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在出船之後第三天,朱允熥再來看看醉仙樓的情況,隻見這裡,隻有零零星星幾個客人,然後就沒有然後。
朱桂他們都在抱怨,要賺不到錢了。
但他們也隻是抱怨,朱允熥早就提醒過了,投資進醉仙樓可能賺不到錢,讓他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他們肯定做足了心理準備,對於現在的情況,剛開始是抱怨,但時間一長,逐漸麻木了,目前醉仙樓還在燒錢,他們投進去的錢,快要燒沒了。
掌櫃李豐看到江月樓那邊,一直熱熱鬨鬨,心裡不是滋味。
也許是江月樓熱鬨依舊,又弄不清楚朱允熥什麼身份,又或者呂家自己亂了。
到了如今,還看不到再有人來找醉仙樓的麻煩。
“殿下,現在如何是好?”
李豐擔心地說道。
朱允熥說道:“淡定,江月樓那邊真的那麼熱鬨?”
“很熱鬨!”
李豐說道:“裡麵吃喝的聲音,連續不斷。”
朱允熥尋思著,點頭道:“我去看看。”
言畢,他帶上楊大妞出門。
來到江月樓外麵的時候,隻見裡麵的聲音確實不斷,聽起來很熱鬨,酒樓要的正是這種人氣沸騰的熱鬨。
但江月樓現在的熱鬨,卻又不太一樣。
簡單來說,和讀書人的熱鬨,完全不同。
進進出出的讀書人、文官少了,裡麵的都是那些徐家的護衛、武夫,在吃飯喝酒,吵鬨出來的聲音。
“殿下,裡麵好吵啊!”
楊大妞說道。
朱允熥笑著問道:“你覺得這是吵,還是熱鬨?”
楊大妞道:“吵!”
“吵就對了!”
朱允熥信心滿滿道:“這個江月樓,支撐不了多久。”
楊大妞聽著,不解其意。
為什麼吵了,就支撐不久了?
不過殿下說的,肯定是對的,楊大妞表示無條件相信殿下。
“殿下。”
“大妞姐姐。”
這時,他們的身後,傳來了兩道聲音。
一道顯得成熟、知性,一道清純活潑。
朱允熥回頭看去,隻見一大一小兩個小美女,不知何時就在他們身後,正是徐妙清和徐妙錦姐妹。
“十三嬸。”
朱允熥的一句十三嬸,經常能讓徐妙清臉紅了,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徐妙錦說道:“我們是來看看,徐家的人,有沒有認真完成任務,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心疼了?虧了不少錢。”
她還是那樣調皮,還有些古靈精怪。
一點也不怕,朱允熥三皇孫的身份。
心裡是把朱允熥,當作朋友了,不是那種上下級的關係。
朱允熥說道:“現在是虧了點錢,但我很快能賺回來,做生意就是這樣了,要有投入,才能有收獲,不會虧的。”
說著,他又道:“我們回醉仙樓再聊。”
“好啊!”
徐妙清拉住自己小妹的手,跟在朱允熥身後回去。
同時還叮囑徐妙錦,不要對三皇孫殿下無禮,徐妙錦完全沒所謂,想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回了醉仙樓,徐妙清問道:“我想,我大概明白,殿下的想法了。”
“什麼想法?”
徐妙錦像是個好奇寶寶。
對於朱允熥這種“資敵”的方法,她完全不能理解。
好好的生意不做,居然請徐家的護衛去吃飯,把錢往呂家的口袋裡麵塞,這不是個正常的操作,她很想得到答案。
“十三嬸請說。”
朱允熥不意外,她能看出來。
如果這樣還看不透朱允熥的計劃,顯得這位十三嬸很呆。
當然了,徐妙錦就有些呆了。
徐妙清道:“江月樓做的,是讀書人、是文官的生意,但不排斥其他人,隻要給的起錢的都能進去,殿下讓我們把一些武夫送進去,為的正是破壞那些讀書人的環境。”
朱允熥笑道:“沒錯,還是十三嬸看的透。讀書人、文官,天生和那些武夫不對頭,好好一個附庸風雅的環境被破壞了,以後還有人願意來?”
徐妙清附和道:“讀書人一走,我再把家裡的護衛撤回,江月樓再無人了,殿下可以趁此機會,把醉仙樓的優勢營造出來。”
具體做法,差不多是這樣了。
朱允熥正是這樣想的,徐妙清也想到了這一點。
徐妙錦聽了他們的話,琢磨著說道:“殿下,你真壞。”
“這就是商戰!”
朱允熥沒所謂道:“接下來,該我反擊了,那些讀書人沒了江月樓這個好去處,很快隻能來我這裡了。”
徐妙清想著,有些顧慮道:“但是,他們願意來殿下的地方?”
朱允熥聽得懂她的意思。
那些文官,和朱允熥不是一路子的人。
如果知道醉仙樓是朱允熥的地方,肯定沒有人願意來。
“除了你們,誰知道我是醉仙樓幕後的大老板呢?”
朱允熥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並不想露臉。
如果未來真的,一定要露臉,那麼讓朱桂出麵好了。
之前朱允熞來了,是有暴露的風險,但這幾天去大本堂,又教了一種紙飛機的折法,朱允熞現在對他服服帖帖的。
可操作的空間,那就更大了。
“殿下的考慮,真的周全!”
徐妙清甚是佩服,從成立醉仙樓開始,就想到了接下來的一切步驟。
徐妙錦好奇地問:“那你接下來,想怎麼做?”
朱允熥說道:“吸引讀書人進來。”
“怎麼吸引?”
“很簡單,炒作,造勢。”
朱允熥說道:“李豐,筆墨紙硯。”
李豐很快,把筆墨紙硯送了上來。
重生之前,朱允熥沒少看書,看的書多了,什麼都懂一些,比如說對聯。
徐妙錦主動幫忙磨墨,頗有一種,紅袖添香的感覺。
朱允熥提起筆想了一會,在紙上寫:“寂寞寒窗空守寡。”
“傳聞是李清照寫的。”
徐妙錦看的書也多,很快認出來了,道:“殿下是要寫對聯嗎?”
朱允熥點頭道:“你能不能對出來?”
徐妙清說道:“一個叫做惠崇的詩僧,曾對‘休偕佳偶但依僧’,意思上有一種超脫世俗的想法,其實不算工整,上聯意境孤寂清冷,下聯需要情感契合,才算是工整。”
“你能不能對?”
徐妙錦又問。
“簡單!”
朱允熥提筆,寫下了:“梧桐朽枕枉相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