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飯菜上來了。
不得不說,這裡的高端服務,確實做得很好,看那些飯菜,色香味俱全,就是貴了點。
那些酒雖然很淡,度數不高,但很清香,朱允熥還是個十四歲的小朋友,不能喝太多,簡單地喝一點,就交給三個皇叔慢慢品嘗。
他們剛才是吐槽,這裡貴得不行,讓呂正賺了自己的錢。
但現在吃起來,還是吃得很開心。
那麼多錢,不花也花了,無論如何,都得全部吃完。
特彆是那一壺酒,那麼貴,等會連一滴都不給呂正剩下。
“今天是不是初八?”
“是初八沒錯,怎麼了?”
“張兄忘了嗎?每月初八,江月樓有一個詩詞活動,隻要留下一首,能讓呂掌櫃滿意的詩,或者滿意的詞,就能免單。”
屏風的另外一邊,朱允熥的後背。
那一桌吃飯的讀書人,正在聊著江月樓的初八活動。
朱允熥也是沒想到,呂正還那麼懂得玩營銷。
這裡的主要客人,是讀書人、是文官,呂正很會投其所好,江月樓很懂得附庸風雅。
“對哦!那麼重要的事情,我還差點忘了,今天是初八,可以寫詩詞免單啊!”
“難不成,張兄有新作了?”
“在想著,在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帶諸位免單走出江月樓。”
屏風的背後,那幾個讀書人,還在討論這件事,他們好像對寫詩寫詞,很有信心的樣子,然後還笑得開心。
“十三叔,你們聽到了沒有?”
朱允熥聽著,這就來了個想法。
“允熥,你能寫?”
朱桂問道。
朱允熥點頭道:“當然能寫,今天呂正請客,我們多點一些,什麼貴的點什麼。”
朱楧想著,擔心道:“如果呂正不承認,怎麼辦?”
朱允熥道:“我把詞給他了,承不承認,就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要走,他敢攔著?”
這話一出,他們覺得很有道理。
加菜,必須加菜。
反正白吃,不花一個錢,於是趕緊再把夥計叫過來下單。
一頓酒足飯飽,他們再研究了一會江月樓,今天的調研差不多可以結束,朱允熥也對江月樓有了大概了解,就把人叫過來,說要結賬。
“今天初八,對吧?”
朱允熥道:“帶我去寫詩寫詞。”
“四位爺,這邊請。”
那個夥計倒也客氣,帶著他們下樓,一直到了櫃台上,說明是來寫詩詞的。
江月樓的掌櫃疑惑地打量了朱允熥他們一會,這個組合怎麼看也不像可以寫詩寫詞,但通常初八這天,經常有人來碰運氣,也不為難。
按照慣例,筆墨紙硯很快送上來了。
朱允熥信心滿滿,提起筆就寫:“閱儘天涯離彆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
一首《蝶戀花》,出現在紙張上。
江月樓的詩詞要求,是沒有要求,也不限題材,隻要能寫就行了,呂正也不一定是想要好的詩詞,隻是要維持江月樓風雅的設定,詩詞必不可少。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寫到了最後,朱允熥把筆放下,道:“我們走。”
完了,他大步走出去。
朱允熥對王國維相當有信心,這首詞,一定可以免單,如果這樣江月樓還不滿意,那就要找錦衣衛來了。
“掌櫃,人走了。”
那個夥計連忙提醒道。
寫完了詞,人就離開,這怎麼能行?還沒判定詞可不可以。
但是,夥計想不到,江月樓的掌櫃一直看著朱允熥寫詞,把這首詞看了一遍,當場愣住了。
他是掌櫃沒錯,但又不是什麼都不懂。
能當江月樓這種風雅之地的掌櫃,肯定有些文學素養,看著這首《蝶戀花》,他心想:“宋朝之後,再無好詞,這……這是第一!”
言畢,他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看到,夥計大字不識,快速把朱允熥這首詞收起來,又道:“你幫我看著,我回去找老爺。”
完了,掌櫃飛快離開。
隻把那個夥計,留在風中淩亂。
“爽啊!”
朱楧走到外麵,哈哈笑道:“這頓飯,吃的開心,呂正不僅賺不到我們的錢,還賠了錢。”
朱桂說道:“就這點便宜,看把你樂的,哈哈……允熥,我們下一步怎麼走?”
朱允熥淡定道:“等,等到開業的時候,我們再攻擊江月樓,看完了江月樓的情況,我覺得我們酒樓開業時間可能要延時了,我想重新裝修我們的酒樓,做得和江月樓差不多。”
“呂正營造風雅,我們也跟風風雅,隻有這樣,才能把他打敗。”
“才能把江月樓的客人,給搶過來,那些可都是願意花錢的高端客人。”
“隻要那些文官、讀書人,不知道酒樓是我們的,他們還是願意過來。”
朱允熥說到最後,又道:“我們的酒樓,也要準備一個比較文雅的名字,就叫做……醉仙樓,稍後我為醉仙樓,準備幾款酒,要配得上這個名字。”
醉仙樓這個名字,朱允熥重生之前,隨處可見,爛大街了。
不過,放在古代,就不一定了。
拿來用就是了。
朱桂問道:“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在抄江月樓?”
“生意上的事情,怎麼能叫做抄呢?”
朱允熥淡定道:“我們隻是借用呂正這個創意,內部的裝修設計,還是我們自己的。”
裝修設計是什麼,他們聽得不是很懂,隻覺得很厲害。
不過要重新修整酒樓,也不是難事,手頭上的資金還是充足的。
於是,他們一起回去,再把醉仙樓詳細地看了一遍,拿出一個本子記錄各種裝修細節,應該如何做,可以怎麼改造,那些碗碟、桌椅等如何更換,詳細地記錄下來。
完了,交給李豐,讓他找施工隊。
暫定三天之內重新開業的時間,往後放一放。
他們暫時不急,反正缺錢缺了那麼久,也不在乎多缺幾天。
一切敲定下來,交給李豐折騰,朱允熥他們各自回家。
——
在這同時,朱允炆的府上,來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客人。
一個和尚。
喜歡穿黑色僧袍的和尚。
“你說,你是四叔的人?”
朱允炆盯著眼前的黑衣和尚,不是很明白地問。
要知道四叔朱棣,對他也沒多少好感,為何這個自稱是四叔幕僚的和尚,會親自來找自己?不對勁!