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司業看到鹿鶴羽看向蘇糯白，也好奇地朝著她看了一眼。
蘇糯白也恰好看到了他的麵相：眼神渙散，嘴巴小沒有口角線，安分守己不敢惹事。
依附周圍的人，聽從彆人的意見，容易被人慫恿，成為替罪羊。
鹿鶴羽看向蘇糯白：“還不去查探，彆耽誤了劉大人的事情。”
蘇糯白恭敬地行禮：“是。屬下這就去。”
她朝著劉司業笑笑就進了教司坊。
劉司業轉頭看向鹿鶴羽：“要不要請人帶路？”
“不用，你還怕她拐走你這裡的人不成？”鹿鶴羽半真半假地說道。
劉司業立馬搖頭：“這怎麼會，那就請大人去裡麵坐坐。”
鹿鶴羽跟著劉司業去了庭院裡坐。
蘇糯白走進了教司坊，朝著陰氣彙集的地方走去。
這裡是一個偏僻的院落，平時也沒有幾個人會來。
破破爛爛的院子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沒人住了。
伸手推開了快要倒的院門，一股陰涼之氣就朝著她湧來。
一群鬼就這麼站在院子裡，看著她，眼裡都是探究。
蘇糯白把院門關上，轉頭看向院子裡的鬼，這些鬼裡有男有女，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很年輕，沒有一個超過二十五歲的年紀。
“我想和你們打聽一隻鬼。”
一群鬼嚇了一跳：“你，你是玄師？”
蘇糯白點點頭。
一群鬼嚇得想要四散逃開，結果卻是連院子都沒有出去就被彈了回來。
這些鬼都懵了，院子什麼時候被布置下了陣法，他們怎麼沒發現。
蘇糯白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用那麼害怕，我來這裡是為了找隻鬼，並無惡意。”
一個女鬼身上都是鞭傷，唯一完好的隻有她漂亮的臉蛋：“你，你想找誰？”
蘇糯白報出了孟婆妹妹的名字宋清瑤。
女鬼皺眉像是在回憶什麼：“她在幾十年前被人帶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帶走？”蘇糯白擰眉。
女鬼點點頭：“我死得比她早，可是魂魄一直被束縛在這裡不能離開，所以她們姐妹進來的時候我是見過的。”
“她和她姐姐真是很漂亮的人，當年也是風雲盛京的人物，琴棋書畫，容貌都是上佳。”
“隻可惜宋大人獲罪，她們就淪落到了教司坊成為玩物。”
“那些早就垂涎她們的人，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的湧入了教司坊。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五年，她們的新鮮感也就過了。”
“來這裡的人不再會疼惜她們，開始虐待。”女鬼說到這裡不由得身體輕顫。
她們所經曆的，自己同樣也經曆了一遍。
蘇糯白輕輕皺眉，這之後的時候她知道：“宋清瑤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為什麼會離開？”
女鬼想了很久：“她姐姐死後的第二年，那時候她們來教司坊已經有七年。”
蘇糯白擰眉，教司坊的人不是輕易可以贖出去的，也不是輕易可以離開的。
想要從教司坊贖人，除非你是皇室背景，不然必須在教司坊十年，才有機會可以贖人。
除此之外還需要大量的財力和人際關係，不是輕易就能把人贖出去的。
“你知道她是被贖出去的，還是被指派了任務出去了的？”
女鬼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蘇糯白一陣的頭疼，果然孟婆的妹妹沒那麼好找，要是那麼好找，她也就不會求到自己頭上了。
她看向院子裡的鬼，他們死前都被丟到了這間院子裡，死後就被束縛在了這裡。
活動範圍也就隻能在教司坊裡，既不能去投胎，也不能離開。
他們就算身上有怨念，想要報仇也害不了裡麵這裡的人。
來這裡的人每個都有官身，不是他們這些鬼能近身的，而其他人都是和他們一樣的可憐人。
“我送你們去投胎吧！”
女鬼眼裡都是喜色：“我，我們能離開了？”
蘇糯白點頭，身旁就出現了一扇鬼門。
女鬼已經被困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了，做夢都想要離開這個噩夢一般的地方。
看到鬼門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朝著鬼門走去。
她走到蘇糯白身邊微微停頓，深深地一禮：“謝謝大師。”
其他鬼走過也是如此。
蘇糯白為他們念了《度人經》希望他們來生少些磨難。
看到最後一隻鬼離開了院子，鬼門也同時消失不見了。
鹿鶴羽看到她出來，起身和劉司業說道：“我們這邊事情辦完了，今天打擾劉大人了。”
“鹿大人客氣。”劉司業笑著送幾人離開。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人：“她都去了什麼地方？”
“就是我們以前丟快死去人的院子，其他地方都沒去。”小廝回稟。
劉司業皺眉：“她去哪裡做什麼？”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她進去之後就關了院門，在裡麵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並沒發現什麼特彆的。”小廝也是不解。
劉司業總感覺不對：“你去查查看，裡麵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沒有。”
小廝立馬點頭，轉身去查看。
馬車上鹿鶴羽看著對麵坐著的蘇糯白擰眉：“事情沒辦理好？”
蘇糯白抬頭看他：“教司坊裡外出或是被贖身的女子會不會有記錄？”
“教坊司的人員從進入到死亡，什麼時候出去，去的是什麼地方，被什麼人贖身都要有記錄。”鹿鶴羽說看就看著她。
“你想要查誰？”
蘇糯白看向他：“宋清瑤，應該是四五十年的事情了。先帝在的時候貪汙被罰，她還有個姐姐叫宋清秋。”
鹿鶴羽記了下來：“我會去幫你查，有消息了告訴你。”
蘇糯白抬頭看向他，這人其實還挺不錯的，都不問為什麼。
鹿鶴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蘇糯白摸摸肚子：“就是肚子餓了。”
鹿鶴羽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裂開了：“星空，去吃飯的地方。”
“好的主子。”星空在外麵回道。
兩人剛落座，就看到星雲蹭了過來。
蘇糯白抬頭看了星雲一眼就低頭專心乾飯。
星雲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問，隻能求助似的看向鹿鶴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