是聽到他們的吐槽,一定會翻一個白眼: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們多賺點,不然還有你們什麼事。
風至走在她身邊:“店鋪已經打掃乾淨了,現在要叫小乞丐去嗎?”
蘇糯白懷裡抱著墨寶:“風至,你說我們那間鋪子做什麼好呢?”
風至想到那條街的周圍賣的東西:“小姐,那條街也就隻能賣紙紮人,元寶和香燭了。”
“你要是賣彆的,怕是也沒人敢去買。”
蘇糯白其實也沒打算用這間鋪子賺錢,不過是做做善事,收留一些小乞兒。
“也行,不過你問問那些小乞丐願不願意去,不願意去彆勉強。”
風至點點頭:“好,我會問清楚的。”
蘇糯白回到沁心園,幾個小紙人立馬來了精神,本來躺平的小身板都支棱了起來。
爭先恐後地跑到她麵前,讓她讀取他們的記憶。
蘇糯白讀取了蘇亦瑤莊子上的記憶。
蔡氏還真的請了大師去莊子上,可是這大師道法不行,反被她的咒法反彈了。
現在他自己身上也是一身的貓癬,又疼又癢,氣地罵張嬤嬤和蔡氏。
他還給兩人下了倒黴咒。
看來這兩人最近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蘇糯白又讀取了蘇敬業那邊院子的記憶。
蘇敬業是被驚叫聲給吵醒的,剛想要罵人,發現周圍圍滿了人。
自己赤身裸體地抱著一個紙人,昨夜的記憶瞬間浮現在心頭,嚇得他喊叫連連。
禦史今日出門,到處碰到堵車,結果繞路就繞到了這條街,看到圍著的人群好奇地讓車夫去打聽。
一打聽讓他震驚得下巴的都掉了,他害怕車夫和小廝弄錯了,親自去查看。
結果一看還真是蘇侍郎的二兒子,這可真是震驚得眼睛都掉了。
上了馬車就連忙寫了奏章,上朝遲到也不在意,把這事給捅到了大殿上。
蘇德義一臉茫然地看著禦史,反應過來之後就跳出來大罵:“湯禦史,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何必這麼詆毀我兒名聲。”
湯禦史冷笑地看著他:“蘇大人,現在盛京都傳遍了,蘇侍郎家的二公子饑不擇食睡了紙紮人。”
“你要不信,大可去街上打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