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刺殺事件,朱允熥耽擱了幾天,對寶鈔的關注。
聽到解縉說,寶鈔一切沒問題,朱允熥暫時放下這一份擔心,寶鈔可以正常發展,那就足夠了。
再和解縉聊了聊,寶鈔的相關事情,一天便如此過去。
第二天早上,朱允熥得不到傳召,也不需要去上朝,明白皇爺爺還沒有要冊封自己的意思,於是計劃早上回大本堂坐坐,下午再去陶誌學那裡看看火器。
以及去紡織工廠走走,看他們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最近有沒有麻煩等等。
來到大本堂,朱允熥看不到朱桂。
“十三叔呢?”他好奇地問。
“十三哥成親了,以後不用來了。”朱楧說道。
原來如此!
朱桂算是畢業了,差不多可以去就藩,也說明朱桂長大了。
“殿下!”
齊泰進來後,一反常態,沒有對朱允熥冷眼相看,而是滿臉討好,笑道:“您來了!”
到了這一步,朱允炆直接廢了。
一個可以殺弟弟的人,在朱元璋眼裡,是不可能再當皇太孫,朱允熥毫無懸念要在這次奪嫡中勝出。
齊泰不得不當一次牆頭草,想要倒向朱允熥,希望化解他們當初的矛盾和問題。
“怎麼,難道我還不能來大本堂?”
朱允熥對於齊泰,沒有任何好感。
至於齊泰的討好,他也不想接受,既然不是自己人,就是敵人,麵對敵人,沒必要和顏悅色。
齊泰被朱允熥懟了一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也不生氣,尷尬道:“當然可以!”
說完了,他宣布上課。
朱高熾說道:“這個齊先生,轉變得挺快的!”
朱栴說道:“他再不轉變,以後允熥就要收拾他了,也是怕死。”
“挺有意思的。”
朱高煦說道:“還以為齊先生,很有文人風骨。”
他的這句話,沒有掩飾,也不怕被齊泰聽到,然而齊泰真的聽到了,頓時臉色鐵青,難看得很。
可是,齊泰不敢生氣,隻好笑著繼續上課。
不僅齊泰,其他一些官員,也有部分專門來找朱允熥示好,希望朱允熥不和他們計較。
可是,朱允熥態度冷淡。
讓他們猜不透,更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奈隻能離開。
朱允熥體會到,他們奉承自己的爽快,但又不至於要飄了,到了下午的時候,按計劃出城去找陶誌學,躲開了那些過來討好的文官。
實在不想,接受他們現在的討好。
真的想討好,在朱允炆倒下之前,就該來了,現在再來,為時已晚。
看完了火藥和紡織廠,他們暫時沒有彆的問題。
朱允熥暫時沒有資金投入給陶誌學製造武器,唯有暫時改造威力更大的火藥。
隨後,藍玉和傅友德,要出發北上。
相關的聖旨,在昨天便快馬加鞭地送出去了。
朱允熥去送行,繼續叮囑他們,在北邊不要亂來,不能對任何藩王的東西動手。
就算要做什麼,也要等待朱元璋的命令。
他們當然是答應的!
送走了他們,朱允熥接下來,大概就是等待朱樉他們回來,以及等老朱的聖旨,讓自己當皇太孫。
如今朝中大臣的風向,全部倒向朱允熥這邊。
原本那些瞧不起朱允熥的文官,現在都主動來找朱允熥討好,有一種朱允熥不當皇太孫都不行的感覺。
回到家裡,朱允熥還能看到,其他一些文官,靜悄悄地送來的拜帖。
“他們文人的風骨呢?”
朱允熥無奈地在想,又道:“把這些拜帖,全部燒了吧。”
以前他們愛理不理,現在可是高攀不起。
其實他們大可以不配合朱允熥,大明最不缺的,正是當官的人,朱允熥還可以自己培養官員。
比如剛被搞了的鄭賜,朱允熥在想,要不要安插自己的人進去當工部尚書。
工部和戶部,朱允熥有信心,可以將其拿捏。
其他的,未來再想辦法滲透。
“都燒了?”
柳六震驚地問。
朱允熥道:“燒了。”
他也懶得解釋,現在優勢在我,沒必要解釋。
當天傍晚。
宮裡有人出來,告訴朱允熥,明天進宮一趟。
次日一早。
朱允熥到了宮裡,被告知朱元璋今天在乾清宮看奏章,來到乾清宮的時候,可以看到老朱憔悴了些,大概是這兩天都睡得不怎麼好。
“皇爺爺,你又煩惱了。”
朱允熥走了上前,幫朱元璋把有些淩亂的頭發整理好,續道:“孫兒知道,你心裡不好受。”
“唉……”
朱元璋長歎了口氣,無奈道:“咱的兒子,咱的孫兒,要殺自己的親人,你讓咱的心裡如何好受?”
朱允熥說道:“您還有孫兒在。”
“孫兒不會殺自己的親人,會對他們好好的。”
“您不要傷心,他們其實就是太貪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正好讓他們看清楚事實,以後再也不敢不擇手段地鬥爭。”
朱允熥隻好安慰道:“他們隻是利欲熏心,現在清醒了,一定會後悔。”
“但願真的後悔。”
朱元璋對他們,也不抱任何希望,又道:“等你二叔三叔回來,你真的不打算對他們做什麼?”
朱允熥搖頭道:“不了,他們是皇爺爺的兒子,應該怎麼處理,是皇爺爺的事情,孫兒不能幫皇爺爺做決定。”
他甚至還要為他們求情,好拉攏藩王的心。
“你是個好孩子!”
朱元璋看到朱允熥不想報仇,也沒有報仇的心思,道:“咱把大明江山交給你,可以放心了。”
至少在他還在的時候,朱允熥不會對親人動手。
將來他不在了,人死如燈滅,什麼都不知道,不計較這麼多。
就算朱允熥是虛偽的,但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虛偽,那麼他也很滿足了。
“皇爺爺終於要立孫兒為皇太孫了?”
朱允熥說著便笑了。
看到這個逆孫如此,朱元璋終於笑了笑,歎道:“咱除了你,還能有誰?儲君的位置一天沒能定下,你那些皇叔永遠不會安分,唯有定下來,才能斷絕他們的所有念頭。”
這是最重要的。
古往今來,很多皇帝首要的是定下太子。
如此,朝堂才能穩定。
也好斷絕了,其他人的念頭。
朱元璋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也是確定儲君是誰,除了朱允熥,真的再無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