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繒船啟航，駛出江心。
鄭和還是第一次乘坐這種大船，但他不覺得船會暈，隻覺得在船上才是自己的歸宿。
朱允熥也是第一次，乘坐古代的船離岸，至於感覺……完全沒有感覺。
穿越之前，郵輪他都坐過，和這種古代的船對比，古代的簡直是渣渣，離岸的時候還特彆的搖晃，一點也不穩定，但古代的技術，能做到這一步算不錯了。
趕繒船順著江水，順流而下，很快到了出海口附近。
“殿下，可以了嗎？”
朱壽小心地問。
很擔心朱允熥一句話，讓他們全部出海，就算可以平安無事回去，但讓陛下知道了，也得讓他們掉一層皮。
“等一等。”
朱允熥想著說道：“我還沒看過，大明水師的實力有多強，能不能打一發火炮，擊中一個目標給我看看？”
朱壽問道：“在這裡，何來的目標？”
從出海口抬頭，往外麵看去，入眼所見都是水。
近處是江水，遠處是海水，除了靠近岸邊的漁民，看不到還有什麼目標，總不能打漁民。
至於那些漁民，是不敢像他們這樣，那麼靠近大海。
因為片板不得下海，他們隻能在江邊活動。
朱允熥說道：“沒有目標，可以製造目標，吳忠你認為對吧？”
吳忠熟練的感受了一下風向，還有船下水流的情況，走到船的一邊，道：“從這裡放下一艘小船，讓其隨波逐流，沒多久就能遠離我們，可以作為打擊的目標。”
他已有很長時間，沒有接觸過大海。
也想打一發火炮試試，看曾經的技能是否生疏了。
“那就按照吳忠說的去做。”
朱允熥也不猶豫，當場便要行動。
朱壽沒辦法，隻能按照吳忠說的去進行，同時心裡吐槽吳忠，一點也不懂事。
小船很快，放入到水麵。
正如吳忠說的那樣，很快隨著水流漂遠了。
朱允熥看得出來，吳忠在海上還是有點東西，經驗豐富得很。
一眼就能看出，江海之交的水流動向，沒點經驗是做不到像他這般，絕對是個能用的人。
隨著小船越來越遠，朱允熥問道：“吳忠，這樣可以了嗎？”
吳忠豎起大拇指，對準那艘小船，判斷了好一會，又道：“可以再遠一些。”
他們又等了一會，吳忠道：“可以了。”
“裝填炮彈。”
朱允熥還很好奇，明朝的火炮怎麼樣，威力如何等。
火炮在元末，已經是普遍使用。
鄱陽湖水戰的時候，就有過大規模的，在船上用火炮和陳友諒互相對轟的例子。
“我來！”
吳忠找出火藥，倒到炮筒內，再裝上一顆特彆重的鐵彈。
朱允熥發現明初的火炮，還是前裝炮。
不過也正常，以現在的鑄造技術，做不到後裝，沒辦法保證氣密性，很容易炸膛，一旦炸了，後果不堪設想。
等到吳忠折騰完畢，再對準遠處的小船。
進行簡單的判斷和瞄準，點燃了引線。
轟……
隻聽到一陣轟鳴的聲音出現，船上還有些人，被嚇得一跳。
眾人再看到炮口有火光吞吐，炮彈被打了出去，正好打中那一艘小船，當場被打沉了。
“好！”
朱允熥全程看著這一幕。
那麼遠的距離，用的還是這種劣質火炮，吳忠的精準程度還能那麼高，朱允熥承認被吳忠驚豔了，看來古人並不是什麼都不懂。
他們也隻是，接觸的知識，不如朱允熥這個現代人多，見識也不夠多。
隻要給了他們足夠的條件，朱允熥這個現代人，說不定還會被古人摩擦。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那些劣質火炮，實在太差了。
後坐力也比較猛，剛才一開炮，整艘船都在不停搖晃，直到現在才平息下來，看來大明的火器，一定要改。
“你應該很多年沒上船，還能一炮擊中目標，好本領。”
朱允熥讚歎道。
“多謝殿下的誇獎，隻是僥幸。”
吳忠連連道謝，同時心裡竊喜。
剛才那一炮，他承認有賭的成分，實在是技能生疏，沒想到賭對了，真的能打中，若是讓他再來一次，那就不一定了，他不敢再賭。
“海軍交給你，我放心。”
朱允熥想要畫餅了，又道：“你好好乾活，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皇爺爺削了的爵位，我可以幫你要回來，前提是要立功。”
“多謝殿下！”
吳忠跪下來磕頭。
儘管是畫餅，但也讓吳忠看得到希望。
一旁的廖鏞見了不知道多羨慕，在想自己也要努力，爭取下一次可以表現。
他相信，我也可以！
朱允熥說道：“好了，起來吧。”
“多謝殿下。”
吳忠還是滿臉興奮。
“殿下。”
朱壽過來說道：“該回去了。”
再不回去，他怕等會錦衣衛就要來找自己了。
“好吧，先回去。”
朱允熥不再讓朱壽為難。
大明水師的實力怎麼樣，他有了大概的認知和判斷，今天的目的達成了。
“回去！”
朱壽朗聲道。
朱允熥又道：“舳艫侯，接下來練兵，還要你的支持，吳忠負責帶兵訓練，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找舳艫侯，如果舳艫侯也無法滿足，派人來找我。”
“是！”
他們一起說道。
朱允熥讓吳忠擔任兩千海軍總指揮使，廖鏞為副指揮使，是吳忠的副手，幫吳忠管理這兩千人。
兩千個海軍士兵，暫時隻是開始。
未來肯定還有更多，才能夠擁抱大海。
這個開始，很難得了。
回到了軍營附近的碼頭，朱允熥從船上下來，把吳忠和廖鏞留在軍營。
這個時候，又下雪了。
雪花洋洋灑灑，把地麵鋪了一層雪白。
“去船塢看看。”
朱允熥沒有現在回城的意思。
不把這些和船相關的東西，全部看了一遍，是不會安心。
來都來了，沒那麼快想回去。
“殿下，這邊請。”
朱壽道：“船塢比較遠，請上馬車。”
他們通過馬車，走了好久，一個在水邊的建築物，便如此出現在朱允熥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