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孫殿下，想要開海。”
“想要出海經商，來救濟所有的傷殘老兵。”
蔣瓛把這件事，又詳細地彙報了一遍。
還包括了朱壽去找馮勝，他們商量的大概內容是什麼。
但是，蔣瓛要做的隻是彙報，除了彙報，不發表其他任何意見，這是他當錦衣衛都指揮使的準則，想要活下去，必須得這樣做。
“出海經商？”
朱元璋很是意外。
海上倭寇那麼多，還有方國珍張士誠的舊部，以前都逃出海了。
為了防止倭寇來襲，不給那些舊部回來，朱元璋很早之前就海禁了，卻沒想到朱允熥想要破壞自己這一舉措，問：“允熥還說了什麼？”
“殿下還說……”
有些話，蔣瓛都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但，作為錦衣衛，他的職責又是把一切彙報給朱元璋。
“陛下雖然禁海，但私底下走私的人，絕對不少。”
“殿下認為朝中支持禁海，反對開海的官員，基本來自沿海地區，他們背後的家族，一定也在走私，禁得越厲害，他們賺的錢越多。”
“殿下也想賺海上的錢，讓大明之外的黃金白銀，源源不斷流入我們大明。”
蔣瓛把這話說完了，心也隨之提起來。
特彆是官員的那一句，如果較真去查，一定能查出確有其事。
那麼又要來一場腥風血雨，皮場廟裡麵掛著的人皮，隨之更多了。
“真的假的？”
朱元璋聲音一冷，頓時殺氣騰騰。
先不管真假如何，但在朱元璋的認知裡麵，那些該死的大臣，真的敢這樣做。
有了利益驅使，他們什麼都敢做。
“不知道真假。”
蔣瓛搖頭道：“海上，是我們錦衣衛的短板。”
不僅是錦衣衛，還是整個大明，大部分人的短板，大海太神秘，也太危險了，沒有誰敢隨便出海。
“查！”
朱元璋冷聲道。
不管是否真的，隻要一個小小的懷疑，一句簡單的傳言，他都要查下去，自己的海禁，成了那些大臣背後獲利的手段，這是不允許的。
“是！”
蔣瓛道。
朱元璋又道：“繼續。”
蔣瓛知道，得彙報朱允熥的情況，又道：“今天，有一個國子監的讀書人，自薦想成為三皇孫的幕僚，三皇孫和此人聊了好久，最終把他留下了。”
這個，又讓朱元璋感到有趣。
能夠被朱允熥留下的人，應該有點本事。
朱元璋對這個楊士奇感到好奇，又道：“查。”
“是！”
蔣瓛就知道，這人也要查。
“另外，還有一件事。”
蔣瓛繼續說下去：“之前開平王夫人，給三皇孫殿下送了一個貼身護衛，此人小時候也是傷殘老兵那個村子裡的，她發現有人私吞、克扣了部分傷殘老兵的撫恤。”
“什麼？”
朱元璋眉頭一皺，剛剛收斂起來的殺氣，又一次冒了出來。
如此殺氣騰騰，蔣瓛見了便是害怕。
那可是給傷殘老兵，甚至是陣亡士兵的撫恤，是他們用性命換回來了，居然也有人敢私吞。
這是在找死！
朱元璋快忍不住，又要殺人了。
“誰私吞了？”朱元璋問。
“周德興。”
蔣瓛說道：“那部分老兵是曾經周德興的部下，但奇怪的是……”
他停頓片刻，適應了老朱的殺意後，又道：“臣得到這一份情報，第一時間去查關於周德興的相關卷宗，以及部分賬目，並沒有發現這一筆錢，也許是時間比較長，記錄遺失，或者根本沒有記錄過。”
聽到是周德興，朱元璋眉頭舒展。
周德興這貨，九族都沒了。
就算要生他的氣，但也氣不起來，總不能挫骨揚灰，好像早就揚了。
“查不到，這筆錢在何處？”
朱元璋想著，又問：“抄家周家的財物、田地等，和周家記錄的賬目，對不對得上？”
蔣瓛道：“都對得上，但這筆錢真的沒了，臣暫時不知道為何，也許……是不是沒有克扣了？”
是有這個可能。
“但是，說克扣，收不到撫恤的，是那些老兵。”
“一個老兵這樣說，或許是漏發了，又或許有一種故意搞事的意思。”
“所有周德興的部下，都這樣說，這……”
蔣瓛不知道，怎麼彙報到底。
其實周德興的九族，也不算是全部砍了。
呂家那邊，還在周德興九族範圍內，但關於呂家的事情，蔣瓛也不敢隨便提出來。
“既然那麼多人說，基本是真的。”
“錢，周德興拿了，不會無緣無故不見，這個也查。”
“查出下落，查清楚何在。”
朱元璋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必須查個清楚，該殺的人還是要殺。
“臣，明白了。”
蔣瓛點頭道。
彙報完畢，暫無其他事情，蔣瓛匆忙下去，根據老朱的命令進行調查。
朱元璋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
在他的高壓統治之下，大明還藏著那麼多齷齪的事情，那些該死的官員，殺都殺不完。
“吉祥。”
朱元璋道。
“奴婢在。”
吉祥趕緊小跑上前。
朱元璋又道：“查一查呂家，是否拿了周德興那筆錢。”
如果周德興克扣、私吞了，但抄家的時候，又找不到錢，有可能給了彆人。
呂家和周家關係最好，如果在呂家手中，不是沒可能。
——
第二天。
朱允熥起來後，暫時沒有做其他事情。
生絲等東西，需要時間收購，一起融資等，也需要武將們慢慢來。
朱允熥可以猜到，朱壽回去後，一定會想辦法幫自己做好這件事，不過他們的錢，應該沒那麼快可以到位，再等一等好了，反正他要做的紡紗機，還沒動手。
楊士奇穩定下來，有空了，朱允熥還和楊士奇聊聊局勢。
今天還有一件，特彆重要的事情。
關係到大航海，還有軍餉的問題。
在大本堂打了個卡，朱允熥直奔武英殿。
“皇爺爺，孫兒來了。”
朱允熥剛進去，便高聲說道。
朱元璋明白這逆孫來找自己，為的是什麼，淡淡道：“允熥，怎麼咱看你今天，好像有點諂媚的樣子？”
“怎麼可能？”
朱允熥確實，是有些諂媚的感覺。
想要進行大航海，必須要說服朱元璋開海，他才能正當地出海，進行新航路的開辟，來一個環球航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